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當晚,趙清河便把今日發生的事全盤告知於常廷昭。

“那管事在眾人麵前竟是這般毫不避諱以身份壓人,這些管事背後也都是朝中有權有勢之人,不管如何也應收斂些。賀家人這般作為壓根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當真囂張無比。”

常廷昭聞言不由冷哼,“如今這幫子人倒是連麵上功夫都不做了。”

皇後一黨之前還不曾這般囂張,畢竟六皇子並未被立為太子,未來如何還是個未知數。為了獲得朝中之人支持,明麵上總是要有所忌憚。而且六皇子還以謙遜有禮、聰慧靈敏才得的皇上喜歡。

可自從九曲河口時間讓一向安分的太子被牽扯其中,不少大臣對毫無建樹的太子怨言更深。而於此同時六皇子越得朝中不少大臣之心,賀國舅又為皇上尋來聞名於世的仙道空無道長,為他煉製延年仙丹,皇帝對六皇子皇後一黨寵愛有加,使得皇後一黨便是逐漸猖狂起來。

趙清河不由疑惑,“皇上吃那仙丹越發不好,他自個難道沒有察覺?怎的還越發迷戀上了?”

這段日子趙清河曾與常廷昭不僅說了許多前世當代之事,還由古至今的說起,尤其是聽聞皇上迷戀仙丹之後,還曾經把前世曆史上因貪食仙丹而致死的皇帝故事告訴於他,讓他心中有所警惕。

隻是趙清河鬧不明白,有的人難道就蠢到這個地步,自己好不好就沒有察覺嗎?再怎麽說也是一國之君,而且也不是那糊塗的,曾經也創過輝煌。一時的舒坦不過是過眼雲煙,如何就沉迷了?

常廷昭歎道:“人若是執迷,必是有千百個借口讓他忘卻那件事的壞處隻記得其好處。皇上這般年紀酒色掏空虛得很,剛服下仙丹立馬呈現龍虎之狀,如何不會癡迷。就如同你所說,哪個皇帝不想再活五百年,那些人明了這個心思,就能吃定皇上。”

趙清河也不由搖頭,不僅是這世醫學落後,無法查出那仙丹的有毒成分,使人癡迷於此。可就算是前世醫學發達,不少老人都同樣被各式各樣的保健品所迷惑。而且這種吹噓得厲害的玩意,實際有沒有用先不說,老人們被心理暗示,哪怕醫生將身體體檢表展現給他看,都不一定信,就執拗的以為這些東西是好的,有用的,甚至還給別人推薦。有的人洗腦之術十分厲害,趙清河幾乎可以肯定,那什麽空無道長有沒有製藥的真本事不好說,洗腦忽悠的本事倒是一流。

“若六皇子真的坐上皇位,不知這大佑會變成如何模樣,隻怕你家那個側室也會被扶正了吧?”趙清河投向十三王爺不僅僅因為有個非常投緣的穿越老鄉十三王妃,更是擔心六皇子一旦坐上皇位。按照賀家的這般做派,馮側室必是會被扶正,而其子也會被立為世子,以保證皇後一族軍權在握。

到了那個時候不知道常廷昭還有他的哥哥會是何下場,隻怕現在掙的功勞都是給人做嫁衣。常廷昭如何趙清河一樣,從不避諱述說自己家中之事,雖然這些事讓他頗為難堪。因此趙清河明了,這馮側室在國公府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國公爺雖然秉持不偏不倚態度,隻要是大佑的皇帝他就會效忠,也是如此教導兒女。可常廷昭心中卻有私心,不再似從前隻顧打仗不管其他。他倒是可以靠軍功爭得一席之地,可若真有那天他病弱的大哥隻怕會處境越發尷尬,甚至處境危險。

