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117
“陸以恒,今天真是糟糕透了,我遇到小偷了,他搶我的包包,我不給,他怎麽可以搶我的包包呢?那裏麵承載我和你所有的回憶,所有的,然後,我就被刺了,丫的,真是疼死了,要是留疤了怎麽辦?你是不會喜歡身上有疤痕的女孩子的吧……”
“……”
“陸以恒,我要回來了,回來看你過得好不好。”
“……”
半夜的時候,陸以恒發起了高燒,滾燙的溫度嚇得聶之言臉色煞白,vincen從睡夢中被聶之言驚醒,立刻安排了急救。
淩晨兩點多的醫院,安靜得仿佛與世隔絕,聶之言唇角被咬出了血,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整個人已經被驚恐淹沒。
她看著醫生將白色的**通過針管注入他的身體,看著他滿頭大汗地躺著,發根已經濕透,眉心緊鎖,看著因高燒的唇一張一合,反反複複地念著同一個字,“言,言,言……”
她蹲著他的病床前,握住他的手,緊緊地,仿佛這麽做能減緩他身體的疼痛,亦或是,她心髒的疼痛。
很痛,很痛。
vincen已經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她說:“沒有理由的,我把他照顧得那麽好,各方麵都很注意,零點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有理由這麽突然就發起了高燒。”
vincen回頭,心中五味雜陳,掙紮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因為他兩個多月前,割掉了一顆腎。”
四周真的太安靜了,窗戶死死地關著,連外麵的雨聲和風聲都聽得不是很清晰,隻覺得耳膜裏鬧哄哄的,那些聲音卻又像是在漸漸遠去。
她的眼裏滿是血絲,愣愣抬頭,看著那個桃花眼的男人,喃喃地問:“你剛剛說什麽?我可能,聽得不是很清楚……”
vincen竟突然覺得難受了,他想,自己是有點殘忍了,但是,和陸以恒的身體比起來,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他繼續說:“他的身體本就不適合捐腎,捐腎之後身體的抵抗力嚴重下降,他隨時都有可能發燒、感冒甚至昏迷,或者出現一些其他症狀。”
她像是被定格了似的,連眼珠都不會轉動了。
vincen歎息一聲,“好好照顧他。”
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愈加濃鬱,寂靜的病房,她頹然地跌坐在冰涼的地麵上,整整一夜,死灰而慘白。
陸以恒高燒的溫度漸漸退了下去,聶之言怕他睡著不舒服,將他身上的衣服盡數脫了下來,全身擦拭了一遍,又給他換上幹淨的衣服,才坐在一旁看著他入睡。
一夜雨後的空氣分外清新,陸以恒高燒過後於滿室陽光之中醒來,眼睛雖然受了損,但是那麽灼熱的光線他還是能些微感覺得到。
耳邊傳來走動的聲音,他撐著坐起來,問道:“現在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清清冷冷的聲音,她望了他一眼,回答道:“是個好天氣,你先洗漱,飯後我推你出去散步。”
陸以恒嗯了一聲,陡然頓住,深黑的眸子轉了轉,突然厲了聲音,“我身上的衣服,是誰幫我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