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甜道:“這裏有些偏僻地方很亂的,甚至還有特務在搞破壞,你不要亂跑。就在廠子裏麵呆著,別亂跑。”
林曉敏甜甜笑道:“知道了,謝謝你大姐姐,你真好。”
顧甜道:“走吧,前麵就是工廠了。”
正好石宏昭出來,顧甜就把林曉敏介紹過去了。
“你多照顧一點,小姑娘太小了,啥也不懂呢。”
林曉敏見到石宏昭的第一眼,就兩眼冒星星。是對他笑。
顧甜看了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石宏昭說:“你這話說的糊塗,我馬上就離開大西北了,咋照顧?我會跟廠裏打好招呼的,林曉敏是吧?你進去報到吧。我還有事兒要忙呢。”
說完就拉著顧甜走了。
林曉敏目送著石宏昭遠去,切了一聲,進了工廠。
她個性活潑,長得又可愛,所以工廠領導也很喜歡她,給她安排了一個最好的單身宿舍。
她把行李放好,就站在了窗口,往外麵看了一眼。
這工廠的規模很大,很多工人進進出出,車間外麵的大煙囪汩汩冒著煙,空氣非常渾濁。
林曉敏看著玻璃上的灰塵,厭惡的皺眉,她去了外麵的走廊打電話。
“我已經進來了。”
“別隨便行事,聽我的安排。別傷害顧甜,我有用。”
林曉敏的手指頭輕輕纏著電話線:“您對顧甜真的太偏愛了吧?難道您……”
“老實做你的事,廢話怎麽就那麽多?”
卡擦!對方掛了電話。
“老畢登,老娘來這麽苦的地方,就是為了挨罵的嗎?”林曉敏一臉惡毒,可走出來的時候,臉上瞬間恢複了活潑單純的表情。
顧甜和石宏昭這邊去取年貨。
在路上,石宏昭對顧甜說:“你很會往我身上攬事兒,人家這麽嬌生慣養的小姑娘,也是我能招惹的?我可不想再被人潑髒水了。”
“我錯了。不過你知道她的身世嗎?”
“什麽?”
顧甜就把事情說了,石宏昭沉吟半晌道:“這事兒先不要和她說了。一個啥也不懂的小姑娘,何必知道幾十年前的殘酷真相,隻是柴東洋這邊,對這個外甥女不能不管。我回頭和他說,必須要負責到底。”
顧甜眨眨眼睛看著他,半晌沒說話。
石宏昭笑道:“咋了?又走神了?”
“嗯,你現在有一種,嗯,上位者的風範。”顧甜笑道:“和以前不一樣了。”
來大西北之前,石宏昭從沒覺得自己是廠長。
他就是一個任勞任怨的老好人,誰有難事,隻管找他,誰有不想做的麻煩活,也都來讓他白幹活,黑鍋他也會背幫著這些工人背。
這些工人不但不感激,反而覺得不用白不用,就算得罪了他,也沒關係,反正他很好說話。
上次的事發生後,這些工人,全都像對仇家一樣對石宏昭。
各種汙蔑,辱罵,恨不能看著他被槍斃抄家才好。
後來他被無罪放出,便不會再傻乎乎的付出,和那些工人再也不來往,一切公事公辦,遇到出錯的,堅決不講情麵,該罰就罰。
現在那些工人反而對他畢恭畢敬,看著他的眼神裏都充滿了崇拜。
石宏昭不願意想這些:“不說工作上的事了,我們領年貨去。”
顧甜分到年貨後,就去郵局把水果和蝦直接寄回去,給杜江和秀兒他們吃。
“如今這些東西不常見,讓老人和孩子吃吧。”
石宏昭也沒反對,他看媳婦忙著,就給柴東洋打了一個電話,把林曉敏的事情說了。
柴東洋皺眉,他的身世是他一直難以言說的痛。
他的母親是被強擄回來的,她和柴東洋的父親關係很惡劣,也從沒喜歡過他這個兒子,後來蘇敏麗被營救回去。
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從沒想過他這個兒子。
柴東洋因為身世,從小受盡恥辱。他最不願意回憶的就是這些事。
現在聽說他又多了個外甥女,有些愣怔:她和我有啥關係?
石宏昭道;“你不想管嗎?行吧,本來李同誌說,找黃金的事兒準備交給你,現在看來換人吧,對自己的外甥女都沒啥感情,估計也沒啥人情味……”
“別介啊!”他急了:“我又沒說不管!我會好好對她的。不過你們真的要找黃金?”
“那是。不過現在天太冷,土質太硬了,等春天在挖掘。”石宏昭道:“恭喜你了,柴經理。”
柴東洋笑了起來,顧甜雖然隻是一個名義上的會長,可是真的很會給大家分配資源,這麽好的活交給自己,以後十年八年都不用愁了!
石宏昭又說:“當然,你對林曉敏也不用太好,我隻是擔心,她萬一在這裏出事了,其他人也不敢來工作了。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自己拿捏好尺度就行。”
他掛了電話。
柴東洋琢磨著他的話,看來這女的,不咋地啊!
不然石宏昭怎麽會這麽戒備呢?
第二天,他就去看望了一下林曉敏,送了一點東西和糧票。
“你爹媽也在大西北奉獻過,和這裏算是有緣。你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我會幫你的。”
林曉敏卻避之不及:“我又不認識你,不用你關心我。你再來找我,我就跟領導說了,臭流氓!”她說完就跑了。
柴東洋本來對她就沒啥感情,現在被她這麽說,對此他很是厭惡。
“真把自己當盤菜了?矯情個屁!”他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轉身就走。
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新一年的春節,就要來了。
本來顧甜夫婦想回老家找秀兒過年,可是上麵突然來了一批新的車床檢修任務,石宏昭走不開,兩人的計劃也隻能算了。
顧甜想著去年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的。
今年卻是冷冷清清的,便有點難過。
可是石宏昭安慰道:“過幾個月我們就能回去了。到時候永不分開。”
顧甜哼道:“你每次都這麽承諾的,保不齊,到時候你又要跑哪裏去了!”
石宏昭一笑:“不會,這次就信我吧,再堅持一段時間,咱們就回去再也不讓你遭罪了。想想發生的事兒,我就覺得很對不起你,我恨不能把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顧甜難以置信的盯著他,這是一個大直男能說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