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飯時間,曙光救援隊的食堂裏,許姨正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許姨雖然年過70,但依舊老當益壯,一個人能支撐起整個食堂。曙光援救隊的隊員們,大部分都是25-35歲左右的小夥子,許姨把他們都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平時也經常從家裏拿水果的豬肉到隊裏,分給隊員們吃。許姨做得一手好飯菜,待人和藹慈祥,又敏感的知道隊員們的情緒,總用自己的經驗,開導著陷入迷茫和困惑中的隊員們,因此大家都非常喜歡許姨。在隊員們心裏,許姨就像是曙光援救隊的大家長,隻要有她在,就有安全感。

許姨把灶台上的兩個鍋都點起了火,一個鍋裏煮湯,一個鍋裏炒菜,雙管齊下忙得不亦樂乎。把鍋裏的菜舀到盤子裏後,又忙碌地從往外運搬著做好的美食。幾個老隊員看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爭搶著要幫許姨上菜。許姨拍了拍楊立幾人的手,嫌棄地道:“去去去,一幫小饞貓,趕緊出去迎接新隊員,別在這搗亂。”

楊立聞言撇了撇嘴撒嬌道:“許姨不愛我們了,有了新隊員,就立馬把我們這些人拋在腦後了。”楊立年紀小,一貫是個會撒嬌的,摟著許姨的手,一副綠茶語氣道:“許姨,沒關係的,就算你喜歡新隊員,都不給我們吃飯了,我還是喜歡你。”

“別鬧了,我這鍋裏還熬著湯呢,你們幾個臭小子,趁著我煮湯的時候,都偷吃多少丸子了,還說我不給你們吃。”許姨無奈地對著幾人道。

張揚看著楊立撒嬌的樣子,聳了聳肩翻了個白眼:“怪不得都說,這男人綠茶起來,就沒有女人啥事兒了,我這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楊立沒理會張揚的話,神秘地走了過來,悄悄地對著幾人道:“我那天聽毅哥和周隊聊天,聽說這次的新隊員裏,居然有兩個女生,要不咱們去院子裏看看,迎接一下?”

“毅哥半個小時前,就在院裏迎接了,還特意掛的條幅呢。這時候去,估摸著毅哥都領人去放行李了。”張揚雙手抱在胸前道。

楊立推搡著張揚,嬉皮笑臉道:“誒呀,你是結婚了,弟弟可還光棍呢,你就陪我看看去唄。”

與此同時,曙光援救隊的院子裏,季東陽正站在條幅下,抬頭看著“歡迎新隊員加入”幾個大字。條幅上印刷的字已經出現了裂紋,條幅的邊角處也都磨起了毛刺,看起來這條幅,應該是被重複利用了好多次了。季東陽本就沒打算加入救援隊,和周立商量的也是作為教導員,幫著新人培訓。但昨天不知怎麽的,就被周立繞了進去,今天也來參加接風宴了。

“我給他們當教導員,混一頓飯吃也不過分吧,嗯,一會兒要找個機會和周立說清楚,自己隻是幫忙培訓,不是藥加入隊裏。”季東陽暗暗地想著,便要往屋裏走去。季東陽剛要抬腳,就聽見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還有費用辦接風宴,看來這救援隊資金很充足嘛。”季東陽回頭看去,就見陳白起依舊一副西裝革履的樣子,拎著手提包走了過來。

季東陽沒搭話,瞥了一眼陳白起後,往屋裏走去。陳白起見季東陽離開,也跟了上去,一同走進了屋子裏。兩人剛進屋,就撞見了前來接人的楊立和張揚。楊立見兩個男生走了進來,不悅地小聲嘟囔道:“看來的職場戀愛是沒希望了,這新人又高又帥的,還哪兒能顯得到我啊。”張揚聞言,用手肘懟了身邊的楊立一下,而後笑著迎上前去。

“你好,我是張揚,你們是新加入的隊員吧,路上辛苦了,我帶你們先去看看宿舍,把東西放好吧。”張揚伸手就要接過季東陽手裏的背包。張揚的手伸到季東陽麵前,但季東陽卻不為所動,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陳白起嗤笑一聲,把自己手裏的文件包,放在張揚手上道:“看來你們救援隊,是真的很缺人啊,這麽熱情難道是怕我們跑了?”

