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男人的戰爭（中）
乞火節是神農靈域中每年都要舉行的盛大慶典，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更是青年男女們最為向往的節日。
因為有了林綺夢和冷天桀等人的到來，再加上靈丹出世，靈器大成，種種值得慶賀的事情，交織在一起，讓今年的乞火節格外的盛大，格外的熱烈。
臨近傍晚，神農靈域最中央的廣場空地上，已然是被搭起了一座三米高的高台，四周燃燒著一堆堆不滅的篝火，在高台的正前方則是堆放著一座由桔梗，杜鵑花，枯草和樹枝堆成的人字塔，邊緣伸出的枝椏上係著一條條火紅色的絲帶，熱烈而又神秘。
此刻，隨著太陽漸漸的沉入地平線，越來越多的人穿著洪氏一脈跟土家族類似的盛裝，匯聚到了廣場上，他們在人字塔和高台的四周肆意的生火，拿出家中儲存的最美味的食物，奔走交談，喜笑顏開。
秋風吹過，兩邊的藥田隨著風向輕柔的舞動，散發出撲鼻的藥香，距離眾人不遠處，就是神農靈域中唯一的一條母親河，神農靈溪，溪水流動，波光粼粼，倒映著火紅色的晚霞，也倒映著日落月升，星夜降臨。
很快，洪冠鬆帶著一眾長老入場了。
他們的位置在高台後方，縱橫交錯的梯田邊緣的閣樓裏，這裏的地勢比廣場略高，正好能將所有的情景盡收眼底。
為了讓林綺夢等人能夠很好的感受乞火節的氣氛，他們特地在廣場上，為某蘿莉等人臨時搭建了一座竹製涼亭，甚至還在過道鋪上了紅毯。
“準備的怎麽樣了？”洪冠鬆看著下方欣欣向榮的場景，隨口問道。
早早就來到了乞火節現場組織布置的洪沛，當下回道，“都妥當了。”
“林小姐他們還沒到嗎？火老和兵老呢？”洪冠鬆四下尋找。
“都還沒來，少主已經去請了。”
洪沛說完這句，一雙老眼陡然一驚，望著遠處，意外道，“族長，火老和兵老來了，他們居然……一起來的！”
洪冠鬆聞言，麵上一喜，不由抬眼看去。
隻見，遠處紅毯的盡頭，洪火和洪兵結伴前來，這兩個老頭子，一個穿著一襲大紅，一個穿著一身淡青，一熱一冷，一路走來，引得不少中老年婦女頻頻側目，不少年輕人，恭敬的朝二人鞠躬致意。
洪火一向性子古怪跳脫，看到這一幕，當下得意的炫耀道，“兵老頭，看見沒有，瞅瞅咱這人氣，要是振臂一揮，還不讓這些丫頭小子瘋狂追捧啊，哈哈哈……”
火老頭說著，還真一撩衣袖，衝著眾人揮了揮手，跟領導視察有的一拚。
誰知道，他的手剛揮起來，就見道路兩旁忙忙碌碌的人群竟是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目露癡迷，起身驚歎，那些熱情高漲的少男少女們甚至瘋狂呐喊，將衣服上的絲帕拿在手裏，整齊劃一的搖晃，話說，這是洪氏一脈族人，表達自己敬意和仰慕的特有禮節。
登時，洪火被嚇了一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道，“兵老頭，我沒看錯吧，原來我真這麽受歡迎啊，這也太瘋狂了吧，嘖嘖，人氣太旺也是一件讓人苦惱的事兒啊！”
眼見某隻沒皮沒臉的火老頭兒各種矯情，洪兵相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別丟人現眼了行不，人家歡迎的不是你，是咱們後麵的人。”
兵老頭沒有回頭的指了指他們的身後。
洪火愣了愣，隨即朝著身後望去。
隻見紅毯的盡頭，冷天桀，林綺夢，宋玉玨，裴少華，司空謹翔和洪荒，再加上司空翼和裴正暉，一同前來，這些人全都穿上了洪氏一脈乞火節的盛裝，由遠及近，或傾國傾城，或美輪美奐，或雅致無雙，或華貴難言……賽高的顏值，絕世的風華，讓洪氏一脈的族人直接心血沸騰，不能自理了！
