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俏看向顧甜，這女人跟他說什麽了？
顧甜正在囑咐秀兒：“你弟弟的尿布勤換一點，洗不過來就扔了，反正家裏的布多，另外不想做飯就和爺爺去食堂吃，別怕浪費錢。”
秀兒卻死盯著劉俏：“娘，這女的是誰，好討厭！”
“不用管她，你爸心裏有數。”顧甜捏捏她的下巴。
劉俏對石宏昭說：“大嫂真的好賢惠啊。”
一回頭，石宏昭早走出去老遠了。
劉俏剛想追上去，就被秀兒撞到一邊。
“我們一起走吧！”
他們一家子走在前麵，劉俏跟在身後，非常尷尬。
到了廠門口，專車已經準備出發了。
石宏昭依依不舍的和媳婦道別：“媳婦，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出成就來。”
“你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強。”顧甜小聲道：“上課就好好學，閑下來，就多想想家裏。”
石宏昭用力握住她的手，想了半天，隻說了一句：“你放心。”就大步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顧甜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書裏麵的男主，不管是和顧大丫，還是和楊秀雲，他都沒在家庭投入什麽感情。
他常年忙著做生意，除了花錢他幾乎沒付出什麽。
可現在他變得溫情了很多，是好現象吧。
他應該是喜歡我吧？畢竟我們都……
“娘，咋了？你臉好紅。”
顧甜趕緊道：“沒啥。我送你們回家。”
我可是新世紀的好姑娘，咋能當戀愛腦呢！
絕對不行，我還是拚事業吧。
楊東看到顧甜找過來，也挺高興的：“你咋來了？我自己去就行。”
“我咋能讓你自己在外麵忙活，我躺在家收錢？”
楊東道：“行，正好你也幫我參謀一下。”
他開著食堂拉貨的破車，一路顛簸的出發了。
他告訴顧甜，聶家村那邊常年做化肥生意，四周的幾個供銷社都從那進貨，種類最全，數量也多。
顧甜道：“咱們隻買尿素吧，買的種類多了，咱們不懂，也經管不過來。”
尿素不光是用在農田上，農機和柴油車也需要它做啟動催化劑。
1976的春耕時節，尿素的缺口非常大，價格也從原本的每袋七塊，漲到了十七塊錢。一直持續到六月份才緩解。
顧甜想打這個時間差。
楊東點點頭：“行，我都聽你的。”
鄉村的道路塵土飛揚，非常狹小崎嶇，還有很多路全布滿了石子兒。
顧甜被顛得一陣陣反胃，一身汗。
楊東一邊開車一邊四麵看著：“壞了，都開了一個小時了，咋還在這裏轉？難道迷路了？”
四周全都是山嶺，也沒什麽人家，前麵的岔路四五條，他有點著急。
顧甜終於受不住，示意他停車，然後衝出去，大口大口的吐。
楊東也緊跟著下了車：“你咋樣，沒事吧？”
“我沒事……”顧甜費勁的站起來。
草叢裏窸窸窣窣的響，一個黑影突然快速地移動過來。
楊東驚呼：“小心，有大狗熊！”
“你才是大狗熊呢！會不會說話啊？”草叢裏麵出來了一個矮壯的女人，黑黢黢的皮膚，背後一個大背簍，裏麵裝滿了猴頭菇。
楊東陪笑道：“不好意思啊大娘，我沒……”
女人更生氣了：“我今年才二十四！你敢叫我大娘？眼睛有問題吧！”
看著女人要走，楊東趕緊道：“妹子等一下，我們迷路了，想去聶家村。”
女人斜睨著他：“想出去？給我十塊錢。”
“你這也太……”
女人眼睛一瞪：“就這個價。這可是保護區，沒人敢進來的。沒我引路，你這輩子都不要想來我們聶家村了！”
楊東無奈拿出了十塊錢，女人一把搶走了。
“這還差不多。我給你們帶路。”她毫不客氣上車去了。
一路上這女人頤指氣使，非常囂張：“拐啊，你會不會開車啊，笨蛋玩意！”
“看看你這破車，都要散架子了。窮鬼！”
“先等等，我去上個廁所。”她跳下車鑽進了草叢。
楊東恨恨道：“幹脆一腳油門走了算了！”
顧甜小聲勸他：“咱們想在聶家村做生意，就不能得罪她，忍一忍吧。”
“你認識她？”
“你想，她說自己是聶家村的，剛才那個地方是個自然保護區，她卻敢進來，還拿了那麽多的猴頭菇，說明她的來頭不小。”
楊東想了想，隻能忍了。
半天還沒見到她上來，顧甜有點擔心。
“別被蛇咬了，我去看看。”
顧甜去了剛才的草叢，那個女人倒在那，一動不動，嘴唇青紫，僵硬一動不動。
她手上拿著一把橙黃色的水果，顧甜拿過去聞了聞，趕緊道：“不好，是麻風果！”
這東西看著像柿子，可會讓人肢體麻痹，嘔吐眩暈，不能吃。
女人突然喉嚨咯咯響，渾身顫抖，眼睛瞪得老大，麵目猙獰。
楊東緊張道：“咋跟個女鬼似的？”
“嘔吐物堵住了呼吸道，你幫我按住她，我給她施針，必須吐出來。”
這位姑娘啊，你真是會給我們惹事兒！
兩人費了半天勁，總算是讓女人吐出來了。
他們倆累的坐在了地上，一頭一身的汗。
女人睜開眼，看到自己衣服不整，甩了楊東一巴掌，大聲尖叫起來：“啊啊，臭流氓！我要告訴我爹，槍斃你！”
楊東都氣笑了。
顧甜耐心的解釋了半天：“你剛才吃了毒果，差點死了，我掀你的衣服是為了給你紮針。和他沒關係。回家要喝一點綠豆水解毒，趕緊跟我們回去吧。”
女人沒吱聲，整理好了衣服，沉默的跟著他們上了車。
她可能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比剛才老實多了，指引了半天，黃昏的時候，楊東終於看到了聶家村的地碑。
他鬆了口氣：“可算出來了！”
顧甜看著楊東拿著那幾個果子，便說：“你扔了吧，有毒的。”
“得給她爹娘看看，省的到時候倒打一耙啊。”
“放屁！我聶瑤瑤才不是那種人！”女人怒氣衝衝的給了他一拳頭。
楊東咬著牙：為了生意，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