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她開玉容閣的事,馬掌櫃也知道,是王妃心善不願看著那些愛美的窮苦女子在門外駐足而買不起,便給她們另開了一間能消費的鋪子,那裏麵賣一天的東西也不敵他賣給貴人家的一瓶,因而,馬掌櫃又有什麽可生氣的?再說了,那些窮酸少來門外擠著也讓他的貴客更好進來不是?

“恭喜恭喜,賀喜賀喜啊!”

今日,非但是尋常老百姓,便是與沈從霜交好的那些世家貴婦也前往賀喜。

左金吾衛張大人之妻賈氏特意攜著自己幾個妯娌,看見沈從霜便不住的拉著她的手道,“上次啊,你給我的那個方子當真有用,瞧瞧,我皮膚都變好了。”

“王妃果然見多識廣又聰慧,連宮裏的禦醫都製不出這麽有用的養容方子。”

“瞧你說的,王妃不就是出身醫香世家,自然是青出於藍啊!”

“哈哈哈……”

沈從霜見她們如此捧著自己,自是要給些麵子與她們客套幾句,而且她尤其記得大娘子跟她說過,這個左金吾衛張大人之妻賈氏最是記仇,小氣,對她便更要客氣熱情些。

“今日特意給你們備了禮,來者,每人免費贈送一瓶新研製的玉膚霜。”

“對外可是開價百兩呢。”

聽了沈從霜的話,那賈氏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見了,發自肺腑道,“還是王妃好,出手闊綽又大方。”

“那我們便在這兒謝過王妃了。”

說完,一行人高高興興的進了養容齋,她們前腳剛進去,後麵便又來了一群,這次是金紫光祿大夫的妻子薑氏以及她娘家的幾個姊妹。

薑氏為人直爽痛快,見了沈從霜也沒有對她特意的恭維,如尋常姊妹般說笑道,“好妹妹,我今日可是帶人來給你捧場子啦!”

“謝謝薑姐姐。”沈從霜也沒跟她客套,發自內心的笑著與她打趣道,“姐姐要是真疼我,那便將我幾家鋪子都一一光顧了吧。”

“啊?還有啊?”薑氏睜大眼睛問著,旁邊幾個姊妹都笑的合不攏嘴了。

但見沈從霜假裝認真道,“可不,除了這個養容齋,還有一風堂,錦和閣,玉盡閣,養容齋,寶慶銀樓,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金的銀的,那是應有盡有啊!”

薑氏聽了她的話,佯裝微惱道,“既如此,我幹脆也不必繞這麽一圈了,直接將銀子送到你手中豈不更痛快!”

說話間,掏了個一千兩的銀票便要送到她手中,直將周圍幾個姐妹逗的忍俊不禁。

便是沈從霜也止不住的笑了起來,邊笑邊拉著她的手道,“好姐姐,可別照顧我照顧的把家都給敗了,回頭你家相公可得到我府上找王爺理論了。”

眾人又是一番大笑,隨後薑氏才帶著家人進去。

“王妃,又來了。”書琴跟在旁邊臉都笑僵了,揉了揉才好過來。

沈從霜一看,果不其然,衣香麗影,環肥燕瘦,再一看養容齋的門麵似乎更蓬蓽生輝了。

“哎呀,這個養容齋的來頭還真是不少,今日金陵城中所有的貴人都來了。”

“就是,我看見了好幾個有派頭的,那穿的戴的,是咱幾輩子都想不來的。”

“……”

臨街的一輛轎子裏,三娘子泛酸的看著,看著那些平日裏自己都接觸不到的人跟在沈從霜麵前,與她親近著,熱聊著,而她,卻隻能坐在這兒羨慕嫉妒。

坐在她身邊的四娘子見狀,心下亦有幾分無語,說來了一同來逛逛,結果到這兒發現鋪子是沈從霜的,而且還是從前讓大太太吃過虧的,三娘子一時轉不過來,竟有了要走的意思。

可四娘子哪裏想走,她都許久沒見沈從霜了,再說,李家的人前幾日才上門問名,將她與李晟之事說定,此等終身大事她如何能不當麵謝過沈從霜?

“三姐,咱們今日是來買東西的,何況,咱們進去也未必買,逛一圈再走便是了。”

聽了四娘子的話,三娘子這才轉過彎了,心裏想的卻是,等會兒她故意轉一圈什麽東西也不買,氣死沈從霜。

倆人下轎的時候二娘子早就下來走進去了,比起三娘子的糾結煩惱,她落落大方,坦坦****,不得不說,二娘子的胸懷比三娘子多的不是一點半點。

幾人進去後,沈從霜正在招待貴客,一時沒有看到,三娘子反而還鬆了口氣能夠自自在在的在裏麵逛了。

“呀,這是什麽,好香!”

“就是,瞧著也很清潤,似乎還有兩種不同的質地。”

“打開看看。”

見眾人站在金絲楠絲製的櫃子前盯著幾個白玉瓶子,其中便有三娘子認識的顧家二娘子,三娘子一看見她便喜不自勝跑過去,“顧家二姐姐。”

那顧家二娘子看見她後,起先也是一愣,過後卻有所保留的笑了笑,“是三娘子啊,許久不見了。”

見顧家二娘子對自己沒有從前那般的熱情,三娘子心中的高興瞬間減了一半,想說什麽也不知該怎麽說下去,又見顧二娘子頭發已然梳成了婦人的樣式,心中更是一驚。

顧二姐姐何時嫁的?自己竟不知道?

“月初的事,聽說是給人做側室。”四娘子知曉三娘子在想什麽便在她耳邊悄悄說了這麽一句。

做側室?難道沒有大張旗鼓。

三娘子心亂如麻的想著,又有些難過失落的看著與旁人笑聊絲毫沒有再看自己的顧二娘子,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四娘子又在旁補了句,“嫁的是左金吾衛張大人。”

左金吾衛張大人?

三娘子聽到此人腦海中第一浮現的便是張大人之妻賈氏,為人最是不好相與,顧二姐姐為何要嫁給他呢?還是做側室?

“顧海棠,不是叫你今日在府中伺候婆母,你跑出來做甚!”

三娘子才在腦海中想到賈氏,那賈氏便在一眾女客中走來,看向顧二娘子的那刻眼中顯然有著不悅之色,本來說笑的顧二娘子看見她後也嚇的頓時低下頭來。

後宅間正妻苛待妾室之事,本是尋常,其它人也不過冷眼在旁看戲罷了。

即便是剛剛還與顧二娘子笑著說聊的幾人也迅速散開,生怕被賈氏記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