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卻怔怔地看著夕夕:“好像,真的好像。”
“什麽好像?”夕夕低眸轉身:“離開的時候別忘了把門帶上。”
“夕夕……”
“嗯?”
“這味道很特別,但是吸多了卻是有毒的,甚至會,致命。”慕容逸看著那些梳妝台上一盒打開並散亂的胭脂,輕輕說道。
“你多慮了,我不是每天都風寒的。”夕夕走向屋內,抱緊了被子,秋天到了,冬天還會遠嗎?
“這是萬神散,對於什麽傷都有效的,放在你桌子上了。”
門被關上的聲音響起,夕夕靜靜地躺了下去,內心一片虛無的平靜。
血薇的這次突然而來太過冒險了,也許慕容逸已經發現了端倪,隻是,卻不知道他究竟會怎麽做。
正當夕夕遊神思索之際,門把一腳踹開。
“本公主要學唱歌,你現在就要教我。”話未落,阮寧已經衝到夕夕窗前了:“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必須創作一首絕世之作,本宮一定要在皇哥的壽宴上聞名遐邇。”
皇上的壽辰?可見夕夕住的地方究竟有多麽冷清,或許冷宮裏都已經知道了的消息她現在才知道,還是從有助於自己的阮寧的口中得到的。
隻是皇上的壽辰,公主又何須如此喧賓奪主,奪了妃子的風頭?更想聞名遐邇,難道不僅僅是為了魅惑慕容逸?女人畢竟是女人,公主又畢竟是公主,世間這所有的男人都要讓她眾星捧月才極致。
雖然夕夕並未真正學習過諸如琴棋書畫這般,但是和阮寧長期相處的耳濡目染也讓她足以可以應對阮寧了。
夕夕被兩個丫鬟粗魯地套上了幾件衣服之後就來到了阮寧麵前,阮寧掩了掩鼻子:“快走吧。”
驀地,一個白色的東西吸引了夕夕的餘光,是慕容逸放在桌子上的萬神散。
此時的阮寧離桌子隻是一個轉身的距離,如果她要回頭離開的時候難免不會看到,那麽她是會以偷竊的罪名殺了自己?還是會帶給她和阮寧一定的命運?即便她現在有求於自己,或許能網開一麵,暫饒自己不死。
“公主,”夕夕突然喚了一生,在成功地吸引了阮寧還未轉身之際又上前一步繼續說道:“不知道公主喜歡什麽類型的歌?”
阮寧做思考狀,上前走了兩步:“這就要你‘量身打造’了。”
夕夕迎著阮寧上前一步,借著倒水的機會把萬神散放入袖中:“有些歌便如這茶般,入口雖苦……”
夕夕看了一眼變了臉色的阮寧一眼,接著說道:“卻是要品的,細細品去,甘醇繞喉,更有利於排毒潤體。”
阮寧舒緩了臉色,看了眼那烏黑如墨的茶水之後粗了蹙眉:“算你識貨,從明日起你搬來和本公主一起住,今日本公主累了。”
說罷,一甩水袖,翩翩離去。
夕夕倒了那不知沉溺了幾天的茶水,搬去和她住?夕夕自然不會認為阮寧偶然發了一次善心,能那般殘忍地對待阮寧,又談何有心而言?
莫不是為了表明自己學習的心跡才會讓夕夕同住?原本她就該把表麵功夫做足的。又或許?剛才慕容逸來的時候她發現了什麽?夕夕隻覺得冷風嗖嗖地往脖子裏鑽,即便是這樣,如果阮寧要殺了她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擔憂又有何用?
既來之則安之,夕夕和衣而睡,入夢,卻是千年寒冰的幽冷。
翌日一早,夕夕下床的時候腳上已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了,這還要多虧慕容逸的萬神散,不出幾日,腳傷應該就能全部愈合,完好如初了吧。
草草地把自己的東西簡單地收拾了下,便跟著來人入住到了玲瓏宮的正宮,正宮的偏房裏,雖是偏房,卻也是比之前居住的環境好上千百倍的,與阮寧的房間隻有一個走廊的距離。
“從今日開始,你就是本宮的隨身樂師了,所以定是不能丟了本宮的麵子的。”阮寧看了一眼半新衣衫的夕夕,又指了指宮女手中的一疊疊衣衫說道:“你自己先去挑一件吧。”
看著那一摞摞花花綠綠的衣服,色彩鮮明,做工精致,款式婀娜,定不是一般裁女的水準。
隨意地挑了件白色雲煙衫,荷花抹胸,腰係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薄霧煙綠色拖地煙紗。撚了幾粒珠花簪插入雲髻,清新脫俗卻如凡塵沐浴。
看著走出來的夕夕,阮寧有一瞬間的失神:“果然,人靠衣裝,隻是,再多的胭脂水粉終究是抵不上天生麗質的。”
夕夕淺淺地笑著,她隻掃了一層薄薄的胭脂把麻子遮住,眼圈的紅斑依在:“那麽現在可以教公主了?”