“以後就是一起共事的同事嘛,當然要熱情點,來這邊走,我現代你們去宿舍。”張揚拎著陳白起的文件包,在前麵走著帶路。楊立見兩人的態度都不是很好,心裏也泛起了小脾氣,沒有跟著張揚:“我還是去幫許姨上菜吧。”

為了迎接新隊員,周毅特意叫大家把屋子收拾一番,騰出了兩間大屋,給新來的隊員。男生三人住在一間,女生兩人再加上孩子,住在另一間。宿舍裏都是上下鋪的床位,屋子裏擺放著幾個桌子,上麵放著一個熱水壺,布置和格局,都讓人仿佛回到了高中宿舍。

陳白起推門而入時,趙無言正為不用在流落街頭而開心,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利落地整理著床鋪。趙無言看到闖入的兩人,不禁皺了皺眉頭道:“你們倆也住這屋?”

季東陽見問話的人,正是那天碰巧被自己救出的趙無言,出於禮貌回複道:“不,隻是被帶過來,休息一會兒。”

季東陽說完話,趙無言也發現了,眼前這始終站得挺拔的男子,就是那天和周立一起,成功製服犯罪分子的人。於是湊上前去:“太巧了兄弟,還記得我嗎?我是趙無言,昨天那個。”

季東陽也伸出手,禮貌的回握了一下,趙無言伸出的手:“你好,我是季東陽。”

“行,那我以後就叫你陽陽,怎麽樣?這樣叫起來顯得親切,你看咱們倆昨天還沒入隊呢,就一起出任務了,這一看就有緣分,以後肯定得好好相處啊。”趙無言自來熟地說道。

“我看你這名字氣得,真是太好了。無言,別說話。包含了你爸媽對你,最深刻的囑咐啊。特別是遠離家鄉,一定得少說電話。”陳白起推了推眼鏡,嘲笑著道。

周隊長可是答應我,我可以自己住一個屋子的,我這才答應加入的。要是我們陽陽兄弟住一起,我也就不說啥了,但是和你這人,那可不行。從小我媽就教育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這麽乖巧的人,很容易被人帶壞的。”趙無言也不是默默聽著的性格,立刻就反擊了回去。

陳白起看著趙無言的外賣員外套,不屑地開口道:“怪不得新聞經常報道,外賣員的一些負麵新聞,看來也不全是以偏概全,卻是也有跡可循。”

“嗨,誰讓我們的外表這麽好分辨呢,我們就相當於流量密碼。有的人衣冠楚楚,帶著眼鏡穿西裝,裝得一副精英的樣兒,結果心理變態犯罪的,那新聞更是多的是。”趙無言也陰陽怪氣的反擊道,趙無言說完話,一邊上下打量這陳白起,裝作驚訝地道:“誒呀,沒注意看,您這不也是眼睛西裝嘛,我沒映射你啊,別往心裏去。”

陳白起嘴邊浮起一絲嘲笑:“沒關係,我們做律師的,聽人說話通常都是收費的,所以我一般不聽人說話,我還是喜歡和狗啊貓啊一起玩兒。”

“現在應該去食堂了。”季東陽實在聽不下去,兩人陰陽怪氣的互相反擊,隻能打斷兩人的說話。屋裏的氣氛正因為季東陽的一句話,陡然下降。突然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傳出來,接著門口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粉絲裙子的小女孩,抱著手裏的兜子,跑進了屋子裏。屋裏的幾人,都被這突然出現的小女孩,弄得一愣。

王闖的女兒囡囡,此刻正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屋裏的幾人。

“這是,周隊長的女兒?”趙無言好奇地問。

囡囡聽到了趙無言的話,連忙否認道:“不是哦,周隊長是毅叔叔,不是囡囡的爸爸。”

囡囡看了一圈屋裏的三個人,利用女人的直覺,保住了季東陽的大腿,開口道:“囡囡是來給超人叔叔們,送禮物來啦。”

