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番外之地獄的入口

沈楚從小就是個敏感早熟的孩子,這與他的身世背景有關,身為安德森家族的繼承人,他必須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東西,再加上有個生性要強的母親,無論做什麽,他比誰都要努力。

其實繼承人,他真的不在乎,小小的一個孩子最為在乎的是母親,他做什麽都力求做到最好,不論是必須的樂器、功課、禮儀、語言,還是每個月一次所必須經曆的魔鬼訓練,他都很認真地學習,目的是博得母親的關注,哪怕是一個微笑也好,而他的母親對他從來就吝嗇於笑容。

至於父親,他沒有,從生下來的時候,他就沒有父親,據說是海上談生意時,遭遇海嘯,葬身於大海中。所以母親對他寄予了莫大的厚望,總是麵無表情地告訴他,威爾,你是我的希望,你必須比任何人都要優秀。

因此,小小的他真的很努力很優秀,等他成長到六歲的時候,他就經曆了很多次綁架,而他一直都很堅韌地挺過來了,因為他是母親的希望。

唯獨六歲那一年,他遭受了最為慘烈的一次綁架,那些麵目猙獰的人壓住他幼小的身軀,雖然那時候小小的他並不明白那些人對他做的事情是什麽,但他真的覺得身體很疼,隱隱的,心裏還冒出一股子難以遏製的屈辱,可他沒有哭叫,隻是用仇恨的眼神看著那些人,他要記住他們,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才六歲,他隻是個孩子,當看到母親帶人趕過來的那一刻,本能的他想哭,然而他沒有哭,他知道他是母親的希望,可是母親並沒有抱他,就像以前一樣,母親從來都不抱他,因為母親告訴他,真正的男子漢都是靠自己的雙腿走路,所以他自己站起來了,極力隱忍著疼痛,踉蹌著,一步步走到母親的麵前看著她,期待母親能對他笑一笑……隻是他不曾想過他是個孩子,還是個受了傷的孩子。

後來,他知道自己病了,患了一種生人勿近的病,他不愛說話不愛笑,比之小時候更加敏感陰鬱,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怕他暴躁發火,其實他隻是想待在自己的世界裏,然後看母親抱一抱自己,對自己笑一笑,其實孩子的願望都是這麽簡單,無論這個孩子有多堅強,他也隻是個孩子。

八歲那一年,已是他患自閉症的第三年,母親牽回了小小的她。

飯桌上,他看到了母親對她笑,他才恍恍惚惚地從自己的世界裏回過神來,原來母親是會對孩子笑的,隻是那個孩子不是他。

她瘦瘦小小的,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對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小小的她笨拙地用筷子把夾菜到他碗裏,聲音軟軟的,“小楚哥哥,我給你夾菜。”

他二話不說,直接掀了桌子,一桌子廚房精心準備的飯菜,全都滾落在地。

麵對母親控訴責怪的眼神,還有……她紅著眼睛委屈的表情,他什麽話也沒有說,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隻要她在,每天他都在發脾氣,他以為她會被嚇到,他以為她會哭,可她沒有,不僅沒有,小小的她還端著他愛吃的飯菜進了他的房間,像沒脾氣的人對他笑,“小楚哥哥,快吃飯哦,不吃飯肚子會餓的,餓了還會叫呢。喬喬在孤兒院裏就經常吃不上飯,餓肚子呢。”