常廷昭麵色陰鬱,皇後一黨得勢,馮側室在國公府也越發囂張起來。而常廷輝如今更是扶搖而上,現在已經被提為正五品兵部郎中,品級雖是不顯,卻是一個掌握實權的肥差。

想到這個大哥,常廷昭不由冷哼,“今日早朝竟有人提議讓常廷輝領兵出征,真是可笑至極。”

趙清河不由瞪大眼,難以控製情緒激動起來,“說的是討伐西戎讓他領兵?這不是早就定下是你嗎?你一直在訓練常家軍騎兵,不是就為了等這一天,這裏邊有他什麽事?而且他不是文官嗎?大佑是沒人了嗎,讓他領兵打仗……”

趙清河的聲音越來越大,常廷昭連忙捂住他的嘴,反而失笑道:“平日你老說我不知收斂,今天你這般大聲是想讓大家都知道你這大半夜有人啊?”

趙清河現在哪裏顧得了這些,他雖然不希望常廷昭出征,可不代表他願意看到常廷昭是被這麽擼下來的。若真的成了真,常廷昭以後還如何自處。況且讓常廷昭不能參加這場戰役無疑是在淩遲他,趙清河可是最清楚常廷昭為了出征西戎有多努力辛苦。

莫要看常廷昭晚上老是跑到他這裏來,實際常廷昭沒有一刻輕鬆,就連在**都不似從前那般折騰。大部分時候兩人不過相擁而睡,並未做其他,實在是累極,又珍惜來之不易的相處時間,說會話便直接閉眼睡著了。

而且這樣的機會還給一個從未曾領兵打仗的常廷輝,還是這般讓常廷昭膈應的人,這不是當麵打臉嗎。

趙清河雖然有意識壓低聲音,可怒氣卻越盛,“又是皇後那一派對不對?這些人發神經了嗎,這種事也敢這般兒戲。莫非他們與西戎通敵,故意想輸了不成?”

西戎彪悍,全民皆兵。人長得牛高馬大,總體比大佑人魁梧不少,且是馬背上的民族,在馬上作戰所向披靡。常廷昭領的常家軍也是威震八方,從未曾吃過敗仗,常廷昭年紀雖輕,可也是戰場上得誌的常勝將軍,不亞於其父風範。可就是這般遇到西戎都要小心應對,否則一個不慎就會全軍覆沒。不僅常廷昭就算是國公爺親自出征,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如此可見西戎多麽難纏,到底是誰腦子有坑,竟然出這麽個餿主意。怪不得十三王爺說皇後眼皮子淺,若真是那一派,當真是誤國。

常廷昭見趙清河這般為他維護,原本的氣悶煙消雲散,將趙清河抱入懷中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笑道:“皇上如今雖不似從前清明也不至於這般糊塗,其他大臣也不會同意,戰場非兒戲,哪能這般亂來。而且這事一提,我父親立馬給否了。當初我這個大哥之所以轉為文官,就是因為我父親瞧他不是那個料,如今怎麽可以領兵西戎。連我父親都否了,其他人掀不起什麽風浪。”

趙清河聽這話心裏依然不是滋味,“你不是幹得好好的嗎,為何有人就想把你給替代了?”

常廷昭冷笑,“皇後一黨曾經也想拉攏我,被我拒了,如今就想著要尋人替代。可是常家軍如何可能會讓其他人領兵,於是才想起了我那大哥。說我尚未成親,成家立業,未成家不應出征。”

說著常廷昭啃了趙清河一口,“瞧,你不嫁給我,竟是這麽多事。”

將士領兵打仗,為了避免臨陣帶兵叛逃,家屬都會被扣留在京中作為人質。有些鎮守邊疆的將領,就因為這個緣故與妻兒難得一見。聚少離多,十分辛苦。

趙清河白了他一眼,“這些人想要故意為難,就算我嫁給你也會有其他借口,比如你沒有子嗣。”

常廷昭笑著捏了捏趙清河的臉,“莫用試探我,我就是你說的什麽丁克一族,有無子嗣並不在意。”

