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病“魔”纏身
光頭見狀也吃了一驚,急忙掀開衣服去看自己的胳膊。果然發現那隻一直處在冰冷狀態下的右胳膊與我的左胳膊一樣,皮膚表麵生起了一層菱形肉皮。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胳膊上的鱗皮已經生出了一些暗淡的紋路,形態更像蛇皮,讓人看上去頓覺頭皮發麻。
我知道關於所謂鯤鮫夫人的傳聞絕對不隻是故事那麽簡單,而我們很有可能也患上了某種跟傳聞有關的怪病。光頭有密集綜合症,見到密密麻麻的東西就全身不舒服。如今這些小鱗片生在了自己胳膊上,那感覺簡直比死還難受,一邊呲牙咧嘴的叫喚一邊喃喃道:“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不行,在這麽下去我這條胳膊就廢了,必須得找酷力問問!”說完直接一個翻身從火炕上跳了下去。
我正準備開口叫他等一會,別打擾了酷力休息。卻聽到撲通一聲悶響,回頭一看光頭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調侃他道:“我讓你等我,可也沒讓你坐在地上等,不用這麽客氣。”出乎我意料,平日裏的光頭如果出了醜一定會強詞奪理象征性的辯解幾句。而這次卻並沒有說話,而是一臉驚慌之色,看著我叫道:“我艸,老張我站不起來了!”
他這一喊驚醒了還在酣睡的骨頭和冷琦,骨頭爬起來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光頭說道:“禿子你咋睡到地上去了?難不成是被俺擠的?”冷琦也坐起來重新打理了一下頭發靜靜看著光頭。光頭眼睛都快瞪出來了,見我們都沒反應,一臉焦急的喊道:“我他媽真的站不起來了,你們聽不見麽?”
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裝的,可是見他一直坐在地上不起來我漸漸意識到事情真的有些嚴重。於是連忙下地想將他扶起來,誰知就在我站起來的一瞬間,腰部忽然傳來一陣劇痛,疼的我馬上泄了力重新坐回到火炕邊緣。冷琦見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部,隨後臉色微微一變沉聲說道:“酷力說的都是真的,我們的腰椎已經開始變形了!”
骨頭一聽剛才還濃濃的睡意現在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一邊手忙腳亂的在自己腰上**一邊念叨著:“變形了?咋會這樣,難道世界上真有鬼!?”一頓**之後,他似乎摸對了地方,看著我一臉恐慌道:“老張,俺這骨頭的位置真的有些不對了,這回真鬧鬼了!”
我讓他們先別自亂陣腳,隨後試著活動了一下腰間盤。發現其實還可以站起來,隻是用力不能太猛,否則與變形的地方相互摩擦起來就會產生劇痛之感讓人無法站立。腰部是一個人力量的來源,而脊椎則是全身的支柱,一個人如果這兩個地方出現了問題,那就意味著要承受終生癱瘓無法站立的痛苦。
於是我慢慢將光頭扶到火炕上,也顧不得會不會打擾休息,直接走到了另一邊的小屋準備讓酷力給想想辦法。因為太過焦急,我竟然連最基本的敲門禮儀都拋在了腦後,徑直推門走了進去。這間屋子裏隻有一張小床和一個破舊的木櫃,小**被褥已經被折疊整齊,酷力正坐在上邊細心擦拭著什麽東西,看來早已起床。
他看到我闖進來並不吃驚,笑著打招呼道:“張記者這麽早就起來了,是不是餓了?我這就給你們弄飯去。”說完起身將手裏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擺在櫃子上準備出去。我連忙攔住他,慢慢坐在床邊說道:“酷力兄弟,我不餓,但是有急事找你說。”酷力也坐在我旁邊笑著問道:“急事?是要采訪麽,那我是不是得換身衣服?”