“嗯,開始吧。”
夕夕先從訓練阮寧的氣息開始,一個月的時間創造一首絕世之作不是很難,但是想與此匹配地完美唱出來卻是幾乎不可能的。
阮寧的音色尚可,學的也很快,雖然尚未把對歌詞的掌控提升到驢火純青的地步,但是稍加練習便是可以解決的。隻是,夕夕卻總覺得阮寧的歌聲少了點什麽,飄渺似霧,沒有一種實質的觸動,又怎能達到滿驚四座的效果?那隻能借助樂器的效果了。
古代的樂器分成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八類,叫做“八音”。夕夕讓人一一彈奏來和著阮寧的曲子,卻終是沒有一種讓人驚異四座的感覺。
唯有八音迭奏,雅樂並作,方能在陣勢上更上一層。
還未等夕夕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出來的時候,阮寧猛地扔了一個茶盞:“難道夕夕不知道本公主最忌諱柳琴的嗎?”
夕夕的心顫了一下,合歡山上,阮寧用古琴俘獲慕容逸芳心,這才是阮寧如此記恨阮寧的真正原因嗎?如果真是如此,那麽這天下豈不是早就沒了會琴之人?
夕夕隻知道阮寧忌諱別人彈奏《鳳鳴曲》,更是不知這其中緣由。
“夕夕著實不知,還望恕罪。”
“大膽夕夕!竟以下犯上,觸了本公主的忌諱,來人,關進柴房!沒我允許一律不準探視!”
夕夕真的很想仰天長嘯一聲“冤
枉”,或許慕容逸之類的還能聽到還救自己一次,免了一場“柴房之災”。
柴房終究是柴房,即便是皇宮的柴房,但多少是比監牢舒服點的。
夕夕找了點幹淨的幹草坐下,這又是因何觸怒了阮寧?還是,她想借此斬除自己?如果真是如此,那麽自己早該在下麵與阮寧相遇了。
窗戶上都被橫七豎八的木板牢牢釘住,門被緊鎖,想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了一下午,有月色縷縷透進來,夕夕猜測應該已經暮色了,卻並沒有人來救或者是放自己出去。
本就平坦的腹部更是饑腸轆轆,難道阮寧真的是打算餓死自己嗎?
本就深秋的天氣更是蕭瑟萬分,再加上是在柴房,夕夕是想睡也不能閉眼的,否則真是不敢保證會不會一閉上就再也不會醒來。
手碰到了腰間一個硬硬的東西,是鈴鐺,血薇給她的那串鈴鐺。
剛想搖動,卻又放下。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要牽扯到她的好。
想想自己真是作孽,直接讓血薇動下手腳,取了阮寧的性命為阮寧報仇即可,也不必整日在這深宮之中寸步難行、秒秒提心吊膽了。
隻是,還有“聖舌”,至今不管夕夕如何旁敲側擊都沒有打聽到一點有關的消息,看來,自己還要再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了,隻是,不知道究竟還有沒有命再待下去。
昏昏沉沉中,夕夕又冷又餓地睡了過去,一夜噩夢連連,好歹是睡過去了,竟然還能醒過來,上天庇佑了。
當不知是第幾縷陽光灑入,夕夕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體,這幅本盈盈虛弱的身體在阮寧的“錘煉”之下竟是越來越抗壓了。
“好冷,”夕夕抱著胳膊,不停地打顫著。
鑽木取火,突然閃現的詞讓夕夕激動了一下,立刻四下找柴火,不得不說,人一旦激動,就會忘性,甚至腦袋都會不靈光起來。
隻想著取暖了,夕夕卻忘記了這裏是柴房,更是險而葬身於此。
劈劈啪啪,好不容易點燃了火,夕夕立刻把幹草拿去引火,火勢卻越來越大,幹柴烈火,整個柴房都瞬間升騰起來。
夕夕這時好像才意識到了什麽,立刻想去救火,她雖然餓,但是也沒想過要把自己燒烤啊。
一陣陣滾燙砸來,濃鬱的黑煙讓夕夕難以呼吸,艱難地咳嗽著,卻無處躲避。照這個速度燒下去,整個皇宮都被燒了都有可能。
夕夕從窗戶移到門前,卻始終打不開,最終還是被火不知道逼到了哪個角落裏。
曳地長裙已成了負累,夕夕一把扯下捂在鼻尖。
不知過了多久,當夕夕認為這次真的會自掘墳墓的時候,有“救火”的聲音在外麵呼喊。
周圍很燙,熱浪滾滾,又很冷,似冰包繞。
模糊中,夕夕感覺自己漂浮了起來,是要升天了嗎?可是為什麽那麽顛簸?天堂的路也是泥濘不堪的嗎?
