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覺得她很可愛啊,紅尊不這樣覺得嗎?”墨聆嫣摸著下巴,一個勁兒點頭。
“花鎖,不管你們是不是見過麵,你們都是由血緣關係的親人,這是零式一直都非常渴望的。”紅尊略微安撫著花鎖不安的內心。
“別緊張,沒關係的,我們都會幫你。”墨聆嫣拍拍花鎖的肩膀,向她表示友好。
“謝謝。”花鎖點頭,緊張不可能消失,但她還是要與零式見麵,就算得不到他的原諒也無所謂。
“為什麽紅尊要隱瞞零式還有家人的事情?”墨靈月疑惑著。
“不是我有意隱瞞,是這件事我也不知道。”紅尊沒去調查過零式的背景,因為惡魔和人類不同,是十分純粹的生物。
“你之前不是說零式來自殺手組織嗎?那這是怎麽回事?”墨聆嫣看著花鎖向紅尊疑問。
“父親當年為求全拋棄了哥哥,當時母親也沒有阻攔,前段時間我們終於知道哥哥正是魔王陛下的護衛零式,哥哥還活著我們既高興又痛苦,母親更是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再出現在哥哥麵前,尤其現在哥哥又是魔王陛下的護衛,她更不想在這時候與哥哥相認,對於媽媽來說,隻要知道哥哥活著就足夠了。”花鎖哀傷的笑著,她心疼母親,也能理解母親的心情。
“求全拋棄?這是什麽意思?”墨聆嫣蹙眉問。
“我們住在魔界很偏僻的地界,那裏很貧窮,更被一方霸主支配著,當時的霸主是非常變態的惡魔,很喜歡收集女童,父母為保護我,為生活能富足一點,就將哥哥男扮女裝交給了霸主,後來聽說霸主識破哥哥是男性,就將哥哥殺了……”花鎖越說下去越覺得充滿罪惡感,越覺得無法原諒自己。
“你的父母還真是讓人發指。”墨聆嫣冷笑著,找不出任何為那兩位辯解的話。
“這普天之下還真有為求全而拋棄兒女的父母啊,更讓人震驚的是,他們居然在女兒和兒子間做出衡量……”墨靈月不住的搖頭,對這種父母痛恨至極。
“我知道,父親和母親的所作所為根本無法得到原諒,我來這兒也不是為求原諒。”花鎖低著頭,鎖著眉輕聲嘀咕著。
“那你來這兒做什麽?找虐啊。”墨聆嫣心情不爽的直言道。
“隻是為見一麵,說一句話,了卻一樁心願罷了。”花鎖帶著一點點悲傷微微一笑。
接下來墨聆嫣也沒說什麽,畢竟有不爽也不該衝著花鎖去,她當年也是小孩子,什麽都做不了,現在能有尋找零式這份心就已經很不錯了。
時間一到,幾個人離開了魔塔,再次回到百花叢,躲藏在周圍樹木後麵,安安靜靜的偷窺。
零式一身幹淨的出現,穿的依舊是工作時穿的西裝,手裏沒有襯托浪漫的玫瑰花,一看就是沒人告訴就啥也不知道。
“怎麽回事?怎麽就一個人過來了?夏璨呢?”墨聆嫣趴在樹幹上,偷偷的嘀咕著。
“夏璨?”花鎖看著墨聆嫣疑問。
“就是零式的女朋友。”墨聆嫣簡單易懂的為其解釋。
“這樣啊……”這樣的話,花鎖更好認真的看下去,回去好講給母親聽。
“不用擔心,零式難得開竅一次,夏璨一定會來。”紅尊穩如泰山,一點都不擔心。
在紅尊說過不用擔之後,夏璨便匆匆趕到,直接衝向零式身邊,氣喘籲籲的,應該是一路跑過來的。
按照墨靈月的親自傳授,一上來零式就開口問能不能交給我,把夏璨問的一愣一愣的。
後來轉念一想,夏璨又忍不住一笑,她知道零式是什麽樣的人,所以知道他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一定是有人在背後亂教他。
“零式,你知不知道求婚是什麽意思啊?”夏璨忍著笑意問。
“告白,確立關係,表明心意。”零式按照墨靈月給出的解釋回答。
“噗……”這下她笑的更誇張了。“這說法呢,也不能說完全不對,不過你肯定不明白最重要的一點,你能理解聆嫣和紅尊的關係吧,用惡魔的話來說,他們現在是什麽關係?”