我苦笑一聲:“當然不是采訪,你還記得上次跟我們講過關於你父親失蹤的故事麽。我懷疑我們四個也得了那種怪病,因為我們的腰椎已經開始出問題了!”說著我側著身子把他的手放在腰上。這一摸之下酷力頓時臉色,整個人瞬間變得非常急躁,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這時光頭也像一個八十歲老頭一樣微微彎著腰從外邊走進來,聽到他這麽說便開口糾正道:“怪你什麽,這又不是你弄的,當務之急還是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不然禿爺我死不瞑目啊!”酷力急的雙腿都有些哆嗦,站起一邊在屋子裏來回踱步一邊敲著腦袋念叨道:“辦法……辦法……想辦法……”
正當我準備開口安慰他不用著急的時候,酷力忽然猛地一抬頭嘴裏喊道:“神婆!對了,找神婆!你們在家等著,俺去讓村長把神婆請來!”說完外衣都顧不得穿就急匆匆衝了出去。光頭呲著牙嘿嘿一笑:“這兄弟看起來人挺好的,沒想到其實心裏比外表看起來還好,怪不得能用孝心感動中國呢。”
我點點頭:“他們整個村子裏的人都很樸實,一旦他們讓你住在家裏,就已經把你當成了貴客,可以享受這裏的最高待遇。如果在這期間出了什麽事情,他們會像親人一樣急著幫忙想辦法。”光頭聽後咂舌道:“看看人家這日子過的,這才叫世外桃源相親相愛,比城市裏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好上太多了。以後如果有機會,等我老了,就也找這麽個和諧的地方頤養天年。”
隨後我扶著光頭重新回到我們的屋子,骨頭的情況要比我們嚴重許多,已經達到了無法站立的程度。冷琦則背靠牆蜷縮著坐在火炕的邊緣,雖然嘴上不說,但額頭上的點滴冷汗表明她的情況也很不樂觀。光頭湊到我耳邊嚼舌頭:“老張,你現在看看冷琦,誰能想到這麽楚楚可憐的一個小姑娘性格竟然那麽沒溫度,實在可惜喲……”
我沒有理會他,目光卻衝著冷琦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她用下巴墊在膝蓋上,雙手換腿而抱,是不是皺一下眉頭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雖然很想具體了解一下她的情況,但因為男女有別不好冒犯,我隻能看著他的表情在心裏猜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四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臨近中午十二點,才見到酷力滿頭大汗的跑回來麵露喜色道:“有救了!有救了!這回有救了!”我連忙給他倒了杯茶水讓他慢慢說,他也顧不得客氣,一把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後繼續說道:“我問過老村長了,村長說隻有人還有意識那就有救,神婆已經醫好了鄰村好幾戶人家了!”
我一聽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一半,開口問道:“那應該怎麽治?咱們是不是得先去找神婆?”酷力搖了搖頭:“不用,老村長已經親自去請了,一會神婆會直接過他。村長讓我先回來通知一聲,省的你們著急。”骨頭吃力的抬起腦袋勉強笑了笑:“酷力兄弟,俺提前謝謝你哈,忙前跑後的辛苦了!”
酷力聽了嘿嘿一笑:“你們是貴客,除了這樣的事是我照顧不周,哪還敢邀功索謝的。你們不怪我,我就知足了。”說完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道:“神婆離咱們村比較遠,估計偏下午才能接來。我先去做飯,你們休息休息,吃過飯差不多就可以等到神婆。”
中午飯是酷力親自做的‘沙烤羊肉串’,雖然病魔纏身讓我們苦不堪言,但在美食麵前卻顧不了許多。用光頭的話來說,就是‘死也得做個飽死鬼’。
吃過午飯,已經是下午兩點。我們正拍著滾圓的肚皮打飽嗝,忽然聽到屋外一陣喧鬧。順著窗子向外看去,隻見有七八個人跟在一輛牛車旁邊停在了酷力家門口。車上還坐著個穿戴嚴實的老太太,手裏拎著一個自己縫製的小布兜,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裏邊都裝了些什麽。
緊接著酷力一臉興奮的衝進屋裏說道:“太好了,神婆來了!你們準備一下,我請她進來。”說完一轉身又衝了出去。
我們把骨頭也扶了起來,四個人並排坐在火炕邊緣,等待神婆前來‘治病’。
在一陣聽起來十分熱鬧的儀式以後,在幾個村民的攙扶下,那所謂的神婆顫顫巍巍的走進了屋裏坐在木桌旁邊。我眯著眼睛仔細打量了一遍,發現這位神婆身穿紫砂色長袍,體格看起來十分瘦小,頭上一塊紅色頭巾將腦袋包了個嚴嚴實實。在坐穩以後,神婆緩緩將頭巾摘下,露出了一張滿是皺紋的麵孔。
我禮貌性的笑了笑,向她打了個招呼。誰知道神婆在看了一眼我們四個人之後忽然臉色大半,不等眾人攙扶便自己猛的站了起來。一邊快步向外走著一邊顫聲喃喃道:“九天娘娘在上,這個魔我老婆子可治不了……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