再次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熟悉的床頂,夕夕又閉上了眼睛,活人會做夢自己死了,死人卻是一定不會做夢夢到自己活了的。
“夕夕,夕夕……”有熟悉的聲音在呼喚,熟悉卻遙遙無影。
猛地,夕夕再次睜開眼睛,轉頭看向眼前的人,卻是多爾。
“多……”夕夕沙啞著嗓子,什麽都說不出來。
一身宮服的多爾怔了一下,希冀地看著夕夕忽又兀自搖了搖頭:“虞姑娘可覺得身體還有什麽不適?現在把藥喝了吧。”
夕夕怔了下:“多,多爾……”
多爾怔著,驀地嗚咽起來:“你真的是夕夕?姻緣樓的夕夕?”
夕夕聲音嘶啞難以發聲,隻得拚命地點頭。
多爾立刻把藥端來,夕夕想接過來卻是渾身無力的,隻得任多爾一勺一勺地喂自己口中。
一碗藥下去,夕夕方覺得喉嚨不那般似火般灼燒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兩行清淚繼續留下:“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你和姑娘早就,就……”
夕夕握著被子的手發冷:“是我沒照顧好阮寧。”
多爾吸了吸鼻子:“天殺的賊子,姑娘的主意都敢打,姑娘,姑娘一世的清明啊。”
夕夕卻冷笑了聲,最終歎了口氣,無聲。
原來多爾那日本是想去高府找高子廉的,但是卻突然來了很多重官把守,任何人不得出入,後來姻緣樓的女子被發放的時候她便換了男丁的衣服,稀裏糊塗地就被帶到了宮裏。之後把禦膳房的嬤嬤認出了身份,百般哀求後得嬤嬤哀憫,這才被留了下來在禦膳房打雜,現在被派來服侍夕夕。
這個世界很小,本以為再無交集的人冥冥之中卻又會再相遇。這個世界又很大,本來認為可以攜手與共的人卻總會天涯相隔。
“叫我夕夕就好。”夕夕擦去多爾臉頰的淚水:“莫要再哭了,免得徒生事端。”
這這裏,連哭都是不自由的。
多爾吸了吸鼻子:“你現在感覺怎樣了?”
“無妨,隻是,我怎麽會在這裏的?那場大火……”
多爾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燒的好,你有所不知,公主總喜歡動不動便打入柴房,那裏是她的一個動用私刑的地方,這下燒了可謂大快人心。”
柴房燒了卻是可以再建造的,夕夕想著卻並未說出,打破多爾的心情。
“你是慕容公子救回來的,如果這次沒有慕容公子,隻怕你,真的要葬身火海了。”多爾顫抖了一下,有些後怕地說到。
他?夕夕愣了下。身上有些發燙。
“多爾,宮中人多口雜,所以我們的身份一定要守口如瓶。”夕夕交代了一句。
多爾點頭:“我懂得,以後在外麵我還是叫你虞姑娘吧。”
“你,你來伺候我可有不甘?”
“怎麽會有不甘?有你,在宮裏的日子也不至於那麽煎熬了。隻是,以前我那般對你……”多爾低下了頭,攪動著衣角。
夕夕卻把
多爾擁在懷中:“我們再也沒有以前,而且我從未在意過,以後的日子,我們風雨同舟。”
多爾堅定地點了點頭,還未開口,外邊有聲音已經響起:“虞姑娘可醒了?公主讓我來給虞姑娘送些補品。”
夕夕搖頭示意多爾,多爾抹了把淚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片刻後,多爾複又走了進來:“我已經和她說你傷的比較重,至今都沒醒來了。”
夕夕點了點頭,在她沒查清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前,還是不要麵對阮寧的好。
之後的日子裏,難得夕夕有一段清閑的時間,慕容逸隻讓人來送過幾次藥,卻從未主動來過。
這天,夕夕正在看書的時候,門外突然嘰嘰喳喳地熱鬧了起來。
閑來無事,夕夕便讓多爾想辦法弄幾本書來看,一來是因為本就喜愛書籍,二來也消遣了。
“為什麽夕夕還沒醒?定是你這蠢貨伺候的不周到!來人,拖出去杖責五十!”
夕夕立刻起身,解開外衫脫下又重新披在身上打開門走了出去:“等下,不知公主駕到有失遠迎,公主恕罪。多爾侍奉我是極為盡力的,現在我已經好多了。”
“那為何臉色還這麽蒼白?”阮寧一臉焦急地走上前去,關切地看著夕夕:“穿的這般單薄。”
“過段時間定會痊愈的,而且多爾已經熟悉了我的病情……”
“好了,好了,我不關心她,你先下去吧,日後好好伺候著。”阮寧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夕夕,揮了揮手示意多爾退下。
夕夕隨阮寧走進房間,阮寧立刻把夕夕推坐在**,用被子捂起來:“你快些好好養病,好了我就不讓你進柴房了。還有一個星期就到了皇哥的生辰了。”
原來是這樣,夕夕掀開被子想起來:“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錯,公主如果還沒消氣還是繼續責罰我吧。”
“你別動,不知者無罪,本公主不和你計較了,你隻要能盡快教我,不壞了我的事,就當將功補過了。”
壞事?夕夕疑惑地看了阮寧一眼?
