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援救隊基地,廚房裏緩緩升起的炊煙,帶著酸菜燉大骨頭的香味兒,被風吹散到基地裏的各個地方,香味引得人食欲大開。許姨正在廚房裏準備著晚飯,許姨把五花肉切得方方正正,洗過水之後,放入料酒和蔥薑蒜進行醃製。接著又拿出使出許氏糖色大法,在鍋中放入冰糖、料酒、生抽、蠔油。等熬到焦糖色後,又將紅燒肉倒入鍋中,加上之前的醃製料和水,進行燉煮。
鍋中“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紅燒肉在鍋中,逐漸變成焦糖色。許姨欣賞著自己的手藝,慶幸著昨天周毅他們沒白幫忙。昨天在公路上為這些豬奔波一夜,今天把他們吃了,也不算是過分,還能給隊員們補補身子。要是每一個求助者,都能夠懷揣感恩之心,理解隊員們的不容易,那隊裏留下的年輕人,也一定會多了起來。許姨這般想著,又蓋上了鍋蓋,投入到下一道菜的烹製中。
季東陽開著車,拉著王闖和女兒回到基地時,許姨剛把準備好的菜,都擺到了桌子上。囡囡被王闖抱下車後,就往食堂的方向飛奔,一邊跑一邊興奮道:“哇,好香啊,許奶奶,囡囡回來啦。”
"你個小饞貓,看見吃的連你媽都不管了。"王闖撇了撇嘴吐槽道。
季東陽走到王闖身邊道:“快走吧,外麵風大。”
被季東陽這麽一說,王闖才覺得,好像是有些冷,於是縮了縮脖子追著女兒,往食堂裏走去。食堂裏,囡囡早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翹著腳晃來晃去,等著許姨給她盛飯。王闖走進來的時候,許姨剛坐下準備給囡囡喂飯。
“許姨,你別慣著她啦,她自己能吃。”王闖摸了摸囡囡的頭發,對著許姨道。
許姨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而後拿起碗筷,對著王闖和藹笑道:“今天吃酸菜燉骨頭,我合計把骨頭上的肉,幫囡囡剃下來一點,這樣也方便吃。你們快坐下吧,忙了一天了吃點熱乎的,今天可全是硬菜。”
季東陽和王闖洗了手後,回到了飯桌上,正好看見趙無言從外麵,風塵仆仆地回來了。趙無言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立刻一邊脫下外套,一邊驚呼道:“謔,今天什麽日子啊,這麽多肉菜,該不會是昨天晚上撞死的吧。”
趙無言說完話後,便伸手拿著筷子,剛要夾菜,就被許姨打了手背,許姨輕聲嗬斥道:“洗手去,這麽大人了一點不注意衛生,快去。”
趙無言聞言,吐了吐舌頭,連忙起身認錯:“是是是,許姨教育得對,現在就去。”
“聰明叔叔記得用洗手液,多洗幾遍哦,不然囡囡就把肉肉都吃了,不給你留啦。”囡囡衝著趙無言的方向,做著鬼臉道。
趙無言剛重新坐到座位上,拿起筷子剛吃了一口紅燒肉,正在享受美食時,突然感覺身後一陣發冷,連忙向身邊季東陽的位置躲去,結果就聽到耳邊一陣怒吼:“趙無言!”
趙無言打了個冷顫回頭看去,隻見陳白起正怒氣衝衝地望著他,張著的手還沒放下去。王闖見趙無言居然能躲過背後陳白起的襲擊,開口打趣道:“這反應速度可以啊,看來下次訓練的時候,可以讓季東陽給你加訓了。”
趙無言拍了拍肩膀,不爽地起身對著陳白起道:“幹嘛呀,我又怎麽惹到你了!”
陳白起掏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給趙無言播放起來,咬牙切齒地道:“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麽!”
