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個時候,頂著一對熊貓眼,好像國寶一樣的顧聞洲,垂著頭,小心翼翼看向阮眠,不出一聲。
這個舉動看的封家五兄弟怒火中燒,氣不打一處來。
顧聞洲這廝,竟然當著眠眠的麵演戲!
好像他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而他們這群當長輩的卻是惡霸那般強取豪奪的人!
“眠眠,你別看他,這小子在裝相呢,我跟你說……”
阮眠直接拉過顧聞洲的袖管,將她拉到自己身前,單手指了指他臉上那對熊貓眼,
“這不明擺著呢嗎?三舅舅,你還想說什麽呀?”
封玉書作為封家大爺,知道兄弟五個被顧聞洲這小子一個動作給陷害了,氣的牙癢癢,可是為了避免誤會繼續深入,他還是站出來解釋道,
“眠眠,你誤會我們了……”
“沒什麽好誤會的。”
確切的說,是不是誤會,已經不重要了。
阮眠深吸一口氣,對眼前的五位舅舅說道,
“舅舅們,我知道你們心疼我,今天才會來顧氏找茬兒。但我想說的是,我和顧聞洲結婚也好,離婚也罷,都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你們當家長的再心疼我,也隻能是等著看著,讓我自己做出選擇。”
“所以,不要再為我和顧聞洲的事情操心了好不好?”
說到最後,阮眠幾乎是求人的語氣。
她是真的難過。
一方麵是顧聞洲被打了,另一方麵自己一點兒不恨顧聞洲,卻讓五位舅舅為了給自己打抱不平,背上了個找茬兒的名聲。
她真的,於心不忍。
封家的五位爺,平時行事威風凜凜,說話滔滔不絕。
可是此時此刻,卻在阮眠的注視之下說不出一句話來。就像個做錯了事情,等待懲罰的小孩子。
辦公室內頓時陷入安靜。
阮眠看到舅舅們神色恢複如常,確定他們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這才對顧聞洲說道,
“今天的事情就是個鬧劇,也該到此為止了。顧聞洲,我醜話說在前麵。”
“如果你敢傷害我的舅舅們,我阮眠絕對跟你沒完!”
顧聞洲黑眸一暗,默默的垂著頭,不再開口。
封家五兄弟自覺無趣,紛紛走出辦公室。
封浩走到門口,發現阮眠還站在原地,沒有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立馬怒氣衝衝的拉住阮眠,
“眠眠,你跟我們一起走。明天我們幾個就給你安排相親!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我就不信了,憑著我們封家的權勢和地位,還找不到一個比顧聞洲好的?”
“好。”
阮眠滿口答應。
她知道舅舅們護著她的心,如果她不答應的話,他們絕對不會離開的,就更別提結束這場鬧劇了。
封家人洶湧而來,又毫不猶豫的離去。
“你答應了?”封浩驚喜的說道,氣氛頓時變得輕鬆無比。
“那眠眠告訴三舅舅,你喜歡什麽類型的男人呀?做我外甥女婿的男人,首先這個長相要過關,顧聞洲長的太醜了,根本配不上我外甥女的神顏……”
他一邊走著說笑,一邊將阮眠拉了出去。
剛才還十分擁擠的辦公室,一下子變的空空****,空的顧聞洲感覺不到一絲人氣兒。
坐在辦公桌邊的椅子上,顧聞洲本能的拿起一本文件,卻因為伸手的動作太快,而扯痛了受了傷的小腹。
“嘶……”
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禁發出聲音。可是也僅此為止了。
剛剛和阮眠舅舅們對打的時候,他用的大多是四兩撥千斤的技巧,爭取一招製敵,可是技巧再厲害,也還是不得不用些力氣,扯痛了小腹處的傷口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明明很痛,明明知道很有可能會裂開,會流血,他就是不想管。
腦海中,阮眠毫不猶豫答應去相親的畫麵不停浮現,他的心口悶痛,傷口也痛。
兩下一對比,他竟是不知道哪處更痛一些。
蒼白的勾勾嘴角,顧聞洲翻開文件,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態。
和舅舅們一起回到封家的阮眠,怎麽想都覺得不安。
顧聞洲為了救自己受傷,現在又被舅舅們找茬兒打架。不管怎麽說,他現在承受的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她就這麽不管不問下去,實在是於心不忍。
她突然想到,打架一用力最容易抻到傷口了,離開之時,顧聞洲的臉色微微泛白,很有可能就是已經抻到。
不行不行,她得趕緊打電話問問。
可是一連三個電話打過去,聽筒提示音都是無人接聽。
顧聞洲這家夥,不會出什麽事兒吧?
阮眠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想到了白天張韜給自己打來的那通電話。直接點開號碼回撥過去,張韜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夫人,您找我有事兒?”
由於阮眠是封家決策人的特殊身份,兩人很少打電話互通消息。
阮眠主動給自己打電話過來,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咳……”
阮眠清了清嗓子,想到自己即將要說的內容,隻覺尷尬的很。
“知道你家顧總在哪兒嗎?我剛才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沒接。”
張韜激動的大氣兒都不敢喘。
天啊,他沒聽錯吧,在晚上九點鍾這麽一個可以發生無限可能得時間,找他家總裁?
這這這,豈不是主動送上門的肉嗎?
他忍不住想到,如果兩人晚上見了麵,這樣又那樣,那是不是就不用離婚了?
自家顧總因為夫人要離婚的事兒已經連續暴躁太長時間了,總裁辦公室早就成了顧氏集團的是非之地,非重要到總裁親自出麵不可的事情,大家都不會往裏麵進一步。他這個助理每天過的苦不堪言。
所以所以,這樣的生活很快就結束了?
腦海中搜羅著有關於顧聞洲的信息,張韜趕緊說道,
“顧總現在還在公司加班,我正要出去買夜宵呢,夫人您要過來嗎?”
您過來的話,我買好夜宵就提前下班了。
當然了,這後半句話張韜是打死都不會說的。
自家夫人臉皮薄,要是自己表達的太明顯,把夫人嚇到不來了,豈不是他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