“魔王,王妃。”
“對對,求婚就是那個意思,求婚後就要結婚,舉辦婚禮,結婚後就要永遠生活在一起,組建家庭,還要孕育小寶寶等等。”更詳細的夏璨就不說了,反正肯定比忽悠零式的人說的準確。
一聽零式馬上明白了,原來自己被墨靈月坑了,而且坑的還不是一點點,幸好夏璨及時提點,否則他肯定會在不知不覺中釀成大禍。
“抱歉,我不知道……”
“沒關係沒關係。”夏璨笑著連連擺手。“我明白,不過這約會應該是你的決定吧?”
“嗯。”零式微微頷首點頭。
“這樣就足夠了,現在這樣就不錯。”夏璨點頭表示她很享受現在這種狀態,至於結婚嘛,等她有那種心情了再說吧。
“嗯。”零式的話不多,繼續點頭回應。
“那我們去約會吧。”夏璨拉起零式的手臂,難得他開竅一次,豈能不好好享用。
“那個笨蛋,簡直就是木頭,這麽好的機會,幹脆直接求婚嘛。”跟蹤中的墨聆嫣受不了了,雖然知道零式是木魚,不過萬萬沒想到會木訥到這種程度,真是沒救了。
“他要是能意識到這些,就不是零式了,放棄吧。”拍著墨聆嫣的肩膀,墨靈月搖搖頭,表示那是永遠無法達成的目標。
“話說回來,紅尊,你準備什麽時候讓花鎖去見零式啊?”墨聆嫣轉過頭看著紅尊問,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時機更是需要選好。
“隨時都可以啊。“紅尊隨意的回答。
“紅尊,我第一次聽到你說這麽不負責任的話。”墨聆嫣重重的拍著紅尊的肩膀,真心覺得非常罕見。
“什麽時候過去,她自己決定。”紅尊表示他能幫的就隻能到此為止。
“我知道了。”花鎖點點頭,她明白,接下來的事情,隻能她自己去解決。
準備的差不多後,花鎖離開了墨聆嫣他們那裏,快步直徑向零式那邊走過去,雖然真的很緊張,雖然也許會被無視,雖然……要開口很難,但是花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病重的母親還在等著她。
“……零式。”叫著零式的名字,花鎖站在他的身後停下,如果他能轉過身和她麵對麵,那就是她的成功。
零式和夏璨同時停下腳步,然後轉過身,在主題樂園明亮的燈光下,看著這叫住他的女孩子。
當零式看到這個女孩子的時候,與她的視線相對的時候,心裏是真的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被封印的記憶,即將被喚醒,而他卻不想這份記憶被喚醒。
“初次見麵,零式哥哥。”帶著一臉的輕鬆和笑容,花鎖開口叫著零式的名字,她不知道直接稱呼他哥哥,是不是會嚇到零式。
“哥哥?”夏璨看了看花鎖,又看了看愣住的零式。“別愣著啊,怎麽回事啊?”夏璨一把把愣神的零式拽了回來。
“……不……我也不清楚,你是在叫我嗎?”問著這個問題的時候,零式的心裏,有些很不好的預感。
“是。”花鎖笑著點頭。“啊……兩位放心,我絕對不是可疑的人,其實我是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視線落在零式的身上,她的心裏帶著期待,也帶著不安。
“我?”零式很顯然是不明白。“我們認識嗎?你找我有什麽事?”