季東陽看著眼前的小女孩,用力的扯出了一個微笑,蹲下身子對著囡囡道:“謝謝你,你的家人呢?我先帶你去找家人好不好,不然你偷偷跑出來了,他們會擔心的。”

季東陽雖然很讓人有安全感,但此刻勉強扯出的笑,在黝黑堅毅的臉上,顯得有些嚇人。囡囡眨了眨眼睛,果斷的選擇躲到了,看起來舒服點的趙無言身後。

“看來以後要是有麵對小朋友的救援,陽陽還是不要參與了,不然小朋友剛穩定下來,回頭看到陽陽叔叔的笑,就又被嚇到了。”陳白起調侃道。

趙無言一把抱起了小女孩,笑著道:“你要送給我們什麽禮物啊,叔叔先帶你去找爸爸,然後你再送給我們禮物,好不好?”

囡囡一聽到要找爸爸,情緒立低落了下來,嘟著小嘴道:“囡囡不找爸爸,爸爸是壞人,欺負我和媽媽。媽媽說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沒有一個好東西。”

屋裏的三個男生,聽見了小女孩的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時一個聲音柔柔的女聲從門外傳來:“你好,請問看到一個小女孩了嗎?”

季東陽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外麵站著的正是,前來找孩子的林了了。趙無言看見了了,立馬驚訝地叫道:“林妹妹,這小孩該不會是你的娃吧?”

“不是不是。”林了了搖著頭,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要從趙無言手裏,把囡囡接過來。

“這是王闖姐的女兒,剛才聽說新人也到宿舍了,一轉身的功夫,她就溜出來要給大家送禮物。”林了了把囡囡抱回了懷裏,對著屋裏的幾人解釋道。

趙無言長出了一口氣:“嚇死哥哥了,我還以為,我們可愛的林妹妹,被哪個大豬蹄子,給哄騙得連孩子都生了呢。”

林了了聽到趙無言的話,不由得羞紅了臉,連忙對著另外兩人自我介紹:“你們好,我叫林了了,是一名小學老師,希望以後,我們能一起努力,把救援隊建設的更好。”

“你好,季東陽。”

“陳白起。”

“叔叔,叔叔,這個送給你。”囡囡沒理會大人的話,自顧自地從兜裏,拿出了一個小老虎,舉得高高地要遞給季東陽。季東陽接過小老虎,摸了摸囡囡的頭,表示安慰。

“冷麵叔叔,你長得高高壯壯的,一定是力量型的奧特曼,這個小老虎是囡囡最喜歡的玩偶,以後你需要光的時候,就把小老虎拿出來,立馬就能獲得巨大的能量啦!”囡囡認真地說道。

季東陽聽著囡囡的話,雖然有些不明就裏,但還是開口道:“謝謝小朋友。”

囡囡送完了小老虎,又蹬蹬地跑到了趙無言身邊,湊兜裏拿出了一個帶著手電筒的鑰匙鏈,遞給趙無言道:“笑臉叔叔,這個送給你,你看起來就瘦弱,一定是聰明型的奧特曼。”

趙無言聽著小朋友的表揚,開心地接過鑰匙鏈,裝作嚴肅地道:“嗯,囡囡小朋友說的非常對,叔叔過目不忘,是聰明型的奧特曼。”

“哼,匹諾曹。”陳白起嘲諷地開口。

囡囡回頭看向陳白起,而後歪著腦袋,小腦袋似乎在努力地思考什麽,接著突然笑了起來,肉肉的小手,又往兜裏摸去,囡囡掏出了一個心形的貼紙,跑到了陳白起身邊,把貼紙遞了過去:“煩人叔叔,這個送給你,你一定被邪惡力量欺負了,所以說話才這麽不好聽,這個心心送給你,你就可以也變成光之子啦。”

囡囡天真的話,讓屋裏除了陳白起以外的人,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囡囡,真是火眼金睛呀,太厲害了。一眼就出了這個煩人叔叔的本質!放心吧,聰明叔叔和力量叔叔會幫助他的,讓她也成為光之子。”趙無言見縫插針的反擊道。

陳白起咬著牙:“這可怎麽辦,囡囡太厲害,怎麽能這麽早就被發現我的本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