“你撿我那裏的詞真是越發溜了。”趙清河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裏說不惶恐那是假的。兩人相處越久越發覺得心係,不再似從前一般灑脫,若是常廷昭為了子嗣而納妾,他真不知會如何,又能如何。想想就覺得心疼,到時候必是無法再像這般親昵,兩人緣分也盡了。

可人想擁有自己的子嗣乃人之常情,並不一定是為了讓子嗣在年老的時候贍養自己,而是一種動物傳承的本能欲=望。

常廷昭一臉無辜,“我可是大實話,我們是男子更喜歡自由,哪有女子一般有那耐心圍著個小屁孩團團轉。不過是想起來的時候逗弄一下,鬧的時候扔到一邊,這其中感情又能如何深厚。”

趙清河失笑,白了他一眼,“瞧你這話說的,一竿子打倒所有人,有些父親可不想被你代表。”

常廷昭也笑了起來,“若是僅僅為一個留著自己血液的子嗣,可不就是如此。可若是與心愛之人共同擁有一個孩子那卻是不同。要是你能給我生一個,不管男女,我必是會心疼到骨子裏。啊,還是生個男孩好,女孩要嫁人,若是被人欺負可怎麽好,想想晚上都要睡不著覺。”

常廷昭越說越煞有其事一般,說到‘自個的女兒’嫁人被欺負,臉上的憤恨能衝得趙清河打顫。

趙清河沒好氣的擰了他的腰側,“醒醒,別做夢了。我是男是女你還不知道啊,生個屁孩子,瞎想什麽呢。”

常廷昭笑得**=**的探入趙清河的衣服中,輕輕掐了他那要害,“這玩意成了擺設,都快忘了它了。”

趙清河恨恨的咬了他一口,“今晚上就讓你瞧瞧它是不是擺設。”

常廷昭笑得燦爛,朝著趙清河曖昧眨眼,“期待它的表現。”

趙清河直接嚎了一聲狼撲上去,兩人頓時一起翻滾到了床榻上,頓時滿屋子充斥著令人麵赤的**=靡之聲。

至於最後是否真的用得上,準確說是否真的那般用,隻有兩夫夫才知曉了。

趙清河雖然把藥材之事全都推到了十三王爺頭上,可並不代表就能獨善其身,每日都會被人騷擾著。尤其如今出戰的呼聲越發高起來,作為牧馬監名聲最為響亮的趙清河,軍馬藥材的采購基本上就已經定下是趙清河說的算。

五千匹軍馬,這是需要多少藥材。而且在戰場上,往往軍馬比普通士兵還要受重視。最底層的士兵有時候受傷了都隻能自個挨過去,一切聽天由命,而軍馬卻是不同,總是會有好藥伺候著。

趙清河不堪其擾,原本貪戀青園的完善設備,方便他做實驗和在實際診斷中帶徒弟。如今隻能聽從常廷昭的安排直接入住軍營,讓一般人難以求見。

軍營不似其他地方可以隨意出入,而且臨近出征,軍營裏比從前管得還要嚴格,就連常廷昭也不能像從前一般隨意出來。可軍營裏畢竟不能隨心所欲,趙清河的那些家當不便帶過來,也就難以進行他現在的試驗,所以之前才會不同意,隻能忍著兩人許久才能見一次。

可現在趙清河實在無法,隻能躲入軍營裏。這段時日實在是被煩得不行,那些人什麽手段都使出來,軟的硬的還有訛的。如同廖應淮那般故意讓他治錯病的也有,根本無法讓他靜下心來研究,還不如直接入住軍營圖個清淨。

嚴晃聽聞他要入軍營,嘴撅得能掛個水壺,“這大冬天的原本就無聊得很,你又去了軍營,我豈不是要悶死了?”