因為洪火和洪兵停下來等待，所以，林綺夢等人很快就跟他們會合了。
“夢丫頭，怎麽樣，休息了幾天，應該恢複了吧？”洪火一見某蘿莉，當下相當熱情的上前了幾步，跟平常陰陽怪氣的樣子，判若兩人。
林綺夢聞言，軟萌萌的點了點頭，甜笑道，“嗯嗯，恢複了呢，謝謝火爺爺和兵爺爺，幫我煉成了靈器呢。”
“沒什麽，是林小姐幫我一償所願，我該感謝你才對。”洪兵毫不居功的溫聲道，相當的低調。
洪火就不一樣了，笑容略顯猥瑣道，“哎，夢丫頭，咱們倆誰跟誰啊，沒必要說什麽感謝的嘛，丫頭以後多跟我說點丹方就成了，嘿嘿，你瞧瞧，咱倆今天這衣服，還是一個色係的呢，這就是緣分啊！”
嚴格來說，火老頭說的還真不錯，他今天穿了一身大紅，林綺夢卻是穿了一身桃紅，整個人就像是甜美欲滴的水蜜桃子，讓人看了，就想咬一口，再咬一口。
火老頭一邊拍馬屁，一邊想要哥倆好的拍拍某蘿莉的肩膀。
隻是，他的手根本沒落下去，就被某帝王抓住了。
火老頭隻覺得自己的手腕登時沒了知覺，刺骨冰寒沿著他的手腕在不斷的向上蔓延，再蔓延，連血流都仿佛停止流動了。
好在冷天桀還不屑為難一個老頭子，抓住洪火的手腕之後，隻是將他的手擋了回去，就麵無表情的收回了動作。
這讓洪火訕訕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一雙老眼有些噴火。
將這一幕印在眸中，某蘿莉的大眼滴溜溜的轉了轉，接著火老頭之前的話，軟糯糯的輕笑道，“我倒是覺得今天火爺爺和兵爺爺的衣服顏色，一紅一綠，很登對呢。”
洪火：“……”
洪兵：“……”
就在洪火和洪兵天雷滾滾，嘴角抽搐的時候，洪冠鬆帶著一眾長老親自迎了過來，將眾人帶到了閣樓旁的竹亭內入座。
洪火和洪兵也幹脆跟林綺夢等人坐到了一起。
眼見安置好了貴賓，洪冠鬆也登上了高台，宣布乞火節正式開始。
很快，族人們都慢慢靠攏到了高台和人字塔的邊上，洪沛雙手托著一根長鞭，行至台上，將長鞭交給了洪氏族長洪冠鬆。
在眾人的注視下，洪冠鬆手握長鞭，淩空一揮，長鞭的鞭頭就紮入了高台邊的篝火堆裏。
登時，那堆篝火竟是陡然變大，火焰中夾雜著藍綠色的幽光，神異非常。
“咦，那根鞭子貌似很有意思呢。”某蘿莉見此，眨巴眨巴水朦朦的大眼，狡黠生輝的眼底溢出了幾絲興味。
冷天桀朝著高台上看了一眼，毫無起伏的冷聲道，“是磷蛇鞭。”
洪荒聞言，佩服的點了點頭，補充解釋道，“冷家主好眼力，這條長鞭，正是用磷蛇的蛇皮製成的，這種蛇皮內，蘊藏著一種稀有的磷膠，能夠燃燒千萬年，不熄不滅，若是放入火中，便能助長火勢增大，是專門用作祭祀慶典中的乞火鞭。”
林綺夢呆萌萌的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子呀，還真是好神奇的鞭子呢。”
就在眾人聊天的時候，洪冠鬆已然是將鞭子逐一的揮過那些燃燒的篝火，然後，親自走下高台，將乞火鞭交回到洪沛的手裏，順便接過來一隻火把，點燃了高台前的人字塔。
登時，火勢衝霄！
那些紛飛的火紅色的絲帶，宛若化作了一道道火舌，隨風擺動間，讓整個人字塔宛若一個鮮活的生命，熱烈，激昂，生機勃勃。
此刻，洪冠鬆站在燃燒的人字塔麵前，雙手朝天，念出了一連串晦澀的音符。
緊接著，洪氏一脈皆是紛紛跪倒下去，雙手朝天，一下又一下的叩首。
洪荒雖然陪在某蘿莉的身邊，離高台較遠，但還是跟所有的族人一樣，虔誠的跪拜，完成了儀式。
洪荒起身之後，眼見某蘿莉巴巴的瞧著他，一副‘這又是腫麽回事呀’的表情，不由麵上微赧，解釋道，“這是乞火節上特有的乞火儀式，其目的，就是為了感謝上蒼恩賜火焰，保佑洪氏一脈的聖火繁衍不息。”
