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

所以聶小姐很歡樂地選擇了後者,狠狠地往陸以恒的碗裏夾菜,一邊夾一邊說:“那你多吃點,你太瘦了,吃多了好長肉!”

“你嫌棄我瘦?”陸以恒瞄了瞄自己的身材,好像是有那麽一點瘦。

之言不明白了,“怎麽成了我嫌棄你呢?你本來就很瘦,上次撞到你磕得我鼻子生疼,可見你有多瘦了,都是骨頭。”

陸以恒吃了一塊聶之言夾的雞肉,覺得味道比剛剛的要好,他滿意地說:“那是肌肉,不是骨頭。”

聶之言,“……”

“不信待會兒脫給你看!”他像是怕她不信似的,解釋道:“我有經常鍛煉,身材保持得很好。”

聶之言,“……”這不是重點好嗎?!

陸媽媽和陸爸爸笑意更深了。

聶同學默默地低下頭,默默地吃飯。

餐桌上一陣詭異地沉默之後,陸媽媽佯怒地瞪了陸以恒一眼,“你說的是什麽話,沒個正經。”

陸以恒考慮到在促進聶同學給自己夾菜這條道路上陸媽媽有起著關鍵性的作用,認為自己應該慰勞一下自己老媽的辛苦,他認真地回答道:“我說的是真理。”

陸同學暗暗盤算著,他不能讓這一天等得太久。

雖然他已經等了那麽多年,那麽多年……

現在她就在自己的身邊,自己的碗裏是她夾的菜,那麽多年沒有希望的等待他可以忽略不計。

聶之言不知道陸以恒送她回去之前,他曾和陸媽媽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陽台上,陸媽媽的臉色有些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凝重,她看著眼前的兒子,眼神帶著審判。

她說:“你住院的時候我去了一趟你事務所附近的公寓。”

陸以恒斂了眉目,他已經猜到陸媽媽要說什麽了。

果然,陸媽媽說:“那時我就想問你,但是你在住院,我忍了,這些天我又忘了,今天看到言言我才突然想起來,你主臥室裏的**竟然有女人的頭發。”

陸以恒沉默,不說話。

陸媽媽歎息一聲,兒子這個樣子她終是不忍,她的語氣緩和了不少,說:“以恒,你從不亂搞男女關係,以前言言還在國外的時候你尚且自製,為什麽明知道言言已經回來了,卻突然這樣呢?”

陸以恒抬頭,陽光穿過樹葉的間隙洋洋灑灑地打在他的身上,錯落成斑駁的光影,他的姿態,在錯亂的的光芒之中顯得無比落寞。

陸媽媽心中悶疼。

陸以恒說:“那是她的,聶之言的。”

“上個月她在朋友的生日上喝醉了被我撞見,我帶她回去住了一晚。”

陸媽媽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轉而一想,不對,言言喝醉是在一個月多前,而他住院就在上周,這麽說,陸以恒有一個多月沒有洗床單和被套。

仿佛知道陸媽媽心裏想的什麽似的,陸以恒的目光落在客廳裏和陸爸爸下棋的聶之言身上,低聲說:“她睡過,我沒舍得洗。”

她隻是睡了一晚,那上麵就全是她的味道,他隻要一躺上去,就會有一種她就在旁邊的錯覺,他舍不得。

母子兩一陣長時間的沉默,陸媽媽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沒出息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