軍營裏不能隨意出入,別說嚴晃,就連趙清河的幾個徒弟也隻能帶著一個人過去,鍾子博因是之前就曾入住軍營又在訓練護士班所以才是例外,可一旦進入就很難再出來。為此幾個徒弟還爭了起來,人人都想跟在趙清河身邊。

趙清河最終決定帶著盧可,呂雙元醫術最好現在已經可以獨立支起青園,他需要留在那坐診。魏遠誌和周路如今是最需要實踐的時候,戰馬照料得好,一般不會有什麽問題,而且再如何也不會比不同老百姓帶來的牲畜症狀多,因此他們需要跟著呂雙元一起在實踐中提高自己。而侯哥兒呂雙元幾人就已經能帶他學習醫術,況且照料小白鼠的工作還真的非他莫屬。盧可醫術好卻不像呂雙元一般善於與人打交道,便是和他進了軍營。

嚴晃雖然不靠譜,卻確實是個很好相處之人,讓他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歡樂,趙清河一旦進入了軍營,隻怕直至出征歸來否則都很難見上嚴晃一麵。

“我半個月能出來半日,到時候我必是會尋你去玩。我已經給你專門留了學習的教材,若是不明可以問問你哥,若是他也有不解之處,你就去尋呂雙元他們。”

嚴晃歎了口氣,語氣透著哀愁,“你們都是做大事的,個個都離我而去。”

趙清河聽這話不對勁,“怎麽了?今天怎麽這麽憂傷,可不像平日的你。莫非你哥……”

嚴晃頓時眼淚水都出來了,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又給咽了下去,搖頭笑道:“我跟我哥好著呢,清河,我能不能也跟著你上戰場?”

這下趙清河直接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嚴晃怎麽突然有這個想法,“你不要命啦!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嚴晃嘴巴撅得更高了,控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都不把我當回事,總以為我就會玩!”

趙清河頓時明白了過來,隻怕這兩兄弟在鬧什麽別扭呢。

嚴家一直不太平,原本就樹大招風,嚴妃受寵又惹了一些人的眼,之前皇上還明示暗示讓嚴家給這次出征西戎捐贈軍費。嚴霸順了皇上的意捐贈了一百萬兩白銀,哪曉得又有人說這麽一大筆錢竟是這般容易拿得出來,隻怕家底還有不少,又吵嚷著讓嚴霸再捐贈一百萬兩。

嚴霸雖是富可敵國,可這些銀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況且這些人哪裏是填補得滿的,因此直接哭窮拒絕。如今朝中不少人都對嚴家頗有微詞,這段時間嚴晃都變得低調了不少。平日除了青園哪裏都不去,出去吃飯也就跑去趙清河和左護軍開的麻辣火鍋店。

麻辣火鍋店雖然說的是走高端路線,可比第一樓還是差遠了。吃火鍋要有氣氛,熱熱鬧鬧才舒坦,尤其是這冰雪天地裏,更是如此。這般一來包廂也就沒有第一樓那般講究,成本就差了不少。於第一樓而言,隻是個中高端的酒樓。小康之家咬咬牙也能進去消費,不至於像在第一樓傾家**產興許都沒法子進去。

趙清河歎道:“若是做其他還罷了,戰場哪裏是能隨隨便便就去的。我之所以會去是有所求,而且又有這一身技藝,所以才被逼無奈。你活得好好的幹嘛受這罪,況且你父親和你大哥也不會答應的。難道你真忍心看他們為你擔憂,吃不下睡不著?”

嚴晃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氣憤不已,“我哥才不會傷心呢,他現在才沒工夫搭理我,去做他的‘正事’去了,哼!”

