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5章

趙清河不敢怠慢,這幾日都蹲守在肖家雞場,連飯都是在肖家吃的,唯恐出什麽意外。純中藥治療於習慣西藥的趙清河而言,心裏還是有些擔憂的。

此病最重要就是做好通風消毒,還好趙清河還記得爺爺所配置的中藥消毒水,每天都在雞舍裏進行煮沸熏蒸消毒。且還將藥材放置於裏正家裏,與裏正家人一起派發給村子裏養雞的農戶。

這事是肖華幾個小鬼頭去做的,肖華這丫頭嘴甜,不僅讓村裏人記住了這藥是他們肖家給的,還不忘吹捧了一把裏正。

不管村裏人是否記住肖家的好,至少裏正心裏明白肖家會做人,以後也會偏向他們些。不管前世今生,討好本地老大都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這村莊裏最是如此。

當初趙清河的外公和村支書關係好,征地補償的時候可是省了不少程序,不用去鬧就獲得頗為豐厚的補償金。而後來每年發分紅也同樣如此,趙清河既省心又能拿到不少。

雖說上輩子趙清河看著十分絲,每日混跡各個養殖場,整天臭烘烘的,其實小有資產。就算一輩子不幹活,也能活得很滋潤。隻可惜陰差陽錯竟然穿越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老天是嫌他活得太輕鬆了嗎?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早早的立下遺囑,不用擔心他死後會落入拋棄妻子的渣爹手裏。否則估計外公能從棺材裏氣得跳出來,這些財產可都是外公留給他的。當年他爸為了回到城裏甩掉他媽媽和他,重新找了個城裏的女人。趙清河的媽媽因此十分抑鬱,沒多久就去世了。趙清河從小是被外公帶大的,與外公感情最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們那個村莊後來竟然被征地了,一村子裏的人一下從貧下飛躍到中上,每年還有固定分紅。這分紅數目說出來絕對讓一竿子辛苦工作的白領咬牙切齒,而從前著急脫離農村戶口的人悔得腸子都青了。

趙爸爸也得了消息,又開始舔著臉回頭尋早就忘記到天邊的趙清河,讓趙清河出贍養費。若是不同意,就每天過來鬧,還要起訴控告。趙清河後來還真出了贍養費,隻是出得十分奇葩。趙清河把每日老頭子的吃喝計算到分,老頭子後來有生了一雙兒女,所以每個月給老頭子打總價的三分之一,而且還非常不嫌難看的打零頭。

吃穿能用多少,況且還分成了三分,直把老頭子氣得吹胡子瞪眼。老頭子佯作生病,趙清河讓老頭子把藥單子拿過來,不嫌麻煩的扣掉可報銷的部分和藥單子裏無用的藥材補品,然後再打三分之一的錢過去。諸如此類事不少,有時候額外花的費用還多,可趙清河就是樂意,就是不慣你這毛病,反正他有錢有閑耗得起。

老頭子不是沒鬧過,還曾經試圖搬過來跟趙清河住。趙清河也同意了,老頭子得寸進尺還讓他們一大家子都搬過來,趙清河依然沒做聲。

可歡天喜地以為占了大便宜的一大家子沒多久就搬走了,因為趙清河每天都糾集村子裏的閑漢流氓進家裏打牌唱歌。家裏烏煙瘴氣又吵又鬧不說,還有人躺到老頭子和老頭子後來生的閨女兒子**。還帶著那兒子賭博酗酒翹班,有個五大三粗臉上沒差刻著流氓兩字的男人每天調戲同父異母的妹妹,還追到單位裏去。

這種情況誰還住得下去?

想說理?這是我的朋友,到家裏玩耍怎麽了?就許你們一家子過來住,我朋友過來不行嗎?再說了這群流氓閑著沒事成天打架鬥毆凶神惡煞的,老頭子一家子哪裏敢惹。

趙清河雖然做法奇葩卻是占理的,養著你還讓你過來住,你不住我有什麽辦法?結果平白讓老頭子氣得顫抖又毫無辦法。後來隻能盡量討好,趙清河心情好的時候能從指甲縫裏露出一點給他。不是沒人說過趙清河做得太絕,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多給點錢怎麽了,反正你錢多。

趙清河攤手,我就這麽個人,不服來戰。

前世的趙清河可不是現在這又矮又瘦的弱雞仔樣,四舍五入約等於一米八在當地也算高大威猛。戰鬥力尚且不說可瞧著還是不好惹的,況且那些人都是鍵盤嘴上英雄,哪裏會真的為了不沾邊的人打架,既沒好處還被人罵多管閑事。

於是,老頭子一家消停了,雖然時不時過來打秋風,卻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趙清河除卻消毒雞舍給雞灌藥,嚴重的病雞還專門開了一副吹藥,用雄黃和芒硝磨成粉末,吹到雞的咽喉部。因為這招,村子竟傳出趙清河給肖家的雞吹了仙氣,所以得了雞瘟都活了過來,直把趙清河弄得哭笑不得,怎麽解釋這流言依然傳得歡快。趙清河隻能無奈感歎,這年頭科學打不過迷信呐。

或許是這些雞平時都是散養,得到足夠的運動因此身體健壯,除去那日劉水生提回的兩隻雞死掉,其他的雞都痊愈了。治療2日後大部分雞精神、食欲恢複,5天後全部恢複,不止肖家人就連裏正都雀躍不已。

不少人家見此,心裏也活泛起來,若這養雞不怕得病,弄個養雞場還真的不錯。趙清河不忘告誡,雞和人一樣,有的病能治愈有的卻是不能的。想要賺錢,就得承擔風險。這一句話使得不少人家歇了這心,可依然還有不少人家有了動作。

“舅舅,今天的雞蛋又比昨天的多五十個呢。”肖華一看到趙清河,急匆匆的奔過去,一邊嚷道。

劉栓子也著急的奔到趙清河跟前,唯恐慢了,“表舅,我們家的雞以後生的蛋會和以前一樣多嗎?”