“洪氏一脈對火有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崇敬，不管是煉器師，還是煉丹師，都要對火抱有敬仰之情。”洪兵慢慢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補充道。
眾人這才發現，不光是不苟言笑的洪兵，就連洪火這個桀驁古怪的老頭子，剛剛都毫不猶豫的跪下去了。
終於，神聖而嚴肅的乞火儀式之後，乞火節真正的歡樂降臨了，眾人圍著人字篝火塔跳著洪氏一脈特有的舞蹈，其他的族人則是張羅著美食。
因為乞火節是為了表達對火的敬畏，所以，整個乞火節的美食，也回歸了最原始的風貌，以燒烤為主。
很快，五尊木質的烤架被架在了林綺夢幾人所在的涼亭前，一盤盤被串好的羊腿，兔子和雞腿，還有神農靈域種出的新鮮蔬菜和水果，被送了上來。
“小夢夢，來，我烤給你吃，讓你嚐嚐我的手藝。”某爵爺這次搶占了先機，拿過了一隻大雞腿，優雅的放在火上翻烤。
意外的，某帝王見此，除了氣壓低了些之外，並沒有什麽反應，他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某爵爺翻烤的動作，當下老神在在的挑選了三串雞腿，兩串羊腿和一隻兔子，獨霸了兩隻火架，烤了起來。
林綺夢巴巴的瞧著某帝王手上的雞腿，丁香小舌不自覺的將唇瓣舔得得水潤潤的，小模樣垂涎道，“這個雞腿要是珍珠雞的就好了呢。”
“小夢，我已經讓神仙居弄了一批珍珠雞，如果你想吃的話，離開這裏，回了京，隨時都能吃到，現在，還是用先用這個頂頂吧。”裴少華紳士的舉了舉自己手中的烤雞腿，暗金色的眸子華貴難言。
“嗯嗯。”某蘿莉呆萌萌的點了點頭，再次看向了某帝王手中的烤雞腿。
冷天桀則是冰冷的看了裴少華手中的烤雞腿一眼，繼續專心的擺弄手上的東西，沒有理會某財神剛剛的舉動。
這種態度，讓某財神和某爵爺不由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不正常！
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這尊冰山根本就是一隻超級大醋缸，現在呢，居然任由他們大獻殷勤，而不加理會，事出反常必為妖啊！
與此同時，司空謹翔和洪荒也占了一個烤架，同樣一人手裏擺弄著一隻雞腿。
於是乎，五個烤架一個沒剩，全被霸占了。
洪火和洪兵看著麵前眾人集體烤雞腿的一幕，皆是嘴角抽了抽。
兵老頭還好，比較淡定，火老頭就不行了，心中各種怨念吐槽：不用這樣吧，五個烤架都用來烤雞腿，要不要這麽奢侈啊，還有，一共五個烤架，五個烤架啊有木有，都不知道勻出一個來給老人家的嗎，道德淪喪啊！
還好，洪冠鬆這個族長一直都在關注這邊的情況，看到這一幕，當下吩咐幾個族人，給火老頭和兵老頭一人送去了一支烤架，這才讓某隻老貨的怨念減少了幾分。
很快，宋玉玨等人手中的雞腿烤好了，幾乎是不分前後的，五個金燦燦的烤雞腿被送到了某蘿莉的跟前。
林綺夢眨巴眨巴純淨無暇的大眼，小模樣有些呆萌萌的，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冷天桀將自己的烤雞腿跟某爵爺並排放在了一起，麵無表情的一本正經道，“寶寶，你看他這串雞腿，表皮烤的深淺不一，油脂沒有烤出去，肉質反而變老了，完全達不到外焦裏嫩的標準，跟我的這串相去甚遠。”
的確，經某帝王這麽一說，可以明顯的發現，某爵爺那串雞腿樣子雖然還好，但實在是烤的不夠均勻，雞皮也有焦黑的地方，的確比不上冷天桀手中那串油光燦燦，外焦裏嫩。
