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求生之路

隻見那黑影竟然是一條我從未見過的奇怪蟲子,體型就像一隻特大號的蠶蛹一樣,足有五六米長。頭部也有一個黑洞洞的大嘴,但是嘴裏並沒有牙齒,而是在不斷往外滴著那種將我們黏住的**。旁邊那些如同大象般大小的大蟲,在它麵前顯得無比渺小,竟有規律的向兩側移開讓出了一條沙路。

骨頭一邊拉著我慢慢後退一邊死死盯著那蟲子問道:“老張,這……這是啥東西……俺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老大的蟲子!”我示意他小點聲:“這種蟲子常年生活子在沙子裏,估計視覺和嗅覺都已經完全退化,但聽覺八成是處於進化狀態。咱們就站在原地,注意不要引起太大的震動。”說完我便直接原地坐下,靜靜的看著十幾米開外的奇怪大蟲,準備等它走了以後再做行動。

那蟲子的移動速度非常緩慢,而且腹部並沒有長腿,挪動起來與一條大蛆沒什麽分別。我們等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鍾,那條大蟲才緩緩蠕動到手電旁邊,巨大的腦袋在空中晃了幾晃後,探向了依舊被粘在粘液之中的刀疤瘦。此刻的氣氛忽然變得異常緊張,我和骨頭也屏住了呼吸,希望接下來不會看到血淋淋的一幕。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我預想的所有結果,隻見那隻大蟲晃動著腦袋,將整張大嘴以刀疤瘦為圓心垂直蓋在粘液之上。隻是輕輕一掠,當它將腦袋再次抬起來的時候,地麵上已經隻剩一灘黃色的**。

骨頭眼睛瞪的老大,結結巴巴的說道:“刀疤瘦……是不是被它給吃了!?照這麽個吃法,咱們十幾個人恐怕也不夠量啊……”我剛想開口回答,卻忽然看到那隻大蟲的腦袋忽然劇烈抖動起來,並且還在一直向身體延伸。片刻,抖動的位置蔓延的尾部,隻聽噗嗤一聲,一大灘黃色**裹著毫無知覺的刀疤瘦又被噴了出來!

這一幕看的我丈二的和尚摸不清頭腦,無論是什麽生物,怎麽還能有吃什麽拉什麽的?骨頭也在旁邊奇道:“這可真是酒肉穿腸過,啥玩意都不留啊,怎麽回事?”

雖然好奇歸好奇,但是現在的環境已經讓我們沒有多餘的心情再去研究那大蟲的吃喝拉撒,當務之急還是尋找出口和水源是最要緊的。那大蟲在‘拉’出了刀疤瘦以後再次抬起巨大的腦袋在空中晃了晃,最後似乎發現在沒有其他人被困住,便調轉巨大的身軀慢慢隱入了來時的那片黑暗之中。

如此一來,我猜測那一段八成都是大蟲的老巢,如果去了不死恐怕也活不成了。於是當下招呼骨頭繼續身後相反的方向進發,看看能不能尋找到其他人或者出口。因為不能確定那條大蟲是否走遠,所以我隻能放棄插在粘液中的那把手電,讓骨頭把他的手電拿了出來。

然而,雖然這個沙洞十分龐大,但似乎每條通道都大同小異。除了腳下的沙子十分鬆軟之外,涼的沙牆都十分堅硬,沒有工具單憑雙手是無論如何也挖不開的。我和骨頭沿著沙道走了一段,但結果仍然是死路一條,盡頭迎接我們的也是一堵堅硬的沙牆。

這頓時讓我有了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雖然這裏的沙洞每一處都有通道,但毫無疑問都是死路一條。骨頭也不知所措的看著我,想了半天後呆呆的問道:“要不……咱走那邊?”

我看了看手裏隻剩下四發子彈的五四式,自嘲的笑了笑,明知道這東西麵對那些大蟲就如同玩具一樣,我卻還死死的攥在手裏。想來想去反正橫豎都是個死,不如直接去拚一拚碰碰運氣。於是當下把心一橫,惡狠狠的說道:“走!咱們回去!”

