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繼西北角一處起火之後,大方軍大營之內各處都開始起火爆炸,起火點竟幾近百處之多,不多時熊熊大火便已經遍布了整座大營,而火光之中人影四下亂竄,更有人在相互廝殺,大方軍大營之內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王倫等人在瞭望塔上看得清楚,王倫便將手向前一指,田虎立即大聲傳令全軍進攻,魯智深更是早已奔下瞭望塔,率領眾軍衝出營門,直向大方軍大營而去。
與此同時,其它三個方向的梁軍軍營之中也都響起了進攻的號角,各軍一齊出動,向大方軍大營發起進攻。
王倫等人則在瞭望塔上舉著望遠鏡看著戰場形勢,武鬆手拍欄杆,大笑道:“文恭兄終於動手了。”
“文恭大哥?”小舞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便好奇地問道:“大方軍大營著火,跟文恭大哥有什麽關係,難道這火是文恭大哥放的不成,文恭大哥又怎麽會在大方的軍營當中?”
“這火確實是文帥放的。”吳用微微一笑,說道:“文帥早就奉了王爺之命,秘密潛入到大方軍內部,並且一直隱於暗處,隻等我軍發起總攻之時,便立即裏應外合,一舉端了大方軍的大營。”
“哦,我說怎麽一直不見文恭大哥,原來是又被我哥派去當臥底了。”小舞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
“沒錯。”公孫勝道:“早在去年文帥便已經率領赤羽軍的一部精銳特種作戰部隊秘密南下朋加羅,然後繞行中南半島,又化整為零通過暹羅、交趾等地潛入大方境內的黔、桂、湘、贛各地,而後便聯絡了當年留在江南的鹽幫和漕幫的兄弟,扮成普通百姓隱藏於城鎮鄉間。
等大梁與大方全麵開戰之後,方臘開始大肆征兵,文帥便率眾加入了大方軍,而文帥自己則在大方軍中當了一名火頭兵,直到這次我們與大方在赤壁決戰,文帥又混入了大方軍總部大營之中。
昨夜文帥就已經派人送出了信息,與我們約定,今日中午文帥便會在大方軍的大營內搞破壞,炸掉大方軍的彈藥糧草,同時以火為號,旦見大方軍營中火起,便立即發起總攻。”
小舞眨了眨眼,忽地問道:“這些事我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你們為什麽都不告訴我?”
吳用笑而不語,其他眾人也都轉過臉去回避小舞的目光,小舞的視線便轉向了武鬆,武鬆的臉色立時就變得不再那麽自然。
小舞一瞪眼,武鬆便猛地感到後背有些發涼,看來今天晚上又要有的受了。
不過此時前方的戰場之上可沒有人去考慮小舞的感受,梁軍四麵齊進,全力猛攻,而大方軍大營之內混亂不堪,已經無法再組織起成體係的抵抗,再加上史文恭率領的特種部隊從中搗亂,就更加顧此失彼,亂上加亂。
隻在一個衝擊之後,魯石兵團便已經率先登城,攻入了大方軍大營,並從內部打開了大營西門,梁軍便立即如潮水一般湧入,大方軍西部大營宣告陷落。
而其它三個方向的梁軍自也是不甘人後,很快便相繼攻破大方軍的各處防線,衝進大方軍大營,前後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除了方臘的中軍大營,其它大方軍各營全線告破。
大方軍各部見大勢已去,絕大部分便開始投降,隻有少數的死硬分子仍在拚命抵抗,但顯然也已經支撐不了多久,這場決戰終將會以大梁的大獲全勝而結束。
此時西部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王倫也在梁軍眾將的簇衛之下進了大方軍大營。
現在王倫最關心的就是方臘的下落,對於方臘必須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不但算不上完勝,而且也將會是後患無窮。
然而在已經攻入大方軍大營的梁軍各部返回的匯報之中,卻都沒有發現方臘的蹤影,便是在方臘的中軍大營也沒見方臘出麵指揮。
為此王倫也是萬分的放心不下,一路之上都在想著方臘可能的藏身之處,而等王倫眾人進到大方軍西部大營之時,卻忽地聽到有人高呼酣鬥之聲。
現在大方軍大營西部的戰鬥已經全部結束,怎麽還會有人在拚鬥,王倫等人也都甚是奇怪,便縱馬向打鬥之處奔去。
等眾人來到近處,卻見有成千上萬的梁軍士兵圍成了一個大圈子,都在麵向圈子裏麵看著什麽。
杜遷、宋萬在隊前高聲喝道:“梁王駕到,眾軍讓路!”
