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不凡愣愣的看著房梁上掛著的繩子,明顯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石宏昭說:“你不是自己要尋死的吧?”
“我死不死和你們啥關係?”趙不凡猛地起身,扯著脖子大喊:“趕緊給我走人!這是我家,不是菜市場,你們想來就來?再不走,老子打死你們!”
他抄起了一個鎬頭砸過來,石宏昭和馬波趕緊按住他。
顧甜看著趙不凡發瘋,心道,他和兒子決裂,不在乎親情,不要錢,也不要權利,紅星醫院幾次讓他重新回去,他都不答應。
不知道,他到底在意的是什麽?
馬波的火也上來了,抓著他的衣領子往外拖:“看看這是啥!都要死了還這麽多事兒?”
趙不凡看到門口掛的白紙串,嚇得差點坐在地上:“這,這咋回事啊?”
“哼!我一猜這東西就不是你自己掛的,有人想弄死你,才掛上,讓別人以為你在裝自殺。你再不配合我們,早晚都會被他們弄死的。”
趙不凡一臉驚恐,他記得剛才他正躺著睡覺,突然就覺得脖子一陣窒息,然後就啥也不記得了。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淤痕,罵著髒話,把那些紙給扯下來了。
石宏昭道:“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們不知道你想要啥,可隻要你提出來,我們能做到的,也一定會幫你。咱們可以雙贏。”
趙不凡死盯了他一會,便讓幾個人進了屋。
他不斷地抽著煙,弄得一屋子煙。
大家也沒催他,隻等著他開口。
趙不凡終於說道:“我當年是一個卑鄙小人,為了往上爬。做過很多惡心事,最後被另一個更惡心的人,把我的功勞搶走了,還陷害我。我要是不辭職,裝廢物,我早就死了。可想不到我如今活得都和狗一樣了,還是不肯放過我!”
馬波拿出了工作證給他看:“我們肯定會保護你的安全,你盡管放心。”
趙不凡道:“他們最近總找我,讓我回醫院去。我就猜到上麵肯定開始查那幫孫子了。他們需要有一個人背鍋當替死鬼!我了解內幕,沒靠山,名聲又不好,讓我頂缸最合適了。”
顧甜恍然,怪不得醫院會讓他回去呢。
很可能他和兒子鬧成那樣也是故意的,就是為了保護他們。
趙不凡看著他們:“我也不和你們浪費時間,我想讓那個陷害我的人倒大黴,隻要你們幫我實現了願望,我就把我手上的證據全拿出來。他們怎麽分錢的,怎麽挑選移植對象,那些當官的幫他們,我都知道。”
“你想對付誰?”顧甜問道。
“他叫林博,紅星醫院的副院長,那個位置本來該是我的。可是被他截胡了,還把他幹的那些惡心事兒,都栽贓給我。”
顧甜不認識這個人,可是馬波知道,給她做介紹:“林博最近調到我們這邊的衛生局了,是丁強的上司,分管醫療護理糾紛,他和丁強都是孫海濤一手提拔起來的。”
顧甜道:“這家夥主管的範圍,正好是我們要突破的地方呢!看來他們非常害怕被查出來。”
馬波點點頭;“是啊。趙不凡,你既然想讓我們對付林博,不如提供一點線索吧?咱們合作吧?”
趙不凡瞪著眼睛吼道:“你們啥都沒做,就讓我給你們證據?憑什麽啊?你們不能光給我畫大餅,隻有林博倒黴,我才會拿出來那些材料,時候不早了,你們走吧!”
顧甜說道:“你就自己在這裏?萬一再有人要害你咋辦?”
“我這去居委會住。我要啥沒啥,一個孤寡老人他們肯定要管我的。你們趕緊對付林博,不然我啥也不會拿出來的。”他說完就拎著個破被子走了。
馬波氣的說道:“這家夥腦子有問題吧?”
石宏昭說道:“他聰明著呢,他現在有危險,也不敢明擺著投靠我們,去居委會這樣人多的地方,多安全?”
“可他明明把證據拿出來就可以抓住林博的……”
顧甜道:“我覺得他是想看看我們的能力和誠意,萬一能力不行,幫不了他,還把他最後的底牌給拿走了,他就真的死路一條了。要我是他,我也怕。”
“行吧,查就查。走,咱們去火葬場。”
石宏昭道:“你們倆去吧。我得去一個地方。”
“上哪去?”
“回家和你說!”石宏昭揮揮手,大步走了。
“你小心點,別人要抓你呢!”
“別擔心,我隻去人多的地方。”說話間,石宏昭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顧甜和馬波去了火葬場,他們假意了解亂收費和討要紅包的事,卻旁敲側擊的詢問開死亡證明的人。
終於讓他們找到了一個嘴巴不嚴實的工人,馬波用幾盒香煙湊近乎,他就全都說了。
“不光火葬場,其實衛生局和民政都可以開。比如一些路邊的乞丐,沒有身份的盲流,老人,意外地死了,沒人認識,他們就負責往這邊送,民政那也有專款撥下來,負責他們的火化費用。前些年,管得可亂了,也有空白證明丟失的事兒,不過這兩年管得可嚴了。”
顧甜問道:“有沒有專人做這個沒身份人員的火化工作?”
“有啊!老李做,他在這兒工作六十年了,家住的也近,從不嫌麻煩,隨叫隨到,賺得加班費也最多。”他指了指不遠處站著抽煙的老頭。
顧甜和馬波互相看看,群眾反映的,索要紅包最多的就是他。
兩人以此為借口,要帶他回去了解情況。
老頭氣的破口大罵:“你們憑啥抓老子?我十八歲就在這裏幹活了,局長都要喊我一聲叔叔!老子那麽辛苦收點錢咋了?放開我,不然老子和你們沒完!臭娘們,你少碰我!”
顧甜由著他破口大罵,硬把人塞進去了。
李老頭帶著銬子使勁掙紮,嘴裏的話越來越難聽:“你們少在這拿著雞毛當令箭,老子出來了,一定把你們告下來!”
“老大爺,你家住哪裏?”馬波道。
老頭一愣,然後得意道:“終於放了我嗎?算你們聰明!前麵的那個路,往裏走!”
馬波一腳油門開到了他家,進去就是一頓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