趙清河越聽越不對勁了,兩兄弟平日極少鬧別扭,嚴晃就是個小孩子脾氣,容易生氣也容易消氣,而嚴恪對別人雖然冷漠容易不耐煩,可對嚴晃卻是萬般包容。這是發生了什麽事,讓嚴晃這麽大怨氣。

趙清河想了想道:“興許你哥是真的在忙,我聽聞朝中又想讓你父親捐贈百萬兩的軍費,你哥興許在忙著四處打點呢。”

嚴晃直接眼淚都掉了下來,“連你都知道這件事,我哥都沒跟我說!你們都不把我當回事,連這麽重要的事都瞞著我。”

趙清河覺得自個點了炮仗,惹得嚴晃不停在那哭訴,覺得自己不被需要,覺得自個太沒用,甚至對自己進行了自我否定,覺得他自己一無是處。

其實趙清河也覺得嚴恪確實把嚴晃保護得太好,甚至連他都看不過眼,總覺得這樣對於嚴晃來說並不是好事。若有一天嚴恪無法保護嚴晃周全,嚴晃該如何自處?可畢竟是兩兄弟的事,而且性格已經養成,嚴霸和嚴妃知曉都沒說什麽,趙清河更不好插嘴。

趙清河正不知如何收場,眼角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趙清河正想發話,嚴恪把食指放在唇邊讓他莫要出聲,趙清河不解卻也順著沒出聲。

“你們總以為我是個沒腦子的,連小孩子都不如,什麽事也不告訴我。當初姐姐被人害得小產這麽大的事你們都沒跟我說!我還樂嗬嗬的在那賣蠢,完全不知姐姐心中的苦。還有昕兒……”

亦昕,乃嚴妃所出的皇子,佩雅公主的同胞同母親弟弟。

嚴晃竟是無意中將許多宮中密事透露出來,趙清河無奈的望向嚴恪,總不能讓他繼續這麽說下去吧。

嚴恪朝著他點了點頭,走向嚴晃一把從身後抱住他,在趙清河目瞪口呆下直接將人抗走了。

趙清河完全沒想到嚴恪竟然會來這麽一手,原本還以為會看到‘你聽我說’,‘我不聽我不聽’這樣的戲碼呢,結果嚴恪倒是幹脆,聽夠了一言不發就把人扛走了,完全不給趙清河看戲的機會。

嚴晃想要出言怒罵,嚴恪直接一句話讓他閉了嘴,“還想被打屁股?”

原本張牙舞爪的嚴晃頓時蔫了下來,乖乖的跟著嚴恪走了。到了門口突然想起什麽,嚷了起來,“清河,你記得從軍營出來的時候去找我玩啊。”

趙清河嘴角抽抽,方才熱淚控訴的人到底哪裏去了!

院子裏的人早已見怪不怪,雖然都微微詫異,也沒有發呆多久又各幹各的去了,隻有當歸歎道:“嚴二公子可真是不省心,一定是又犯了什麽錯,要被嚴大公子教訓了呢。”

趙清河失笑,這嚴晃還真是成了不靠譜專闖禍的代名詞,雖然他也就是對錢沒數而已,可在大家夥心中就是個到處張揚惹事的形象。

趙清河帶著盧可直接住進軍營,可第一天就出了狀況。

平日趙清河過來與常廷昭同住大家夥雖然詫異卻也沒有多在意,大家夥都天真的以為是將軍和趙大夫在秉燭夜談聊那軍廬事。常廷昭對騎兵的重視有目共睹,而自打趙清河來了之後確實做了不少事。

比如馬圈的布置和清理還有那馬兒的食物等等,都是有專門的一套,剛開始他們還覺得這趙大夫事多,可後來看著那些馬兒比之前更加健壯且不容易生病受傷,這下均覺得這趙大夫雖然年輕卻很有一手,對他十分信服。

而且不僅如此,趙清河雖是可與鍾子博一同培養出的‘護士’更是讓兵士們欣喜不已,常家軍雖然對兵士極為優待,不似其他軍隊吃飽飯都是個難事。可在戰場上,軍醫實在太少,能分給他們療傷的實在不多,除非要緊的傷否則都隻能硬撐著。

可現在有了護士卻不同,不過培訓短短時日的護士們竟是已經能幫他們處理傷口,甚至有的學得快學得好的,還能幫人縫製傷口,讓傷口更加容易愈合!眾將士在訓練的時候都是真刀真槍的練,偶有受傷是並不稀奇。之前有人受了傷,肚子那被劃了一個大口子,血流不止,竟就是其中一個護士給縫製好的!