一眾梁軍將士見是王倫到了,便都連忙自覺地讓出一條通道,並全體肅立向王倫行以軍禮。
王倫來到圈內,卻見有兩個胖大和尚正在拚殺,這兩個和尚都是一般的魁偉非常,手持一樣的粗黑禪杖,武功竟也都是高得出奇。
兩條禪杖並舉,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禪杖互擊有若驚雷,勁氣鼓**攪得罡風四起,百米之內無人能夠立足,而這兩個和尚非是旁人,卻正是魯智深和鄧元覺。
王倫見魯智深竟是在與鄧元覺以命相搏,而且魯智深雙眼血紅,顯然已是動了真氣,王倫看得不由直皺眉頭,而石秀本是在一旁觀戰,見王倫到了,便連忙過來相迎。
“什麽情況?”王倫見石秀過來,便問道:“魯大師為何要與鄧元覺廝拚?”
“王爺不記得了嗎。”石秀卻歎了口氣,說道:“鄧元覺本是魯大師的師兄,當年魯大師家中遭逢大難,魯大師的父母雙親突然亡故,但死因卻頗為蹊蹺,據說與這鄧元覺有著莫大的關係。
今日我軍攻破大方軍大營,鄧元覺見勢不可為,也就不再抵抗,終是率部歸降。
但魯大師見到鄧元覺之後,便問及當年父母的死因,可這個鄧元覺卻什麽也不肯說,魯大師情急之下一再追問,結果兩人越說越僵,最後更是動起手來,到現在已經打了三百餘個回合了。”
“那你們怎麽也不勸勸。”武鬆與魯智深交情深厚,擔心魯智深有失,便道:“這要是出了什麽差池如何交代。”
石秀苦笑道:“魯大師那脾氣誰不知道,哪裏勸得住啊,而虎帥又率軍在前麵進攻方臘的中軍大營,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王倫這才想起鄧元覺本是大力金剛門的弟子,更是魯智深父親魯直的大徒弟。
多年前魯智深還在少時,在外遊曆之後返鄉,但回到家中卻發現父母竟已雙雙亡故,一眾師兄弟也全部散去,隻有一位留守的外鄉弟子告之魯智深其父母是病故的,隨後那位弟子也自回家鄉去了。
魯智深對於父母突然亡故之事始終不能盡信,但一眾師兄弟們都已散在天涯海角,無處訊問,魯智深也隻得將此事暫時壓下。
後來在五台山,智真長老似乎知道些內情,但也不願多說,隻讓魯智深日後有機會去問他的大師兄鄧無覺。
其後魯智深雖然在江湖上多有聽聞鄧元覺的名號,但師兄弟卻因為所處陣營不同,所以始終無緣相見,直至這次赤壁大戰,師兄弟二人才終是在戰場之上得以見麵。
但無論魯智深如何質問當年之事,鄧元覺卻就是不說,魯智深不由大怒,便懷疑當年自己父母之死,與鄧元覺脫不了幹係,氣怒交加之下,當即就與鄧元覺動起手來。
現在魯智深與鄧元覺兩人已經翻翻滾滾戰了五百多個回合,終是魯智深漸漸占了上風,此時魯智深攻勢更盛,忽地一杖將鄧元覺的禪杖撥在外門,隨即大步上前,中宮直進,一掌拍在鄧元覺胸前。
魯智深這一掌已是用了全力,鄧元覺中掌,立時便被震得倒飛出去十幾米遠,人在空中就已是口中鮮血狂噴,隨後重重摔在地上。
魯智深一步跨了過來,掄起禪杖便要將鄧元覺當場打殺,忽地卻有一名大方軍將官衝了過來,撲在鄧元覺身上,揮手欲擋魯智深的禪杖。
而這軍官甚是年輕,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向魯智深高聲喝道:“莫要傷我師父,我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知道?”魯智深一愣,便立即收起禪杖,喝道:“快快說來!”
鄧元覺卻一下將那弟子拉住,以目相止,又轉向魯智深說道:“師弟,這許多年過去,你我也都已是出家之人,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鄧元覺看了一眼魯智深的臉色,歎了口氣又道:“當年之事皆是我的錯,我這就去給師父師娘賠罪。”
鄧元覺說完便即嘴角流血,雙目閉上,竟是自斷心脈,氣絕而亡了。
眾人想不到鄧元覺竟會突然自盡,都是大吃一驚,魯智深更是撲了過來,伸手搭在鄧元覺的腕脈之上,但早已是脈息全無,魯智深一時不知所措,呆在當場。
那弟子衝過來想將魯智深推開,卻哪裏推得動,隻得向魯智深大吼道:“你為什麽非得要問當年之事,你現在逼死了我師父,你還我師父命來。”
魯智深卻隻是呆看著鄧元覺的屍體,沉默不言,那弟子忽地冷笑一聲,說道:“既然你那麽想知道當年之事的真相,那你就俯耳過來,我告訴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