阮寧自知失言,立刻站了起來:“逸哥哥是我的,你今天先休息著吧,明日我讓人來接你。”
看著阮寧離開的身影,真的隻是這樣嗎?可是解釋的太過欲蓋彌彰了。阮寧究竟想在宴會上做什麽?
皇上的壽宴上想滿驚四座?公主,皇上,壽宴……
夕夕絞盡腦汁,卻像蛋殼裏的蜜蜂,無處下手。那麽現在要不要按照原計劃走?
隔壁多爾的房間隻有平緩的打鼾聲傳來,想起姻緣樓,那個與自己徹夜長談的清輝女子,心中的冰冷被一點點溫暖。隻是,知音不在,獨倚小樓,思卿不眠。
翌日,阮寧早就早早地讓人來接夕夕了,一陣五音六律的聲音響起,一陣鶯鶯燕燕的翩飛襲來,夕夕不知被誰推在了最上麵。
一朵朵青色薄衫的女子懷抱三十六般樂器翩翩起舞。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動。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淩波去。
阮寧一朵金色夜來香繞體,其餘處流蘇點綴,手抱琵琶,被眾人包圍在其中,盡歌盡舞。
素肌不汙天真,亭亭翠蓋,盈盈素靨,太液波翻,霓裳舞罷,斷魂流水。甚依然、舊日濃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泛扁舟、浩波千裏。不禁回首,冰簾半掩,明璫亂墜。月影淒迷,露華零落,小闌誰倚。
夕夕靜靜地看著眼前夢幻的一切,美好的讓人感動,卻又心碎。那一刻,夕夕甚至忘記了她是阮寧。
音樂嘎然而止,卻餘音繞梁。看著夕夕久久未回神的雙眸,阮寧癡癡地笑了,繼而又有絲靦腆:“怎麽樣?”
“你自編自導?”夕夕看著香汗淋漓的阮寧,臉色酡紅,醉染了一室繁華,情不自禁地拿出手帕遞給她。
阮寧自然地接過,眸中又有絲小心:“怎麽樣?”
夕夕想了下,隨即展開笑顏,鼓起掌來:“完美!”
阮寧跳躍了一下,將絲帕丟向空中又接住,夕夕從身邊的人手中拿起外衫替她披上:“公主注意身體。”
看著夕夕為她係上蝴蝶結,阮寧不自然地扭過頭去,走到座椅上:“你看下是否有需要改進的地方,今天就重新排練?”
是什麽讓一個本就對此毫無興趣可言的她半個月內能創造如此美輪美奐的舞蹈?又想出如此別致新穎的方法?又為此這般不辭辛勞?
夕夕對阮寧的“壞事”更加好奇而擔憂了,因為還有六天的時間。
夕夕小小地對歌女的出場順序以及夕夕的出場做了一些改動,看著恢複了以往的阮寧,直覺剛才那片刻的異動都是錯覺。她還是阮寧,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她隻是夕夕。
晚上踏著月色,夕夕滿身疲憊地回去。打發了掌燈人,她不願任何人打擾了她的清靜,雖然隻是和聾瞎人沒有區別的宮人。
突然,一道奇異的目光讓夕夕很不舒服,回頭四下看了下,除了一片黑壓壓的叢木之外再無其他,或者是即便有夕夕也看不到。
可是那種怪異的感覺卻讓夕夕覺得很不自在,夕夕退了幾步,繼續向前走去,又退了幾步,再次向前走去,卻再也沒有了那種感覺。
難道是最近沒有睡好的錯覺嗎?夕夕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一個微閃的燈光卻讓她暫停了腳步。
夕夕的住處和阮寧的房間隻有一個走廊的距離,所以夕夕可以肯定那抹光亮是來自阮寧的住處。
這麽晚了?是有人進還是出?為何又這般鬼鬼祟祟?
那阮寧有沒有什麽危險?想著,夕夕四下望了望,躡手躡腳地按原路返回,好吧,其實她隻是好奇那人到底是誰。
夕夕大概地看了下地形,房子四周都被灌木包圍著,很隱蔽,但是看上去也很陰森的恐怖。
衡量了一下,夕夕找了個看上去相對隱蔽又不至於劃傷自己的鬆樹躲在後麵,可是無奈前麵一片樹影迷離,根本就什麽都看不到,稍稍地側點身子,又怕守衛會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