第333章 一生一世
作為這個城市最出名的西餐廳，是絕對的名不虛傳。
尤其是夜間，當夜幕降臨，整個城市就會如同銀河一般，繁星點綴，美妙絕倫。
在那頂層的獨立包間，落地玻璃能讓視野一望無際，有一種俯視星空的感覺。
再配上那浪漫的燭光，微醺的紅酒，優雅得小提琴伴奏，鮮花的芳香環繞，空氣中就像是彌漫著一種粉紅的氣息，讓人陶醉。
沈衣衣站在門前，看著這麽一幕，心中隻冒出一個詞‘果然’，輕輕地伸手扶額，她想回去了。
然而玄瑟卻是扶著她的纖腰讓她坐在位置上，揚手讓那拉小提琴的侍應生離開，他並不想談話的時候，還有其他人在。
“餐單就按照陸小姐點的即可。”玄瑟淡淡揚手，讓這些礙事的人都離開，隨手關上門，他拉著椅子走到沈衣衣身邊坐下。
因為這房間內隻有一張長桌，就是西歐那種長方形的的桌子，中間擺滿了東西，說話得用喊得，非常麻煩。
看著他靠近，沈衣衣略略有些緊張，其實從剛才那些人離開之後她就很是緊張，這種正式的氣氛是怎麽回事，總讓人覺得會發生點什麽事似的。
“那、那個，玄瑟為什麽平時都不見你吃東西？”沈衣衣生硬地拉起話題，其實她想問的是，玄瑟吃這些東西真的沒問題嗎？至於剛才所說的餐單，陸銀琶安排的餐單，她是知道玄瑟喜歡吃什麽嗎？
嗯，略略讓人覺得有些感傷，沈衣衣什麽都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
“因為一般的東西不適合我，吃下去不會產生任何作用。”玄瑟十指交叉地靠著椅背上，淡淡地看著她，卻是看見沈衣衣瞪大了眼睛，不自覺伸手捂著嘴巴，一陣反胃的樣子。
玄瑟不禁皺眉，伸手點著她的腦袋搖了搖：“不要把我想得那麽惡心行不行？”
“那你吃什麽？有最喜歡吃的嗎？”既然他這麽說，沈衣衣也稍稍來精神了，一般東西不行啊，那是不是比較特殊罕見的食材？這人真的嘴刁啊，果然是人站的高就吃得好嗎？
“林家賣什麽，我自然就需要什麽。”玄瑟淡然，至於最喜歡什麽，恐怕沒人會喜歡吧，那種隻有‘苦’味的東西。
這又是讓沈衣衣一愣，咦？林家，等等，林家應該是說凱東家吧，玄瑟他都知道？不對，她去林家藥房上班的事，玄瑟一清二楚，這麽說來，玄瑟吃的是藥材？
這是在逗她吧？！絕對是在跟她開玩笑！
隻是……
沈衣衣腦海中一下想到好多好多，想到他們之間那個期限約定，想到了玄瑟平時都日夜顛倒地休息，想到了他那一下子就會很虛弱的身體，想到了他需要自己的陽氣，想到在玄家別院看見的纏滿了繃帶的玄瑟以及後院那奇怪的鬼魅……
她突然伸手緊緊地抓著玄瑟，那因為回想而顫抖不止的雙手，在這微涼的空調下，冷若冰霜。
玄瑟以為她是不是身體出問題了，反手拉住她就想帶走，卻是聽見沈衣衣用那微小的聲音說道：“玄瑟……我們約定結束的那個時候，你是不是……是不是就會離開人世？”
玄瑟一愣，心中反而是鬆了口氣，看來不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而是不知道又聯想到什麽地方去了。緊緊地握著沈衣衣的手，玄瑟抬起她的下顎，讓她淚水打轉的眸子對上自己，這才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死，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那份婚約沒有期限，若真的要期限，就一生一世吧。”
“可是……”沈衣衣臉色微紅，明明聽著那麽感動人心的話，為什麽她反而覺得更加傷心，更加的心酸。
“沒有可是，我的身體沒有問題，就如同正常人需要吸收很多東西一樣，我也有我需要吸收的元素。並不是因為身體有毛病才去吃藥的，嗯……藥膳知道吧？我吃的是那個。”溫柔地給她拭去眼淚，玄瑟柔聲輕語，安撫著這個總是擔心自己的傻丫頭。
很認真地看著玄瑟，沈衣衣甚至抓過他的手來把脈，雖然不懂脈象，但玄瑟那穩而有力的脈動，卻是證明了他很正常，正常地活著。
稍稍鬆了口氣，沈衣衣忍不住破涕為笑，還是紅著鼻子地輕笑，看起來好醜，但她卻不在意，心結算是解開了。
“那麽，現在到我問你，那天在鏡子裏的事，真的想不起來了嗎？”玄瑟緊緊地包裹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手心漸漸暖和，知道沈衣衣是真的心情平和了過來，不過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她能為自己想了那麽多。那麽，現在就輪到他來為沈衣衣的生命負責，關於找回靈魂碎片的事，一直都是刻不容緩。
沈衣衣的回答，還是搖頭，想不起來，一點都想不起來，不過，她記得當時的心情：“當時的我，應該是很痛苦，除此以外，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好吧，果然不能期待她能憶起那件事，但玄瑟還是認認真真地告訴她：“那天，你抗拒進去裏世界，抗拒找回靈魂碎片，還記得為什麽嗎？”
“那是因為……因為……”沈衣衣有點猶豫，這個理由她當然記得，可要跟玄瑟說嗎？她能說嗎？
“我們說過，今天晚上要好好談談，而且我剛才也跟你說過，婚約的期限，是一生一世，沈衣衣，你這輩子都別想從我這裏逃離。”玄瑟牽起她那帶著戒指的手，放在薄唇下，輕輕淺酌，如同打開了的魔法夾子一樣，閃閃發亮。
這一次，沈衣衣是聽得真切，聽得清晰。
一生一世
這是……在求婚嗎？
不對，他們已經有婚約，所以這是表白？
先求婚後表白這種事，她恐怕是世間上第一個吧。
臉蛋如紅日驕陽，泛著紅光，一片火辣。
“我……是怕當那什麽靈魂碎片都找回來之後，你就……會離開我。”細如蚊聲的話說出，沈衣衣稍稍地別開眼睛，這樣的話，說出口還是讓她覺得反常的不自然，雖然這都是心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