視頻中,趙無言一個不小心栽到了陳白起懷中,陳白起溫柔的抱住趙無言,趙無言趴在陳白起懷中,陳白起的手,輕輕拍在趙無言後背上,而後兩個人“深情凝望”著彼此。視頻被發布者配上了情歌,還署上了文字說明:“這才是真正的愛情,你的身後永遠有我。”
視頻播放完後,眾人先是一愣,而後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你們這年輕人啊,真是會玩,拍得挺好看的。平時老見你們倆吵架,沒想到私下裏關係還不錯。”許姨一邊給囡囡喂飯,一邊開口道。
“嗯,把我拍得還是挺帥的,看來無論什麽時候,我的顏值始終在線。”趙無言自我良好地發言。
“你還有臉說!你知道我今天上班的時候,被追問了一天嗎?你現在趕快拍一個澄清視頻,澄清我們倆沒關係。”陳白起道。
趙無言看著陳白起發怒的樣子,挑了挑眉毛,故意貼近陳白起,拿腔拿調的搞怪道:“誰說我們沒關係啊,你看這麽多人都在呢,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係~”
趙無言一邊說著話,一邊貼近陳白起,做作地道:“之前叫人家趙先生,生氣就叫人家趙無言,唉,怪不得都說男人靠不住呢。”
陳白起用食指抵住趙無言,阻止他往自己身上貼,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你別惡心人,趕緊給我發視頻澄清去。我之前接了個離婚的案子,女方說男方是騙婚,要求財產分割占多數,本來勝算非常大,馬上就要開庭了。結果女方昨天晚上,刷到這條視頻,說我和她前夫一樣,都是惡心的人,今天立刻就要求律所給她換人了。”
陳白起咬牙切齒地逼近趙無言,怒氣衝衝道:“你知道這個案子的提成多少嗎?你幾個月的工資都不夠!”
“撲哧”王闖聽到陳白起的控訴,沒忍住的笑了出來。王闖尷尬地望向眾人,接過季東陽遞來的紙巾,假裝咳嗽了幾聲,而後對著眾人道:“不好意思,沒控製住。那個你當事人,該不會把你們倆……”王闖一邊說著,眼神一邊在陳白起和趙無言兩人間遊**:“當成是一對了吧。”
“可別埋汰我啊,就他嘴這麽臭,別管男的還是女的,誰能看上他,那就是自討苦吃、自掘墳墓、自己挖坑自己跳。”趙無言不屑道。
“那你還不趕快給我澄清!”陳白起道。
趙無言坐回座位上,拿腔拿調道:“誒呀陳先生,你這求人辦事的態度,也不是這個樣兒啊。你的態度再好點是不是?”
“五百塊,拍視頻解釋清楚。”陳白起黑著臉道。
趙無言喝了一口湯,接著道:“我媽從小就教育我,要實事求是。”
“一千塊。”
“我們可是一起共患難的好同事。”
“兩千塊。”
“我們倆這叫什麽來的,歡喜冤家是吧?”
趙無言還想說話,季東陽握住了趙無言的胳膊,低聲道:“別過分了,你玩不過他。”
趙無言聞言撇了撇嘴,小聲嘟囔:“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陳白起聽著趙無言的嘟囔,壓低了聲音,聲音中滿是憤怒道:“再給你一次機會。”
趙無言擦了擦嘴,翹起了二郎腿道:“你看這視頻裏,你對我笑得多溫柔,我得費多少口舌,才能讓這些躲在互聯網後麵的人相信,太難了。”
“三千塊,最後一次。”
趙無言聞言,滿意地笑了笑:“加兩頓小爐子燒烤,您是微信還是支付寶。”
陳白起惹著怒火,給趙無言的微信轉了錢後,盯著趙無言道:“快點,現在就拍視頻。”
許姨見陳白起的怒火似乎被磨平,連忙開口道:“那個啥,你們趕緊都坐下吃飯吧,有啥事兒吃完飯說,人是鐵飯是鋼啊,小陳趕緊坐下吃飯,聽話。”
曙光援救隊裏的晚飯,眾人吃的一波三折,而此刻林了了家裏,這頓飯吃的也不太平。林父林母也刷到了這條視頻,於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給林了了打了電話,叫林了了晚上回來吃飯。
飯桌上,林了了緊張地攥著褲子,小心翼翼地觀察父母的神色。林父麵色陰沉,沉默地夾著菜。林母一臉淡然,時不時的給林了了夾著菜。這種沉默的氣氛,讓林了了壓抑極了,可她又不敢先開口。於是這一家三口,就在相互僵持中等待著誰忍不住,先開口。
林母看著林了了緊張的樣子,腳下踹了一下林父,翻著白眼指責林父太凶,把孩子都嚇到了。林父接收到妻子的信號後,端著飯碗的手,放了下來,輕咳了一聲,對著林了了道:“你最近,忙啥呢?都不回家住了。”
“啊?”林了了正在腦海裏推演著,要是父母不同意自己加入援救隊,要怎麽說服他們。忽然被父親一叫,嚇得下意識的反問出來。
林媽給林了了夾了一顆西藍花,溫柔地開口:“這孩子,吃飯還能走神,你爸爸問你最近怎麽沒回家住。”
“哦哦哦,我最近……我最近找了一個兼職,那邊提供住宿,就住在宿舍了。”林了了心虛地解釋道。
“什麽兼職啊?每天在學校都夠累了,怎麽還找兼職,是不是錢不夠花?沒有錢就和爸爸媽媽說,別給自己那麽大壓力。”林母道。
林父聽到林了了的話,一把將筷子摔在桌子上:“什麽兼職,我看是被別人騙了吧!”