林綺夢的大眼睛對某帝王手中的那雙烤雞腿登時多了幾分渴望，巴巴的點了點頭，“嗯嗯。”
冷天桀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將手中的烤雞腿放到某財神的旁邊，繼續麵無表情，“這串沒有塗抹蜂蜜，寶寶吃烤雞腿，一定要有蜂蜜的。”
林綺夢的大眼睛已然是完全水潤潤的了，“嗯嗯。”
“還有這串，調料放太多了，影響了雞腿本身肉質的鮮美和味道，不可取。”冷天桀迅速轉移陣地，毫不留情的批判著某教授手中的烤雞腿。
“嗯嗯。”某蘿莉連唇角都有些濕漉漉的了。
某帝王毒舌批判完宋玉玨幾人的燒烤，剛想繼續，就見洪荒已然是將手中的烤雞腿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洪火本來也想討好一下某蘿莉，送個雞腿的，這一幕自然也讓他偃旗息鼓了。
於是乎，成功在烤雞腿界笑傲江湖的某帝王，相當霸氣的做出了最後的總結。
“吃我的。”
“嗯嗯，桀懂得真多，寶寶本來就想吃桀的呢。”林綺夢相當垂涎的將某帝王手中的雞腿接了過來，一口下去，晶亮亮的雙眼幾乎眯成了月牙，萌的人心肝都要融化了。
冷天桀聞言，卻是耳垂有些飄紅，對於某蘿莉的後半句話，有些想入非非起來，氤氳起伏的雙眸暗了暗。
相反的，某爵爺和某財神等人的心情，就不那麽美好了。
直到此刻，他們才知道，感情某帝王不是不計較，而是在這兒等著呢，等他們辛辛苦苦弄好了，再用他們燒烤的不足，突出自己手藝的完美。
這尊冰山明明早就發現他們的漏洞了，卻隻字未提，真是……太黑了！
就在他們這邊硝煙四起的時候，不遠處那些洪氏一脈的女子，卻是三五成群的紮堆在一起，不住的朝這邊張望，一臉的羨慕之色。
“啊啊，真是太羨慕林小姐了，宋爵爺真是帥我一臉血，瞧瞧他烤雞腿的動作，多麽優雅動人，他對林小姐太有愛了！”少女甲花癡道。
少女乙做西子捧心狀，“要我說我們家財神爺才好看，穿什麽都富貴，他對林小姐也很有愛呢。”
“你們懂什麽，論相貌論氣質，誰比得上冷家主啊，再說了，人家那是官配，你沒看見嗎，林小姐吃的是冷家主的雞腿！”女主丙狂熱道。
“就是！冷家主長得真是沒法形容了！太霸氣了！”眾女附和。
某少女趁機插言，“司空少主也很好啊……”
“你們想的太不切實際了，要我說，最好的還是少主，這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其他的都太遙遠了！”少女丁一副我最實際的模樣。
少女丙聞言，調侃道，“少主？你摸得到嗎？咱們也就是看得見而已。”
“你說什麽？！”少女丁跺腳。
這時候，眾女子就聽少女甲感歎道，“哎，要是一會兒的磷火選君，能把磷火燈傳到他們那邊就好了……”
少女丙噓聲道，“你做夢呢吧，那些都是貴客，族長可不會允許呢！”
……
事實上，不光她們這一處，這樣的對話，似乎在隨時隨地的發生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吃飽喝足之後，已然是夜色漸濃。
很快，好幾個洪氏一脈的彪形大漢，從遠處搬來了好幾架皮質的花鼓，擺在了正下方。
同時，一眾少女保護著一枚用胭脂紅翡翠雕刻而成的鏤空磷火燈，虔誠的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隨著花鼓，磷火燈和少女的出現，整個廣場的洪氏族人，登時變得熱切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