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皺眉。

她為什麽會這麽慢,難道顧聞洲不知道?

她積蘊的怒火尚未發泄,就被顧聞洲出聲打斷,

“算了算了,來了就好,你快一點,我趕時間!”

沒錯,顧聞洲在催促阮眠!

至於為什麽催促……

他怕自己再耽擱一會兒,再想想阮眠心心念念的顧硯欽,他的火氣一上來,這婚又離不成了!

他的拳頭緊握,既然已經說好了成全,他絕對不能後悔!

阮眠萬萬沒想到,上一次離婚時候還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跑到外地去的顧聞洲這次會這樣的痛快。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麻煩!

先對方一步走進民政局。

從填表到拿證隻用了十分鍾的時間。

顧聞洲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阮眠看著自己手中的綠本本,隻覺得想笑。

當初她策劃了一切,甚至用了些手段,逼著顧聞洲娶自己進門。

用了將近三個月才拿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紅本本。

如今紅色變成綠色,隻用了十分鍾的時間……

心口隱隱泛起一絲痛楚,甚至將她身體的疼都蓋住了。

阮眠強忍著眼中的淚意,

顧聞洲,以後……再也不見。

所有的愛意消失不見,阮眠心中隻剩下對顧聞洲的怨恨。

她需要去醫院。

身體的疼痛已經讓她無法忍受。

還有,昨晚那樣混亂,她不確定顧聞洲做了全程的保護措施。

她絕對不能懷上這個人渣的孩子!

A城人民醫院。

阮眠順利掛上了婦科的號,診斷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下體紅腫,伴有輕度撕裂傷。

了解到她的情況之後,醫生很貼心開了避孕藥給她。

然而,阮眠拿著藥剛走出婦科門診,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不好意思啊……”

她下意識的道歉,卻聽到對方驚喜的聲音。

“我沒看錯吧,你是阮眠?”

沈寂白煞有其事的擦了擦眼睛,再三確定,才認定了自己沒認錯人。

阮眠猛的抬眸,將眼前人細細打量一番。

這不是老和顧聞洲一起玩的……沈寂白嗎?

不等她有所反應,前方不遠處,一個化成灰她都認識的身影驟然出現。

顧聞洲!

真是冤家路窄,他怎麽會來醫院?

想到醫生的診斷結果,阮眠下意識的咬了咬牙。

沈寂白並不清楚兩人的什麽情況,轉頭用胳膊懟了懟顧聞洲,

“喂,嫂子來婦產科幹什麽?是不是你們倆……”

後麵的話根本不用說,一個曖昧的尾音,足以讓聽見的兩人腦補出內容。

阮眠沒好氣的瞪了沈寂白一眼。

“別瞎說,我和顧聞洲已經領了離婚證,現在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希望你以後注意言辭!”

她現在是一絲一毫都不願意同顧聞洲扯上關係了!

卻不想,沈寂白的熱情沒有絲毫減退的跡象。

“就算你不是我的小嫂子,也還是封家的大小姐,這樣,我爸是這裏的院長,我去找他……”

沈寂白說著就要離開,阮眠的動作快他一步,將他死死拉住。

“我隻是來醫院看個病而已,不用這樣興師動眾,謝謝你的好意。”

阮眠這話說不上有多友好,但是絕對算得上是有禮。

她和顧聞洲是私人恩怨,不會影響到其他人,是她的底線。

“沒關係的,就在隔壁病房。”

沈寂白還要掙脫。

阮眠連連搖頭,“真的不用,我已經看完了。”

她揚了揚手中的藥盒,上麵的藥名清晰可見。

左訣諾孕酮片。

功能主治:事後72小時緊急避孕。

顧聞洲瞬間變了臉色,漆黑如炭。

如果說,民政局前阮眠的反應還讓他的心存有一絲僥幸。

或許,就算她現在的心裏沒有自己,但是之前一定會有。

可是現在,他可以確定了。

究竟是有多厭惡,才能在兩人分開之後,第一時間趕來醫院買避孕藥?

在沈寂白同阮眠拉扯之時,

顧聞洲一步一步走到阮眠麵前,沉聲宣告,

“阮眠,我們已經離婚了,以後你的事情,不要告訴我!”

聽到這話,阮眠隻想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兩人以後各不相幹,她的事情為什麽要告訴他?腦抽了嗎?

不過麵對眼前的顧聞洲,阮眠隻想雙手抱拳,表示感謝。

“顧聞洲,多謝放過!”

踩著高跟鞋,阮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婦科門診。

醫院門口,早早接到通知的小助理杜洛焦急萬分的站在門口,在人群中搜尋。生怕錯過自家小姐的身影。

杜洛長的不錯,身形高挑,站在人群當中足夠惹眼。

因此,阮眠一眼就認出了他,朝著杜洛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個氣喘籲籲的人影衝到她的麵前。

“小嫂子,不不,阮眠小姐,我能和你聊聊嗎?”

沈寂白直到攔住阮眠,也還是氣喘籲籲的模樣。

阮眠雙腳站定,詫異的問道,“你想聊什麽?說說看。”

她和沈寂白說話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平時不聯係,連朋友都算不上。

這種情況,她倆有什麽好聊的嗎?

沈寂白穩了穩呼吸,

“你知道的,我是顧少爺的朋友。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沒用的話一堆堆,有用的話說不出一句。對你,有些話他一直沒有說。我想替他說兩句。”

似乎是怕阮眠沒有耐心聽完,沈寂白的語速很快。

阮眠聽著他的話,情緒從驚訝變成震驚,又過度到了嘲諷。

她毫不留情的冷笑道,

“沈先生,我和顧聞洲已經離婚了,剛離婚,綠本本還是熱乎的。”

“你覺得,我們還需要聊下去嗎?”

阮眠根本不給沈寂白回答的機會,直接給了他回答。

“不好意思,接我的人來了,沈先生,再見。”

她朝著沈寂白揮了揮手,幾步上前,挽住了杜洛的手臂,兩人一同走出了醫院。

沈寂白看著兩人親密的身影,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兒。

來接阮眠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