趙清河摸摸兩人的腦袋,笑道:“五天之後就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一聽這話所有孩子都高興得手舞足蹈,大人們聽到這話也滿臉笑容,原本的沉重再也不見。

肖趙氏一臉激動,“清河啊,這一切都是多虧了你,否則我們家可就完了。”

一想起那日,無人不心驚膽戰,若是沒有趙清河,就算裏正過來隻怕這些雞也是保不住的。

趙清河笑道:“咱們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況且我說的是實話,白糟蹋這些雞會遭天譴的。”

肖荷一想起這麽多雞都深埋了,那叫個心疼,“可不是嗎,一千多隻雞呐,那些人也不怕閃腰。明明沒啥事,偏要鬧得這般,都是鄉裏鄉親的,竟然這般不留情麵。”

肖老漢擺擺手正色道:“這事過去了就甭提了,以後咱們做事機靈點,別給人鑽空子。”

肖老漢一發話,原本大家還憤憤不平也不再吭氣。這鄉村裏過活就是這般,想要立足什麽事都不能做得太絕。心裏有數就成,不必要將這些矛盾老是掛嘴邊。

肖華拉拉趙清河的袖子,趙清河蹲了下來,肖華在他耳邊小聲道:“舅舅,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趙清河佯作十分好奇的模樣,“什麽秘密?”

“之前我們家的兩隻雞不是死了嗎?您不是讓我們深埋嗎,今天我們去瞧,已經被人挖出來了!”肖華聲音越說越大,全部的人都聽得清楚。

肖趙氏一想起兩隻雞就那心疼,原本她也想著燉著吃的,趙清河死活不讓,這才歇了心思,可沒想到竟然便宜了其他人!

趙清河並不意外會有這樣的結果,莫說這世落後愚昧,前世這般信息科技發達,也都還有人不聽勸將病死的牲畜挖出來食用的。

趙清河摸摸肖華的腦袋,“那些人不聽話咱們不能學他們,記住,不管什麽時候人的命都是最重要的。咱們不饞這麽一口,以後才有好身體吃更多更好的東西。”

肖華重重的點頭,在場無人不心疼的,可趙清河說得對,他們不能為了這麽點毛頭小利就拿自個的命開玩笑。所以當時雖然百般不願意,也照著趙清河說的做了。

趙清河走進院子裏,發現屋裏擺了好幾筐的雞蛋,“好多雞蛋啊,是要準備拿去賣嗎?”

肖趙氏一聽這個笑得眼睛彎彎的,“可不是嗎,雞舍那還有幾筐呢,阿福他他爹他們現在正搬過來。”

趙清河卻是好奇道,“怎麽弄這麽小的筐子?這麽一來不好搬運吧?”

竹筐並不大,一個籃子約莫才能裝幾十個。肖家的雞蛋平日都是隔天拿到縣城裏賣,可這幾天一直忙沒空去城裏,所以攢了五天,上千個蛋用了不少的筐子。

肖趙氏歎道:“這雞蛋運的時候容易破,筐子小墊得厚厚的,這樣能好些。哎,每次都要破不少,真是讓人心疼。”

這世沒有蛋托,雞蛋確實容易在運輸過程中破碎,可不僅僅是蛋托就能保證雞蛋不會破碎。

“這裏沒有用稻草包裹雞蛋以做保護的習慣嗎?”趙清河以前到一個頗為偏遠的山村給一家農戶治雞,他送了不少雞蛋給他,就是用稻草包裹的,拴做十枚一串放入筐中,搖搖晃晃也不容易破。城裏也有商販也故意這麽弄,把普通雞蛋當土雞蛋賣。

其他人一頭霧水,肖華好奇的拉著趙清河,“舅舅,是用稻草鋪在雞蛋上嗎?我們也是這麽做的呢,但是米茨還是會破。”

趙清河搖頭,可這般說也說不清楚,便是讓肖華給他找一把稻草親手示範。他隻拆過還真沒做過,折騰了半天才弄好,歪歪扭扭的倒是讓人看懂了是何意。

一看到成果大家都明白了,肖荷拿著包裹得不怎麽成功的雞蛋串看了又看,“哎呀,這法子好,這麽簡單的我們怎麽就想不到呢!清河,你這從哪學來的?”

趙清河笑道:“我也是看到別人這般弄的,自己也不大會,這還是第一次紮的。你們自個琢磨,再弄得結實些,這般一來也能減少些損失。”

肖荷是個急性子,立馬動起手來。明明都是第一次紮,肖荷看到的還是劣質品,結果做出來的又結實又漂亮。楊氏和肖趙氏也加入了進來,手藝都比趙清河好上不少,沒一會一筐子雞蛋就給紮好了。放進筐子裏上下左右晃**,果然穩穩當當,無一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