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瑞回到武大郎家中,金蓮忙迎了上來:
“叔叔究竟做什麽去了?方才怎麽聽到一聲巨響?”
賈瑞答道:“聽說是西門慶走在路上被雷給劈了。”
“被雷劈了?”
金蓮嚇了一跳,又想起這些天賈瑞神神秘秘的樣子小聲問道:
“叔叔,這不是你搞得鬼吧?”
都說作惡多端會被天打雷劈,誰見過真被雷劈的人?
賈瑞隻是一笑道:“嫂嫂說笑了,我又不是天神,也不會仙法道術,哪兒有這本事?大哥如何了?我先去看看他。”
與上次不同,這次因為被告拐帶人口,武大郎在牢裏著實挨了一頓板子。
好在武大郎生得結實,倒也沒有傷及筋骨,隻是不能坐著,這會子正在**趴著。
“賢弟,究竟是怎麽回事?”武大郎見賈瑞進來忙要紮掙著站起來。
“大哥別動,看動著傷處。”賈瑞攔住了,又將西門慶被雷劈的事說了一回。
武大郎聽了咬牙道:“可見是老天有眼!”
賈瑞道:“大哥覺得身子怎麽樣?”
武大郎道:“我這賤骨頭結實,倒也不妨事,不過行走有些不方便。
方才聽你大嫂子說,你猜這些都是西門慶在後頭指使的?”
賈瑞道:“除了他還有別人嗎?”
武大郎道:“天底下竟有這樣的人!
不過是一樁酒生意,咱們願意同他合夥就合,不願意他竟然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沒想到這廝居然還要惦記著金蓮,簡直豈有此理!
如今被雷劈了也算是遭了報應了!”
賈瑞隻得說道:“大哥也消消氣吧,這陽穀縣也不是落足之處,我前些天同嫂嫂商議過一回,等救出大哥後咱們就離了這陽穀縣。大哥以為如何?”
武大郎聽了有些猶豫道:“這……如今西門慶都已經被雷給劈死了,難不成這陽穀縣還無咱們立足之地?”
賈瑞道:“西門慶雖然死了,可這陽穀縣令和西門慶沆瀣一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還有西門慶的續弦吳月娘是吳千戶的女兒……”
武大郎聽了問道:“難道……西門慶被雷劈了真是賢弟所為?”
賈瑞道:“別管西門慶這事了,我是想往汴京去看看的。大哥以為如何?”
武大郎猶豫道:“小小一個陽穀縣就如此官紳勾結巧取豪奪,若是到了汴京,豈不是更……”
賈瑞道:“汴京好歹也是天子腳下,總要講王法的,誰還敢像西門慶這般明目張膽的胡作非為?
到了汴京咱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然後接著賣酒。
我已經想好了,往後也不用大哥在外頭拋頭露麵了,咱們隻談好一家有後台的大酒樓做咱們的總代理。
咱們每天給他們供應燒酒就是了,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這話不過是說給武大郎和潘金蓮聽聽罷了。
宋徽宗執政一始也想著要做出一番事業來,奈何用非其人。
他一力提拔高俅、蔡京、梁師成等一波奸臣。
蔡京等打著紹述新法的旗號,無惡不作,政治形勢一落千丈。
過分追求奢侈生活,在南方采辦“花石綱”,在汴京修建“艮嶽”。
而一眾奸臣也是趁機大撈特撈,搞得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汴京的水之深之渾絕對不是陽穀縣能比的。
賈瑞要去汴京自然有他的打算,即便武大郎和潘金蓮不和他同往他也要去的。
之所以想帶上武大郎,主要是因為賈瑞覺得自己拉著武大郎賣燒酒破壞了武大郎原有的生活,確實有點對不起他。
而且武大郎為人忠厚,確實可以托付。
更何況武大還有個好兄弟叫武鬆呢?
一旁金蓮看著武大郎猶豫不決的模樣也勸道:
“大郎,咱們來陽穀縣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就生出這許多事來!
橫豎咱們在這裏也沒什麽倚靠,何不跟著叔叔往汴京去見識見識呢?
再者說叔叔的本事咱們都已經見識過了,他又把你當親大哥,又有見識,難道還能坑害了咱們嗎?
叔叔都已經把車馬準備好了,依我說咱們就去吧。”
武大郎道:“話是這麽說,可咱們手上已經沒有了銀錢,那汴京是天子腳下,哪裏有咱們容身之處?再者說咱們讓西門慶坑害得這麽苦,難道這事就這麽了了不成?”
賈瑞歎了口氣道:“大哥是舍不得銀子?
雖然說西門慶死了,隻怕這銀子也難要回了,他那邊打點官府也得使銀子。”
武大郎道:“我是咽不下這口氣啊!唉,若是有我那二弟在,哪裏受得這種不白之冤?”
賈瑞這可是頭一次聽武大郎提起武鬆來,因問道:“怎麽,大哥還有個弟弟嗎?”
武大郎道:“正是,我兄弟叫武鬆,今年二十六歲。渾身上下有幾百斤的力氣,又和人學過功夫。是有以一當十之勇的。”
賈瑞又問道:“那武二哥如今住在哪裏?想是也成了親獨自過活?”
武大郎歎了口氣道:“賢弟有所不知,我這二弟好酒,吃醉了常與人廝打,三天兩頭的吃官司。
那日又在清河縣同人廝打,三拳兩腳將人打的昏死了過去,他隻以為是傷了人性命,便連夜逃了。
誰想那人竟沒死,救活了過來。倒是可憐我這兄弟在外頭也不知道,也不敢回來,如今已走了一年有餘了。”
賈瑞歎了口氣道:“且不說大哥的兄弟現在不知身在何處,就算他此刻在陽穀縣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