“沒有被騙,就是個兼職嘛,正規合同的那種,還去了公證處公證呢。”林了了小聲嘟囔道。
林父看著女兒膽怯的樣子,冷哼了一聲又問道:“那具體是幹什麽的?薪資多少?”
林了了求救地望向媽媽,卻發現媽媽搖了搖頭表示愛莫能助,林了了隻能想辦法轉移話題道:“你們,還記得我大學那年,遇到的特大洪災嗎?那年我們學校被淹了,好多學生都被堵在了樓裏,根本出不去。還好那個時候,有一個援救隊來了,才把我救出來的嗎?”
“別轉移話題,這個跟你的兼職有什麽關係。”林父道。
“我……我找的兼職,就是加入了這個援救隊,這幾天正在培訓,所以睡在了隊裏。”林了了小聲解釋著。
“曙光援救隊?那是啥玩意?正規嗎?給你們發工資嗎?”林父連著幾個問題,把林了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砸的粉碎,這要是告訴父親援救隊不發錢,還得自己搭錢,那父親豈不是要把自己吃了。
林母見女兒這般委屈的樣子,拍了拍林父,開口道:“好好說話,那麽凶幹什麽,女兒都這麽大了,一天還總像教育你的學生一樣,回家裏還是這態度。”林母訓斥完林父後,又轉頭對著林了了安慰道:“你爸就那樣的,了了別跟爸爸計較啊。爸媽也是關心你,怕你在外麵讓人騙了。你怎麽要想加入援救隊了呢?媽媽怎麽沒聽你提過呀。”
林媽的鼓勵,讓林了了的勇氣,又一點一點的被拚了回來,林了了開口道:“自從大學被援救隊救了,我就一直在關注著他們,這次看到他們招人,就立馬跑過去加入了。”
“哦,原來了了早就了解他們了呀,那爸爸媽媽也不懂,了了和爸爸媽媽講一講,平時你們都需要做些什麽呀?累不累啊?”林母溫柔的話裏,一步步在把林了了往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裏引。
林了了聽到母親沒有強烈的反對,立刻來了精神和母親解釋道;“他們平時就幫助別人,他們可厲害了。當時救我的那個隊長,叫周立。今年還獲得了優秀援救隊呢。之前不是有學生跳樓嘛,警察都沒辦法,還是請的我們周隊長,把人給救下來的。”
提起援救隊的事兒,林了了越說越起勁:“我們現在剛入隊,正在參加入隊培訓,培訓的老師是退伍軍人,可專業了。體能訓練的時候,雖然累了點,不過能好好鍛煉身體,也是個好事兒,這樣以後我出現場的時候,才能有足夠的體力去幫助別人呀。”
“哼,你自己都沒過好呢,還想去幫助別人,先管好自己在說吧。”林父嘲諷道。
“你怎麽說話呢,去去去,吃完了就趕緊走,別耽誤我和女兒聊天。女兒一回來就麵對你個臭臉,哪兒還有心思談戀愛。都是你給做的壞示範。”林母訓斥著林父,話語裏滿是保護女兒。
“我,那我現在過的挺好的,有工資能養活自己。”林了了嘟囔道。
“那你去酒吧是和誰去的呀?怎麽喝了那麽多酒?”林母的話,終於說到了重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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