原本第一次聽說傷口還能縫起來的就已經很稀奇,後來看到有人這般治確實比直接敷藥容易好,這讓眾人感歎不已。這趙大夫果然是有些能耐的,怪不得能開膛破腹取物呢。可當聽到從前也是他們戰友的糙漢子學了幾日也能親手縫合,雖然是在兩位大夫的指導下,可這也十分了不得!

這些護士的數量可比隨軍軍醫要多得多,若這些護士也能學得這手,他們在戰場上也就多了生的幾率!雖然都是血性漢子,希望能夠戰死沙場為國捐軀,可實際誰又嫌自己命長不願意繼續活下去的。

而且那些護士平日不僅僅學那救治,都是一個軍營的都能看到他們在如何學習穿梭在戰場中為傷員療傷。這更是讓兵士們激動不已,有這樣為他們著想的將軍,他們還有和可懼怕!

原本被挑選去護士班的兵士們憑借自己的本事逐漸被其他兵士佩服認可,心中那點陰霾也徹底散去,他們平日不如其他人又如何,現在他們也能在戰場上盡一份功勞。雖不可親自殺敵,卻可以幫助更多的兵士殺更多的敵人。

趙清河因為這些事被常家軍兵士們所熟知且尊敬,一直以來都以為每次與常廷昭同住是為了‘正事’,甚至還誇讚他真是勞心勞費。可現在趙清河是要常住,那可就不同了。平日偶爾過來事情多秉燭夜談然後躺在一起並不稀奇,可要常住還跟將軍住一起這便是不妥了。

不管怎麽說趙清河都隻是個,怎麽能和將軍一個屋子。

趙清河與盧可到軍營時常廷昭正在操練,諸葛如早早就等候著他們到來,一看到他就眉開眼笑的,“趙大夫,你可是帶了火鍋底料?”

趙清河和左護軍的麻辣火鍋店雖然開了起來,可諸葛如卻極少有機會出去吃,這著實讓他懊惱不已。這軍營裏又無人會做,況且軍營裏也不方便也沒那麽多食材。諸葛如一聽說趙清河要常住這裏,肚子裏的饞蟲都紛紛在鼓掌叫好。

盧可平日也常過來,與諸葛如也十分相熟,指著身後的布帶笑得靦腆,“師父準備了一大包呢,原料還有炒好的,都有呢。”

諸葛如差點沒當場摟住趙清河痛哭流涕,“趙大夫,你真是救了老夫的命啊!以前沒得吃還罷了,畢竟不能一直勞動趙大夫您,您又不是廚子,咱不能貪心。可自打知道你們開了店我還吃不成,簡直是在淩遲我的饞蟲。”

趙清河笑道:“就知道軍師您好這口,所以準備了不少,不過這些玩意太辣,這種天氣太燥,軍師還是莫要吃太多。”

諸葛如臉皺成一團,“我也想吃得多沒這機會啊,這種天氣吃點辣椒最是熱乎,隻怕剛煮上沒熟就被人搶光了。”

軍營裏吃東西就是這般,有點好吃的就被一群狼給搶走了,諸葛如這小身板哪裏比得過那些孔武有力的將領,隻能瞪著眼幹著急。所以一直盼著出去吃,包下一大桌子,這下總沒人搶了吧。可他身份特殊,如今臨近出征完全不讓出軍營,真是快要了他的老命。

趙清河笑了起來,火鍋最誘人的地方之一就是搶食,雖然在不少人眼裏可能不太衛生,可這樣引來的親近感是其他無法比擬的。搶食也能讓人覺得這些東西味道比實際的還要好,諸葛如這般惦記怕也是有這原因。

