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順利。”孫海洋笑道:“我在商業局先幹一段時間,調去省城再幹個三五年,之後混個部級……”
羅雲卿心中怒火燃燒:“你的意思,我們十年八年都回不去京城了?”
孫海洋有些不屑:“京城有什麽好?一塊磚頭砸死十個人,八個人都是官兒。到處都是關係戶,根本施展不開,還不如留在小地方,更容易往上爬呢!”
羅雲卿壓著一肚子火,柔聲道:“我知道你有事業心,可也該想想雪兒。我怕影響她回京,都不敢讓她處對象,你給她找個好婆家,對你的仕途隻有好處。”
她知道孫海洋很自私,隻能這麽勸了。
果然,他沉吟道:“我晚上就給我媽打電話,挑一個好的。”
羅雲卿這才高興了,得盡快帶著秀兒離開這是非之地。
至於他怎麽樣,她才不想管。
時光飛逝,時間很快就來到了1976年的元旦。
廠區不過陽曆年,大家最多就是包一頓包餃子慶祝一下。
秀兒已經放了寒假,幫著帶弟弟。
顧甜包了很多的包子餃子,凍在外麵的陽台。
她和石宏昭準備出門,到時候拿一點熱熱就能吃飯了。
杜江在陽台唱京劇,咿呀咿的很有意思。
“你爺爺心情不錯啊。”顧甜很好奇,問秀兒:“有啥好事兒嗎?”
“高天峰的父親住院了,據說心髒不好,要動大手術呢!”秀兒小聲道。
顧甜笑了笑,她非常理解老爺子。
現在顧老蔫每天在家躺著,顧大寶身體全垮,李榮又半身不遂,一家三口現在隻能靠低保過日子。
一想到這事兒,顧甜晚飯都能多吃半碗。
但是這種歡樂就不好和別人分享了。
秀兒又說道:“我同學說,她看我戴的鎖頭好看,也想買,可去了黑市,卻發現,店門口掛著牌子,老板不幹了,也不知道哪去了。”
顧甜道:“那就找找別家吧,大概回家過年了。”
他可能隻是想好好活著,跑就跑了吧。
楊東幫著找了好幾個房子,都不太行,好容易找到一個麵積樓層都不錯的,可賣家又臨時反悔了。
顧甜讓他慢慢來:“要搬也得等天暖和了,現在天寒地凍,我也懶得搬家。”
這天一大早,楊東又來了。
可他這次不是為了房子,是要帶顧甜去商業局開介紹信。
“他叫孫海洋,專門負責家電這一塊。隻要他開好介紹信,我們的事情就毫無阻礙了。本來我想自己來的。可你有公職,得單開一份。”
顧甜笑道:“我啥也不懂,就跟著你了。”
兩人去了孫海洋的辦公室,見到此人第一眼,顧甜就不喜歡。
油膩的老男人坐在沙發上,眼睛像帶著鉤子,盯著自己,放肆又無禮。
楊東和孫海洋寒暄了幾句。
孫海洋把兩人一頓誇,尤其是顧甜:“你一個女同誌,工作幹得這麽好,真是不錯!有什麽不懂的,可以經常來找我,我教給你。”
他說著就去摸顧甜的肩膀。
顧甜飛快的躲到楊東身後,孫海洋的手撲了一個空,也沒生氣,笑眯眯的看著她:“你這腰身可真靈活。”
顧甜都要吐了,之前就聽說很多人仗著有點本事,就逼迫拿捏女知青,和女同事,想不到自己也碰上了!
楊東打了幾句圓場,把介紹信拿出來了:“麻煩您在這裏卡個戳。”
孫海洋笑嗬嗬的推回去了:“不急,這都要中午了。我們一起吃個便飯吧。”
“那我請您……”
“都到我的地盤了,我咋能讓你們請?”孫海洋起身,眼睛瞄著顧甜的脖子:“小顧,把我的外套拿來,我一會帶你嚐嚐我們食堂的嫩豆腐,滋味可真不錯,”
衣服就掛在他身後,他卻張開手,等顧甜幫他穿上。
顧甜冷聲道:“我家孩子才幾個月,我得回家照顧。我也不懂你們談的事兒,就不去了。你們慢慢談,我恕不奉陪。”說完她就往外走。
“小同誌可不能這麽任性,不準這麽走了。”孫海洋聲音都帶著冷意。
顧甜回來了,孫海洋滿意的點點頭:“這才乖……哎呦!”
原來顧甜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緊接著照著他的臉就是兩巴掌。
孫海洋慘叫著摔在了地上,鼻血流出來了。
“你幹什麽?”
顧甜指著他的鼻子:“臭流氓,我不想理你,你卻蹬鼻子上臉了?你媽了個比的,也配坐在這個地方?老色棍,你不是就想脫褲子嗎?我成全你!”說完了扯住了男人的腰帶。
盡快孫海洋死命的掙紮,還是被顧甜扯爛了他的外褲,露出了裏麵的大棉褲。而且她竟然還不停手,繼續撕。
“你不就是想遛鳥嗎?我幫你!”
孫海洋係出名門,父母都是書香門第,他啥時候見過這樣的女人!
他急的滿頭是汗:“楊東你是X逼嗎?就這麽幹看著?不想辦事兒了?”
楊東都看傻眼了,嫂子真猛啊!
聽到孫海洋的話,楊東先是一愣,然後道:“我去找人幫忙!”
他嗖得竄出去了。
“你回來!”孫海洋急得一頭是汗,一抬頭,卻對上了顧甜的一臉獰笑。
等到楊東帶著幾個領導進來的時候,孫海洋鼻青臉腫的倒在那,褲子被扯得光溜溜。
孫海洋破口大罵:“報警抓人,她是瘋子精神病!”
顧甜擼胳膊挽袖子,又去揍他:“你不報警,我還要報呢,臭流氓,你對得起你這一身人皮和領的工資嗎?占便宜不成還想給我潑髒水,我今天和你沒完!”
眾人都要暈過去了,趕緊拉住了顧甜。
早就聽說新來的這個孫某人好色成性,沒想到竟然踢到了鐵板!
大領導匆忙過來了,拉開了大家,一頓好話。
“這眼看過年了,別鬧的太難看了。你們要做什麽,我給你們批了。可別在鬧了啊。就這樣吧。”
孫海洋一肚子火:“不能批,我白挨打嗎?”
大領導皺眉道:“難道你還想鬧到局子裏?和一個農村來的婦女吵架,多難看啊!別因為打老鼠傷了你這個玉瓶。難道你不想要仕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