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站在一旁,一頭霧水地看著兩人。

“少主,您決定了什麽事情?”掌櫃問道。

東來沒好氣地看著那掌櫃,“關你什麽事。”

掌櫃低下頭。

淩墨示意東來不要說話,轉過頭去好聲好氣地跟掌櫃說道,“你我自己打算好前途吧,蓬萊閣將來恐怕是不能留你了。”

掌櫃聽到淩墨如是說,匆忙下跪,在地上對著淩墨磕頭,淩墨趕忙攙扶,但是他卻怎麽都不起來。

“少主,這次的事情是小人做得不對,是小人忽略了,請少主不要責罰小人,小人定然會將功折罪,用最短的時間讓蓬萊閣重新繁榮的。”

淩墨搖著頭,示意東來將他給拉起來。

東來看著他,“少主也不是要趕你走,你畢竟為淩家做了這麽多年的事了,隻不過現在少主是想將蓬萊閣給賣掉,你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裏了。”

那掌櫃一聽,更加是一臉詫異,緊接著便是呼天搶地的哭聲,“少主,您莫要開這樣的玩笑啊,蓬萊閣乃是紫玉國最大的酒樓,怎麽能這麽說賣就賣啊,縱然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但是也並非再無轉機的,少您莫要做衝動的事情啊。”

東來看了看淩墨,看的出來,掌櫃的話他也是讚同的, 即便是現在蓬萊閣出了事,但是以淩家的勢力,要擺平這些事情很容易,要讓蓬萊閣重新繁榮起來也很容易,少主選擇這個時候賣掉蓬萊閣,首先隻能賣出低價不說,外麵的人也會猜疑淩氏家族的實力是否衰退,這對少主將來管理淩家會增添很多的麻煩。

“不要再說了,我心意已決。”淩墨轉身離開,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他自己心中知曉,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如此,淩家即便勢力再怎麽大,在整個天下都有自己的實業,但是生意場上的事情畢竟跟官場不同,生意場上的人也最好不要跟官場上的人打交道。

今日蓬萊閣出了這事,便已經驚動了官府,欠了官府一個人情,死的人還都是來自四個不同城邦達官顯貴的公子,蓬萊閣若是繼續存在在淩家名下的話,將來隻會有數不盡的麻煩,蓬萊閣已經沒有繼續存在在淩家實業下的必要了。

所以,即便是會帶來數不盡的財源,但是對淩墨來說那也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損失這點換得一份清淨,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就當他是花錢買個方便了。

三日後,蓬萊閣關門,大門上貼出轉賣的告示,這個消息瞬間驚動了整個紫玉國上下,一時之間竟已經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

因為官府沒有幹預,事情淩墨善後也很幹淨,所以沒有人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於是坊間便流傳出多種說法,什麽鬧鬼啊謀殺啊之類的,還有更勁爆的,說是淩家的少主在裏麵金屋藏嬌被家裏嬌妻發現了將淩少主的小情婦給殺死在裏麵了,猶豫淩少主的確出現在這裏過,所以這個消息似乎更加符合邏輯。

不過這些傳言要是被淩墨本人知道了,就不知道是個什麽反應了。

呼延櫻經過三日的恢複,身子也好了不少,搬回了驛館去居住,赫連城宣這次沒有從中作梗,乖乖為她安排了一個地方住。

不過蓬萊閣一事之後,呼延櫻便再也沒有見過邱勝機和邱瓔珞祖孫二人了。

她呆在驛館裏,沒事就會翻閱邱勝機贈送給自己的那本《遁形陣法》,書中所講述的一切誘敵之術與緊急逃生的陣法都讓呼延櫻受益匪淺。

她幾日都呆在屋子裏,幾乎是廢寢忘食地在讀那本書。

赫連城宣則是每日都像個老媽子一樣親自伺候著她。

呼延即墨從紫玉國王宮專門出宮過一次來看望,說了些問候的話便回去了。

是夜,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呼延櫻身子大好,便自己走到房門外麵去伸伸腰蹬蹬腿。