諸葛如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瞧我盡顧說話,我領你去你們兩人的屋子。之前已經讓那些兔崽子收拾好了,被褥啥的都是新的。”

趙清河怔了怔,這才反應現在不像之前偶爾才來一次,這是要常住必是不能與常廷昭一個屋子。

而諸葛如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安排的屋子距離將軍房間還挺遠。

諸葛如一臉得意道:“這地方不錯吧?地方大隨便折騰,我聽聞你在養什麽小白鼠提高醫術,這裏就最合適。你瞧瞧這個屋子,就能養那些。哦,我把你的徒弟鍾子博也安排到了這裏,你們師徒幾個互相也有個照應。”

趙清河差點沒笑出聲來,這諸葛如辦事還真是……一點都不稱常廷昭的心意。

常廷昭一直對他收了這麽個帥氣的徒弟頗有微詞,每次提起醋味都大得很,諸葛如偏還把他和鍾子博安排在一個屋簷底下,想到常廷昭聽到這消息時候的臉……

偏這諸葛如還不自知,不停那顯擺著,“怎麽樣,趙大夫還滿意吧?”

趙清河笑著拱手作揖,“讓軍師您費心了。”

諸葛如笑得見牙不見臉,低聲道:“這裏最大的好處就是有個小廚房,這可是將領才有的待遇。趙大夫以後可以去夥房那領食材,然後在這裏自個搗鼓飯菜。油鹽醬醋鍋碗瓢盆我都給您領來了,嘿嘿,以後您想吃啥都能自個折騰。我雖然不會做菜但是燒火還是會的,到時候我給你打下手。咱們常家軍的飯菜雖然還算可以,可味道實在一般,雖然麻煩點,但是還是自個做的好。”

趙清河直接笑出聲來,繞了半天諸葛如真正想說的其實是這個。

諸葛如並不覺得羞赧,甚至一本正經道:“我乃軍師,行事必是要一箭數雕。”

隻是常廷昭得知趙清河被安排到了這裏,臉色黑如鍋底。諸葛如眼神躲閃,硬撐著將其中原委說明白,當然也很自然的將他要蹭飯這事抹掉。

常廷昭臉色越發黑沉,眼看就要爆發,趙清河趕忙開口道:“我那鍋上的麻辣燙怕是已經燒好了……”

諸葛如一聽,直接拍了拍大腿,“將軍,我急著上茅廁,先行告辭。”

說罷如同一溜煙一樣消失不見,平日完全瞧不出有這身手。

將房門帶上,趙清河摟住常廷昭的腰,“我對這安排也不滿意,不過咱們還是要避嫌才好。大不了晚上的時候我在這裏與你談得盡興,太遲了不便回房留下便是。”

常廷昭的臉色這才變得好看些,可口裏語氣依然不上,“這諸葛如越發不會辦事了。”

諸葛如這般精明的人不會察覺不到兩人的異樣,怕是有所顧忌才故意為之。諸葛如並不排斥趙清河,想來這般做應是有他的道理。如今兩人確實不宜張揚,若是因此而不能隨軍損失更大。

常廷昭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一時心裏不痛快罷了。

“晚上你也得好好休息,有我在你也睡不踏實。”趙清河看著比之前還要消瘦的常廷昭,頗為心疼道。越臨近出征,各種事務也更多了起來。常廷昭再如何能耐也不過是二十未到的年紀。兩人相擁而睡,常廷昭總喜歡將趙清河摟在懷裏,讓趙清河枕著他的胳膊睡覺。這麽一來很不利於血液循環,第二天會十分難受。

常廷昭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在我身邊,我才更踏實。”

趙清河摟住常廷昭的腰,頭靠在他的胸前,此時無聲勝有聲。

趙清河躲進了軍營裏,頓時耳邊變得冷清了不少,而今年異常隻不過初冬就已經大雪紛飛,讓人措手不及,不少戰馬都得了病。

“這馬因為感染風寒導致抵抗力降低,感染疫毒而得了肺癰,現在並不算嚴重,隻需潤肺滋陰、清熱解毒即可。”趙清河查看著那匹精神倦怠,毛焦粗亂,大便幹燥,咳嗽連聲,鼻流白色濃涕的病馬最終得了結論。

