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鷹旗下 五四、新兵 書旗

17歲的拉科夫斯基和許多新招募的新兵一樣,在維爾斯的波希米亞新兵訓練營地完成了三個月的新兵訓練後,就被派往了前線。

維爾斯訓練營裏拉科夫斯基經曆了人生中最艱苦的一次體能訓練。軍官們對新兵們的要求近乎苛刻,每天訓練下來,維爾斯科卡都會累得精疲力竭,倒在**之後立刻就會睡得跟條死狗一樣。

拉科夫斯基並不反感這樣的日子,反而內心裏充滿了一種喜悅的衝動,象一般的子一樣,有一種渴望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興奮 ” 。他隻是切欽一個普通的波蘭家庭的孩子,父親是個礦工。1914年11月,擴大的征兵令下達了,為了家裏的,不滿18歲的拉科夫斯基代替父親進了新兵營。

一個團的新兵離開了新兵訓練營,步行了五公裏之後,來到了姆拉達的火車站。車站上停滿了軍用列車,一列軍車上麵裝滿了蒙著帆布的大炮,足足有上百門。拉科夫斯基很好奇這些新型的重炮長的是什麽樣子,在維爾斯的訓練營裏,他們隻見過一些輕型的步兵炮和迫擊炮,還有一些老式的,被淘汰下來的舊火炮。

帶兵的軍官在嘴裏吹著哨子,這些新兵登上了一輛開往加利西亞方向的列車。

火車兩千多名新兵行駛在喀爾巴阡山的山地間。

咣當,咣當……

在車輪與鋼軌之間枯燥的撞擊聲中,列車經過一天多的行駛,帶著他產了喀爾巴阡山,終於抵達了位於德涅斯特東北南側的特諾波爾。這裏已經越過了原來奧匈與俄國之間的邊界。

“看我們現在到了俄國人的地盤!”利紮科夫扒在車窗邊上興奮地叫喊道,拉科夫斯基從車窗裏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外麵是一大片寬闊而且荒涼的河穀,到外還覆蓋著殘雪,河水剛剛溶化,大塊大塊的浮冰在河水裏翻騰著。兩岸兩側是稀疏的樹林,這些樹林晃動著光禿禿的枝椏在曠野上顯得格外淒涼。

新兵們在這裏下了車,然後步行15公裏,抵達了列季克。

拉科夫斯基所在的新兵連被補充進了駐紮在這裏的加利西亞第3槍騎兵師第3團。

初春的外喀爾巴阡山波多爾高地空氣裏充滿了寒意,河穀兩側被陡峭的群山包圍著,到處都是長滿了巨大樅樹和樺樹的叢林。他們沿著一條泥濘的林間公路,穿過這些樹林,終於看到一大片的河灘開闊地帶。

在那裏,一座猶如童話般的村鎮座落在眼前。

在一座不大的木質教堂前麵的空地上,新兵們列著整齊的隊伍,從教堂裏麵出來十來個佩帶著肩章的軍官。領隊的軍士長大聲發著命令,新兵們再次立正,挺著胸脯,15o多人腳上的皮靴後跟的磕碰聲還算整齊。

在一個簡短的歡迎儀式後,一個軍官拿著張紙開始點名,新兵們按班級被分配到了各個連隊,陸續被一些軍官給帶走了。拉科夫斯基和利紮科夫所在的班被分到了7連,他們跟在一個年紀可能有三十歲的士官後麵,離開了團部所在的庫塔卡尼亞鎮,來到了東麵大約三公裏的連隊駐地。

一座殘破的烏克蘭村落。

村子裏隻剩下了一些老人,大部分的人在戰爭爆發後都跑了。在奧地利人的宣傳中,把俄國人形容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所以大群的烏克蘭難民在去年夏天的時候象羊群一樣逃往匈牙利境內。

留下的隻是一些跑不動的老人和孩子。

拉科夫斯基他們把身上背的行李放到了一間房屋裏麵的木板**,這樣的空房屋在村子裏有很多,足以容納一個營居住。

過了一會兒,哨子響了,新任的班長瓦盧齊喊道:“開飯的時間到了!”拉科夫斯基才發現肚子餓得咕嚕直響,他們走了大半天,竟然沒吃什麽食物,除了在半路時一人吃了幾塊餅幹。新兵們拿著鋼製的軍用飯盒,在老兵們身後排隊,從炊事兵手裏領取食物:一塊奶酪,一塊鹹魚,一勺甜菜湯和一大塊黑麵包。

打好飯的士兵就蹲在靠牆的地下開始吃飯,拉科夫斯基把奶酪泡在了甜菜湯裏,但他身邊的布魯諾卻用小刀把堅硬的奶酪切成小塊,然後放在嘴裏嚼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利紮科夫也領完食物,一邊走著,一邊啃著黑麵包。

“我們的馬呢?”利紮科夫一邊走一邊說道。

“沒有馬,我們的兩條腿就是馬。”老兵希倫維茨在一旁高聲說道。

“我們不是騎兵嗎?”利紮科夫說。

“現在我們的坐騎都被征用去拉車了,那些可憐的馬兒被套上了車轅。”希倫維茨喊道,帶著嘲弄的語氣,“我們現在正式的稱呼是波希米亞槍騎兵射手團,早改成步兵了,新兵。”

然後一大堆老兵全都笑了起來,似乎在嘲笑新兵們的無知,異想天開地認為槍騎兵團就是騎兵。吃完飯,士兵們被叫到一個寬敞的房間裏,軍士長給大家做了奧匈帝國為何進行這場戰爭的演講。

沒什麽感覺,趕走的俄國匪徒還能讓人理解,但這裏住的多數是烏克蘭人,解救被俄國人奴役的,在水深火熱中生活的烏克蘭人民就讓人想不通。烏克蘭人是怎麽樣悲慘地在俄國人的壓榨下生活,和波蘭人有什麽關係?

“沒什麽關係,但如果在戰場上不殺死那些俄國人,你們就得被他們殺死!”軍士長麵對提問惡狠狠地說道,這才是實話。

接下來的幾天,也沒有什麽命令,訓練也很少,隻打過一次靶。除了每天早晨必要的集合和早操,剩下的時間都無所事事。老兵們在無聊地抱怨村子裏沒有姑娘,甚至連老娘們都沒有,然後就開始說著各種下流的笑話和故事。

俄國人還在很遠的地方,這裏距前線大約有七十多公裏,隻是偶爾能聽到幾下炮聲,麵遠遠地傳過來,讓士兵們想起現在還在打仗。

殘雪在繼續消融,德涅斯特河的水位在一天天升高,天氣也變得暖和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就沒有那麽好過了,從師部下達了沿著德涅斯特河修築防禦工事的命令。去年那些老兵們已經挖了不少戰壕,現在需要去加深和加固。

但撤退的命令卻突然下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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