赫連城宣那個家夥不知道去了哪裏,呼延櫻左顧右盼都沒看到那個家夥。

不多時,小虎來報,說是赫連城宣緊急進宮去議政廳找紫玉國的鎮國將軍,讓她先休息。

呼延櫻將小虎遣走,自己一個人繼續在院子裏走著納涼。

“側妃娘娘好興致啊。”一個溫柔的男聲從天而降。

呼延櫻聽到來人的聲音,轉過身去,便見一身深藍色暗龍紋長袍出現在自己眼前。

南郭塵的身影自牆外飄然而下,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呼延櫻。

他看著她,還是如同多年前一樣,目光當中滿含柔情與愛慕,隻是那樣的神采呼延櫻卻從未看懂過。

她看到他突然出現,有些詫異。

“你怎麽在這兒?”這個時候赫連城宣進了王宮,但是南郭塵卻出現在這裏,讓呼延櫻有些不太明白情況。

“紫玉國是我的地方,哪裏我去不得?”南郭塵的臉上多了一抹玩味。

呼延櫻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南郭塵現在已經是紫玉國的國君,不過對她說話也沒有用“朕”,而是一如從前,還是在她麵前自稱為“我”。

不過呼延櫻卻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細節,因為習慣了,就不再在意那些繁瑣的禮節。

“聽說你被人傷著了,現在可好些了?”南郭塵關切地問道。

呼延櫻甩了甩自己的手,“你看呢。”

南郭塵本來看她甩手很是擔心,剛想斥責她,卻見她的右手早已如常人一般可以運用自如。

一時之間,眼睛當中閃過一絲驚喜。

“你的右手好了嗎?”

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還想聽她再說一次。

呼延櫻肯定地點了點頭。

南郭塵激動地伸出手,想要去摟住她,但是到了一半,卻硬生生將自己的手給收了回來。

呼延櫻沒有注意到他這個細小的動作,便沒有在意他是什麽反應。

“看來連國王爺的確有本事。”南郭塵滿含醋味地說道。

呼延櫻沒有說話。

但是在南郭塵心中對赫連城宣當初的那些怨念的確正在慢慢變得淡薄了。

即便是他傷了呼延櫻的一條胳膊,那也是在戰場之上,誰能說得清楚戰場上發生的事情,而如今,他卻想方設法將她的傷給治好了,這點讓南郭塵也很是佩服。

他在想,若是他的話,會不會也像赫連城宣一樣如此堅持。

或許他不會,他要的隻是呼延櫻在自己身邊,哪怕是她傷了殘了隻要她在自己身邊,對他來說就是滿足的。

他從來都不會去主動考慮呼延櫻的感受,相較之下,南郭塵竟然覺得自己有點卑鄙了。

“你若隻是來看我的話,那便可以走了,正如你所見,我恢複得很好。”

南郭塵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子當中動人的眼波正在流轉。

隻是那抹情意卻被他隱隱按捺住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呼延櫻看著南郭塵,隻覺得這個家夥有些怪怪的。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問我?”以她對南郭塵的了解,怎麽會看不出來他有心事。

南郭塵抬起頭,看著呼延櫻。

本來想要自己去解決的事情,但是卻突然生出一絲依賴。

他並不是個懦弱的男人,也並不是自己麽法去解決問題,而是他也喜歡這種與她分享的感覺,也喜歡那種看她為自己費心時候蹙眉的表情。

“前幾日蓬萊閣出事,淩家少主做主將整個紫玉國最大的酒樓賣掉,這件事情,你可知道?”南郭塵問道。

呼延櫻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慌,本抵著的頭忽而抬頭,四目相對。

南郭塵的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你是紫玉國的國君,什麽事情能瞞得過你呢?何況死的那幾個人,來自不同的城邦,想必你也遇到了什麽棘手的問題吧?”呼延櫻一句就將今日他來這裏的目的道了出來。

他身為紫玉國的國主,在自己的地界上死了那麽多個別國的達官顯貴,那些人的家人自然不會就讓這件事情這麽輕易算了。

南郭塵肯定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是赫連城宣做的,但是卻沒有直接去找赫連城宣談,而是來問自己,呼延櫻心中覺得,定然是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