“正確來說我們之間有很深的關係,隻不過一直以來你不知道我的存在罷了,我是蕭何的女兒,你同母異父的妹妹。”既然決定要說,花鎖說的就很簡單直白。
隻是花鎖不知道,零式是不是還記得蕭何這個名字。
聽著那個名字,零式的身體瞬間僵硬住,他當然記得這個名字,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想起的卻是他最為恐懼過往,幼時被封印的記憶突然湧出,令零式憤怒恐懼。
幼時的遭遇至今還是零式心裏的陰影,為了生存他什麽都做過,他恨過拋棄他的父母,一直在想,既然要拋棄他,何必要生下他,生下了又何必讓他活著,直接殺了,他就不必經曆那麽多痛苦了。
當然那些想法,都是過去的想法,現在零式很慶幸自己拚命的活了下來,隻有活著才能知道快樂和幸福的感覺,不如意的事情雖然很多,果然還是活著最好。
但是一個女孩子突然出現,還自稱是他的妹妹,並且還說出蕭何的名字,零式震驚著,卻也懷疑著。
零式下意識的退後,他不願回想起為生存而不擇手段活著的回憶,那的確奠定了他的意誌,卻也是他最為悲傷的曆史。
他想要否定,但眼前這個人和自己有太多相像之處,眼睛、鼻子、臉型都很相似,這些都導致零式沒能否定。
“零式,你沒事吧?”夏璨拉住零式,她還沒見過零式露出這麽複雜的表情過,看來這女孩子的確有可能是零式的妹妹。
“沒事。”零式搖搖頭,用一點點的時間,切實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知道這種事一時之間很難接受,沒關係,你認不認我都沒事,我認你就行了。”花鎖趕快講話緩解氣氛。“我這次來呢,是為了媽媽的事。”
媽媽……零式這輩子都沒有叫過這兩個字,也從來沒想過他的母親是否還活著,對他來說,活著死了,並沒有差別。
“她的事、你的事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零式冷漠的留下這句話之後,轉身準備離開。
“等下。”夏璨一把拉住零式,阻止他離開。“你等等,聽這孩子把話說完。”如果這孩子沒有說謊的話,夏璨就更要阻止零式離開了。
“我……”
“好啦,這事聽我的。”夏璨蹙眉,用強硬的態度將零式壓製。“你說吧,不用理他。”轉頭看向花鎖,果然是越看越覺得兩人很像。
“謝謝。”花鎖很感激的看著夏璨。“母親的魔力已經枯竭,作為惡魔如果魔力出現衰竭跡象,就表明她的時日不多了,所以我求求你,至少去看一眼,什麽都不用說,看一眼就好。”小心翼翼的看著零式懇求著,她真的害怕零式連會拒絕。
然而花鎖說的這些並沒什麽用,根本不可能動搖零式的心,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早就和他沒有一絲一毫關係了。
夏璨看了看零式。“你怎麽知道零式是你哥哥的?”這是非常重要的問題,也是用來確定這孩子有沒有說謊。
“偶然在魔界與零式……擦肩而過,我還記得哥哥的感覺,所以就做了很多調查,最後在魔王陛下那裏得到確定。”花鎖急著解釋清楚,差點忘了不說明白就會被懷疑的情況。
“紅尊先生……”夏璨嘀咕著,看了一眼零式,既然這事兒紅尊也知道,可能會有點緩和的機會。“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什麽沒早點過來找零式?”
“媽媽說不想打擾零式哥哥現在的生活,我想母親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也不敢出現在零式哥哥的麵前。”花鎖明白,沒有哪個母親,會不想見到自己的孩子。
“她拋棄我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這些,我想她是沒想到我能活下來吧。”零式冷笑著。
父親不是他的親生父親,拋棄他,零式無話可說,但母親卻是親生母親,然而卻一樣狠心無情的將他拋棄,置入殘酷危險的境地。
“對於拋棄你這一點,媽媽無話可說,沒有任何辯解,可我希望你能了解,媽媽放下你的時候,她也一定心痛如刀絞。”花鎖明白,所以不管零式說什麽,她都不會生氣,都會接受。
她今天來見零式,不僅僅是想要把母親的願望告訴他,也想把母親的心情告訴他。
希望哪一天,零式能原諒他們的母親。
“痛不痛是她的事情,與我無關。”零式冰冷的眼神掃過花鎖,事到如今才來說這些話,還有什麽意義嗎?
“零式哥哥,媽媽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哪怕去看一眼也好,不原諒也沒關係,你不去媽媽會死不瞑目的。“在零式的麵前,花鎖深深的彎下腰鞠躬。
為了完成母親的願望,花鎖早就準備好了用各種手段,就算讓她跪下也可以,這是她身為子女應盡的孝順,更何況這又是母親最後的願望,花鎖就算拚命也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