眼角餘光瞥見她把飯菜放在桌上的小身影,他在心裏不屑冷笑,她還沒有得寸呢,這就進尺了。

不僅是吃飯,就連他做別的事情,她也會跟著他,他彈鋼琴,她就坐在一旁靜靜地聽,等他彈完了,她會笑著說,小楚哥哥,你好厲害,彈的真好聽。

他畫畫的時候呢,她靜靜地看,等他畫好了,她會說,小楚哥哥,你好厲害,畫的真好看。

不論他做什麽,她都會誇他,笑容討好,聲音軟糯,就連他把她推倒在地,惡狠狠地盯著,她也不會哭,就那樣討好地看著他笑,倔強而又固執。

其實她說了什麽他都沒有專注地聽,隻是次數多了,他就記得了。

時光如水,他竟然不會發怒了,她喜歡跟著他,那就跟著吧,他毫不在乎地想著。

有的時候,在彈完一支曲子,畫完一幅畫,耳邊沒有她軟軟的聲音,一回頭也沒有發現她的小身影,他還會覺得不習慣,他這才明白,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

他以為日子就是這樣了,將來他長大了,他繼承布塔曼,成為母親的驕傲與希望,而她會一直嘰嘰喳喳地陪伴在他的身邊,直到永遠。

請原諒,這是一個孩子的願望。

直到八歲回歸加拿大,那次綁架,那次爆炸,母親先救了水裏的她,而不是他,那些他曾經忽略的畫麵不受控製地鑽入他的腦海裏,母親抱她,母親親她,母親誇她,母親對她笑……那些母親從來沒有對他做過的事情,刺得他心裏發疼,更多的是嫉妒,嫉妒得發狂,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知道他恨她。

從那以後,再見到她對他討好的笑,他臉上除了疏離,眼中卻多了絲厭惡,沒錯,他厭惡她,厭惡她能討得母親的歡心。

日子一點一滴地滑過,他十六歲,她十四歲,他對她的厭惡漸深,也對自己內心深處的異樣情緒而感到痛苦與自責,因為他對她的身體產生了可恥的想法。

那時候在溫哥華,她的房間就在他的隔壁,有一次她房間裏的熱水器壞了,洗澡是在他房間裏洗的,聽著浴室裏的水聲,他坐在沙發上看書,心裏並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

十四歲的女孩懵懵懂懂大大咧咧,根本就不知道掩飾,洗完澡以後穿的是吊帶睡裙,睡裙是真絲的料子,很薄,她就那樣那大大地坐到他身邊,明知道他生人勿近的性子,她還擠過去要看他的書,帶著一股子少女的馨香氣息,潮濕而又**。

莫名的,他心裏掠過一絲煩躁,猛地合起手裏的書,起身就要走,她卻撲到他身上去搶他的書,一向反應敏銳的他碰到那溫熱柔軟的觸感,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手裏的書也就被她搶去了。

“小楚哥哥,你變笨了哦。”她立刻後退一步,揚了揚她手裏的書,朝他得意一笑,笑容嬌豔迷人,帶點青澀的美。

看著眼前她吊帶睡裙下發育不久的身體,他忘了說話,因為她不知道在她從他懷裏抽身的那一刹那,他就陷進了以她為名的地獄裏,從此再也無法抽身。

他開始整夜整夜地做夢,夢裏的內容很可恥,無數次,他將她壓在身下的迷亂,每天起床他都能發現他的睡褲是濕的。

他居然對她產生了那種想法,可他不是恨她厭惡她嗎?

十六歲這一年,他的內心痛苦地煎熬著,壓抑躲避著她,卻在十七歲的一個夜晚爆發。

他偷偷進了她的房間,然後他發現了另一個秘密,原來她還喜歡**,於是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他拍了她很多睡著的照片,照片無一例外,都是**睡覺的她,有的時候他會害怕她突然醒過來發現他的惡行,可他控製不住,就像他每次拍完了都會拿那些照片來自我安慰一樣。

這個習慣一旦開啟就停不下來了,他陷入了一種扭曲的怪圈,他活得痛苦而又卑微,除了表麵上對她淡漠疏離,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夜晚他的身體依然覬覦著她的身體,盡管他的心還在恨著她的人。

她就像一直**著他的妖精,明知有毒有刺,他還要在陰暗的角落裏癡纏著瘋魔著。

他深知,自己已經走進了地獄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