盧可想了想道:“可下潤肺花粉散或百合湯,並停止使役。”

趙清河點了點頭又朝著那照料馬的兵士道:“這些藥材倒是好尋,隻是這病需調理,每日飲水要加清潔童便一碗任其自飲,還需喂青嫩的飼草。童便還罷了讓人尋就是,嫩草這天氣卻沒法子找到,隻能讓他增加精料。”

兵士怔了怔,不可思議道:“童便?”

趙清河失笑,有些中藥方子就是這般神奇,讓人目瞪口呆。

趙清河盧可並未耽擱,又去查看下一匹病馬。

“還真是冷啊。”盧可把凍僵的手放在嘴邊哈氣,不停的搓著。

趙清河也覺得這天實在是冷得很,他是南方人原本就十分怕冷,而且這身子之前大冬天時候在冰冷的河水裏泡過,現在更是畏寒。若非有常廷昭送他的狐狸皮背心,身上穿的都是禦寒的好料子,怕是更凍得慌。

這樣的天氣如何去打仗,簡直是動都懶得動。而且穿得這麽臃腫,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扛起那些重得要死的兵器。

“再堅持一會,看完最後一匹就可以進屋子裏烤火。”

盧可不由抱怨道:“往年這時候根本沒這麽凍人,最多下點小雪,今年不知道怎麽了竟是現在就下了這麽厚的雪,往年最冷的時候都不一定會這般。”

前世天氣就十分古怪,六月飛霜也都存在,所以趙清河並沒有多詫異,隻是實在痛恨這凍死人的天氣,每次去常廷昭的屋子就不樂意出來了。

雖然常廷昭意欲與其他將士一般待遇,可畢竟是將軍也不會差到哪去,因此這軍營裏最好的地方就是常廷昭的屋子。被燒得暖暖的,不會坐在那時間長了越做越冷。

趙清河不知道的是,往年常廷昭的屋子也並非如此特殊,不過是因為他今年在這裏所以才會燒得這般暖和。

趙清河剛回到屋子還沒將身上的雪撣走,便是被一個兵士告知有宮裏的內侍尋他。軍營不可到處走動,外人也不可隨意進入,隻能在指定的地方等候。

趙清河雖然在這軍營裏躲清靜,可不代表真的可以完全不問世事。

瑞國使團原本就打算這次來訪時日頗長,現在又正逢大雪,幹脆等到明年春末夏初雪徹底化了的時候再動身。這般一來準備的時間越多,需要的藥材也更多了。這麽一來其中的利益也更大,更是引來數人眼紅。出征時日越發臨近,如今已經開始準備定製藥材,樁樁事都與趙清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若是其他人召見趙清河還可以借由軍營規矩不見,宮中來人卻不可拿喬。便是命人去告知常廷昭,自個去見那內侍。

“趙大夫安好。”內侍一見趙清河連忙行禮。

趙清河見到來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內侍是佩雅公主身邊的。他自打幫佩雅公主治好了小白,平日經常被佩雅公主召見卻看她的小動物,給它們診平安脈或是治病。

“喜公公安好,可是公主的哪隻小寵病了?”

喜公公歎道:“原本不想打擾趙大夫您,隻是公主隻信你的醫術,所以嚴妃娘娘隻能命我來尋您。”

趙清河入住軍營,若非要緊事是不應來尋他的。畢竟軍務最大,尤其現在又是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候,這些軍馬可是製勝關鍵,半點也馬虎不得。

趙清河笑道:“無妨,今日我正好有半日出門的時間,正好為公主的小寵瞧瞧。”

兩人未敢耽擱,便是急匆匆離去。常廷昭得了消息,不由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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