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婦人紛紛大驚失色，“到底怎麽了？”
其餘人也一臉懵的表示不知情，唯有沈從霜跟四娘子心有靈犀的起身趕往出事處，去的時候大娘子已經躺在那裏一動不動，身下也有殷殷鮮血流出。
“這是怎麽了！”金紫光祿大夫的妻子薑氏看的花容失色，但身為過來人的她也很快瞧出端倪，“這，這可是小產了？”
否則身下怎麽會有這麽血呢？
她的話很快引起身邊人的注意，一時四下議論起來，“好像是小產了。”
“怎麽回事啊？”
身為婆婆的劉氏趕來的時候已經被現場的狀況弄的懵掉，還是沈從霜當機立斷，“還不快將你們主子扶起來！喊大夫！”
這才讓亂掉的下人們找回主心骨，一個勁兒的應著，“是是是。”
而彼時，準備良久的四娘子也站出來麵帶慍色道，“大夫人，你莫非不知我大姐懷有身孕，叫她一個雙身子忙來忙去的一整天。”
沈從霜亦在旁不悅道，“開國伯府人口眾多，莫非獨缺了我大姐做幫手，今日我可是看她忙了一天，你底下的兒媳婦可不止她一個吧？怎的沒見你大兒媳婦招呼過？”
麵對她們倆的同聲質問，劉氏百口莫辯，一時急白了臉不斷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她身子骨這麽弱……”
“原來是我大姐身子弱。”四娘子冷笑一聲回道，“像你這般不體諒孕中兒媳婦的，便是鐵打的也遭不住。”
說完便跟沈從霜一塊兒不再理會劉氏，朝著大娘子方向疾步走去。
其餘圍觀的貴婦們原本不知情在聽了她倆的話後也紛紛知情，一時間看向劉氏的目光中便多了幾分鄙夷，輕視跟厭惡。
便是向來不多管閑事的金紫光祿大夫的妻子薑氏也冷嘲熱諷道，“叫一個雙身子忙成這樣，是怕旁人不知道你磋磨兒媳婦。”
“就是。”
“分明不把她當人看。”
劉氏聽著耳邊那些非議跟鄙視，隻覺得無地自容，很快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
另一邊，沈從霜跟四娘子心神不寧的等在大娘子房門外。
雖說今日之事都是大娘子提前計劃好的，可她畢竟懷有身孕，倘若真的出了什麽事還不知道究竟會變怎樣，加之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中間倘若出了什麽亂子一切就變成另一番景象了。
“三爺，你快醒醒啊，三少夫人出事了。”
李舒被下人架出來的時候正喝的醉醺醺的，對於他來講，沒什麽事比喝酒聊天更好玩的了，反正平日裏他在這個府上又沒有什麽存在感，歡娛一時是一時。
沈從霜眼見大娘子都出事了李舒還喝的不省人事的模樣，原本心中不讚同她計劃也在此刻認同了。
有這個樣的夫君，留在府中還不是受一輩子，被人磋磨一輩子。
便是四娘子也看不過去罵了句，“喝喝喝，就知道喝，大姐都出事了還喝。”
李舒此刻還沒認出她們，迷迷糊糊間問下人，“她，她們是誰？可是府上客人？”
“快，快領到宴席中去。”
沈從霜見他大著舌頭話都說不清的模樣，冷聲道，“還是將你主子快扶走吧，這兒不需要他。”
那幾個下人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馬上架著李舒又離開了。
沒過一會兒劉氏也來了，帶著幾個府中的嬤嬤婆子，原本臉上還有些僥幸的表情可看到沈從霜跟四娘子在這兒後便打起精神上前招呼道，“大夫都來了，想必也沒什麽事了。”
沈從霜根本就懶得理會她，四娘子亦如此。
見她倆都不搭理自己，劉氏尷尬笑笑道，“王妃，李二少夫人，我先進去看看……”
“不必了。”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沈從霜自是要杜絕一切意外狀況，她是打定主意不讓劉氏進去。
四娘子也在旁不怕得罪的道，“大夫人還是別進去了，省得到時候我大姐出了什麽事便是說也說不清楚。”
她這一番話含沙射影，劉氏臉都綠了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子出來笑道，“不過是見了些紅，想必也沒什麽大礙。”
見紅還說沒大礙？沈從霜不得不給她一個教訓，“想來你們府上是經常出這些事的，連身邊的嬤嬤都有這等見紅無事的經驗了。”
這話說出來可不就是在打她們自己的臉了麽？劉氏一氣之下一個耳刮子過去，“在這胡說什麽，給我滾出去！”
見主子生氣，也知自己說錯了話，那個嬤嬤趕緊捂著臉離開了。
這一下再也沒人敢說半句話，一直提心吊膽的在外等著，直到半個多時辰後裏麵傳來大娘子微弱的呻吟緊接著變成有氣無力的抽泣聲。
沈從霜跟四娘子相互握在一起的手緊了緊，彼此相視一眼，眼中俱是擔憂。
在眾人的目光下，大夫走了出來，滿目遺憾道，“孩子沒保住。”
隻一句話劉氏便呆在那裏，她也沒想到隻是讓大娘子跟著忙了一天便會連孩子也沒保住。
她腦中正亂著便聽沈從霜上前急問，“為何會這樣？”
大夫別有深意道，“夫人是過於操勞了。”
“才四個多月，正是要靜養的時候卻……”說到這聰明的閉上嘴，但剩下的旁人哪裏不清楚。
劉氏當即結巴了，“我，我並未曾叫她做這麽多事啊……”
沈從霜一個冷哼看去，“什麽叫這麽多事？我大姐出身相府，乃嫡出的千金小姐，自小便連一件粗活也沒幹過，來到你們李家，倒成了你們李家的傭人奴仆。”
這話說的，劉氏深感壓力，可沈從霜雖是晚輩卻是王妃她跟她講話也不得不尊敬，“王妃，您這話說的，她再怎麽樣也是我們李家的兒媳婦，我這個做婆婆的……”
“你這個做婆婆的厲害，兒媳婦進門才沒多久懷上的孩子就這樣被你磋磨沒了。”四娘子牙尖嘴利一通說，身後那些前來圍觀的婦人們聽見後，一時議論更深。
“居然真是被累壞的。”
“怎麽這樣，也太不像話了，好歹也是沈家的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