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甜一頓彩虹屁,說的楊東很高興。

這次的生意,顧甜出不了多少錢,所以兩人說好,她幫忙出主意,跑銷售,楊東出大錢,到時利潤二八分。

楊東想多給她一點,顧甜拒絕了:“這就不少了,畢竟跑南方還得你去。”

楊東要走的時候,石宏昭回來了,要留他吃飯。

“不了,我媳婦正等著我回家呢。明兒你來食堂,我給你們留了點大骨頭。”

石宏昭笑道:“這可是好東西,多謝了。”

“咱倆家啥關係?別客氣,我先走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顧甜對石宏昭說:“我讓他幫忙打聽一個房子,咱家房子太小了。有合適的,咱們就搬。”

石宏昭道:“行,那我也多加點班,多賺點錢。”

五十平米的屋子,一家五口,實在不夠住的。

比如現在,滿屋子都是東西,廚房的鍋碗瓢盆堆得像山一樣,大屋和睡覺的屋扯著線晾尿布,走路都得低著頭。

而且住在這一點隱私都沒有,上次顧甜在屋裏剪指甲,不小心出了點血。結果不到一天,連廠區的門衛大爺都知道了,特意慰問她。

這種放個屁都擔心被人聽到的感覺,真的太可怕了。

“對了,這個給你。”石宏昭遞給了顧甜一個紙包。

打開一看,是幾片亮閃閃沉甸甸的金屬,差不多有五十克。

“這是我們機器加工剩下來的邊角料,大家夥分了,這叫做鈀金,你拿去打一點首飾吧。”

顧甜笑道:“謝謝了,我很喜歡。”上大學的時候買過一個鈀金戒指,和白金差不多的亮度,可價格老便宜了。

“等我將來有錢了,我再給你買好的。”

“不用,我就喜歡鈀金的。”顧甜笑眯眯的看著他。

石宏昭感動的拉住了她的手,自家媳婦真好。

兩人正在柔情蜜意,樓下突然傳出了一陣淒慘的哭聲,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杜嫂咋了?”

石宏昭說:“她男人申請調職去南方總廠,聽說,離婚申請已經批了。杜嫂得搬家了。”

這房子是廠子的,不過了肯定要收回來。

她看著那麽堅強,看來也有苦楚。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杜江給了顧甜一個存折:“我聽石宏昭說你們要買房子?這個是我下放這些年的工資,拿著吧。”

他一個月工資70塊,八年多一共補了6720元。

顧甜沒接,笑著說:“其實之前我們賺了一些錢,買房子足夠了。”

“是啊。”石宏昭也說:“我和媳婦都有工作,暫時不缺錢,等我們日後缺錢了,再管您要也來得及。”

推讓一番後,杜江隻能把錢收起來了:“將來秀兒上大學,結婚的嫁妝,我來出。”

顧甜笑著答應了。

秀兒臉紅紅的,裝沒聽清楚。

周末的時候,顧甜讓杜江幫忙看著二寶,她領著秀兒一起去了黑市。

“我要一個戒指,給你和弟弟一個人打一個小鎖頭吧,用銀鏈子串起來。”

“我就不要了。給弟弟就行。”

顧甜道:“這什麽話?你是我的女兒,我也很愛你,肯定要給你好東西啊!之前窮就算了,可是現在日子好過了。你想要啥,隻管說。”

秀兒心口滾燙,激動的小臉通紅,

其實,她一直有些自卑。

班級的同學家境比她好得多,她又不會跳舞唱歌畫畫啥的,學習也不是最好,她曾經覺得這輩子,都隻能羨慕別人了。

可是母親的話,讓她頭一次有了驕傲的感覺,她有最好的爹娘!

他們對她那麽好,沒有因為有了弟弟,就對她冷淡了。

還有爺爺,教給她英文,還給她做好吃的,他是最好的爺爺!

她想到這裏,走路都忍不住的抬起下巴來了。

顧甜很滿意,這才對,秀兒就是要自信快樂的過日子。

黑市比顧甜剛穿書的時候寬鬆多了,各種糧食,自家的菜籽油,雞蛋,還有山裏麵的野果子。

一條街從頭到尾,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這裏還有能換糧票,貨幣,金條和黃金的地方。

很多人拿著祖上的金銀首飾換錢,也有要結婚的來這邊買首飾。

顧甜打聽了一會,就找到了一個首飾鋪子。

那屋子很狹小,裏麵亂糟糟的,空氣也很憋悶。帶著一股子怪味。

秀兒緊張的四麵看,隨時可以拉著母親跑出去。

顧甜道:“沒事兒。既然能開這麽多年,就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角落一個聲音道:“你倒是聰明,要幹什麽?”

那邊爐子後麵站起來了一個中年男人,邋裏邋遢的,衣服的前襟和袖子都黑得發亮,非常埋汰。

顧甜把那幾塊鈀金遞給了他:“我想做點首飾。”她把要求說了。

男人拿過來看了看:“不值錢的玩意,加工費一克三塊,四天後交貨,先交一半的訂金。幹不幹?”

顧甜利落的交了錢,就領著秀兒出去了。

秀兒道:“你這麽相信他?”

“你爸這個鈀金純度不夠,換成銀子他都吃虧了,沒事兒。”顧甜笑道。

這時候對麵走過來了一個女人。

她手上拎著一個包,渾身上下都被捂的嚴嚴實實的,臉上裹著圍脖,隻露出了兩個眼睛。腳步匆匆的往前走。

秀兒咦了一聲,往回看。

“咋了?”

“沒啥。”秀兒道:“我看錯人了。”

顧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李德奎就是碰到了一個拎包的女人,得到的贓款,這打扮……難道是她?

那個女人已經鑽進了剛才的那個首飾店了。

秀兒很激動的往前走。

顧甜一把拉住了:“回來,萬一她是壞人的話,你不要命了?別忘了李德奎咋死的。她肯定有同夥的。”

因為秀兒是一個聰明又早熟的女孩子,所以一開始就沒瞞著她。

秀兒緊張的手心冒汗:“那咋辦?我們報警?”

顧甜剛要說話,突然眼前一亮,原來前麵正是楊麗珊和馬波。

兩人手牽手的溜達呢,楊麗珊的手時不時的捂著肚子,一臉的幸福。

楊麗珊看到了顧甜母女,剛要打招呼。顧甜已經拉著兩人到了角落。

“這是咋了?”

顧甜如此這般,把事情說了。

兩個都很吃驚,馬波趕緊道:“我去打電話,你們幫我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