骨頭並沒有見識過那些大蟲在沙子底部的威力,自然也沒有多緊張,反而一臉的無所謂,大步流星的帶頭往回走。我跟在後邊,心情非常複雜,一邊琢磨著為什麽這些奇怪的沙洞都沒有出口一邊思索著那大蟲為什麽吃了刀疤瘦卻又完整無損的將他排出來,其目的到底是什麽。

或許是因為太想出去了,我們走的很快,五分鍾後便回到了原地。我撿起依然亮著的手電去查看刀疤瘦的情況,意外的發現他竟然真的毫發無損,除了還在混昏迷之外心跳呼吸全部正常。

我走到側麵,伸出手準備去摸摸他的頸脈,誰知這一幕被骨頭誤以為我是要用光頭的方法救人。走到旁邊一把攔住我說道:“這活俺喜歡,讓俺來。”說完不等我回應,對著本來就倒黴的刀疤瘦啪啪就是兩個耳光,那殷紅的手印我看著都覺得生疼。

不過俗話說的好,良藥苦口利於病。在骨頭這一頓‘重扇’之下,刀疤瘦竟然劇烈的咳嗽一陣,隨後慢慢蘇醒了過來。他的反應同我剛剛醒來的時候一樣,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滿身的粘液,站起來一邊拖著衣服一邊問道:“這是哪?我怎麽了?”

我和骨頭捏著鼻子站在一旁簡要的說了事情的大概,當然他被大蟲子吃進去又拉出來的那一節被我們忽略而過,畢竟這事不太好解釋也沒法提。

刀疤瘦聽後一臉懵懂的想了想,隨後開口問道:“駱駝呢,我的駱駝呢?”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已經死了一匹,估計是被那些大蟲給吃了。”我原本以為他隻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刀疤瘦聽後臉上竟瞬間充滿了悲傷的神情,不甘心的一拳砸在地上,整個人也變得失落了很多。

骨頭見狀在我耳邊悄悄問道:“這黑駱駝到底多少錢一匹,死了一頭能讓他這麽傷心?”刀疤瘦聽到後癱坐在地上呆呆的說道:“黑駱駝是無價的,它就像我們的朋友、兄弟甚至親人一樣。在這裏,如果你擁有一匹黑駱駝,就如同在大城市裏擁有一輛百萬跑車一樣。既是尊貴的象征也是每個沙民的代表。”

經他這麽一解釋,我才明白當老羅看到黑駱駝被拖進黃沙之內的時候為什麽會有那番表現,原來在這裏,黑駱駝的命和人一樣,甚至比人命都要珍貴。雖然如此,即便是人死了也得節哀順變,我安慰刀疤瘦讓他振作起來,其他的駱駝和人馬還都需要繼續尋找。

刀疤瘦呆呆的點了點頭,隨後用脫下來的外衣將身上參與的粘液大概擦拭了一下,學著老羅的樣子將手指伸進嘴裏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不過這一次並沒有黑駱駝策馬奔騰而來,隻有在那大蟲消失的黑暗處傳來一陣陣駱駝嘶鳴給我們作回應。刀疤瘦聽後臉色頓時一變,從腰裏拔出短刀警惕的說道:“駱駝出事了,咱們趕緊過去。”說完也不等我們回應,自己掏出手電衝著駱駝嘶鳴的方向衝了過去。

我和骨頭雖然不明白怎麽回事,但最起碼他走的路線也正好是我們先前準備去的,這下也算是順道了,於是也趕緊跟在他後邊。骨頭的手槍還裝在背包裏,此時身上除了一把小手電外具有殺傷力的武器就隻有他爹那把從不離身的蒙古彎刀,現在也拔了出來準備迎接各種突發性變故。

刀疤瘦的手電是那種老式的鐵皮手電,雖然裏邊隻是一個黃色小燈泡,但照明範圍和亮度都遠遠要超過我們手裏的微型手電。正好我們拿著也嫌礙事,索性直接關掉重新裝進口袋,單靠那一隻手電向前衝去。

刀疤瘦帶我們走的,正是剛剛那些小蟲為大蟲讓出來的那條沙道,現在還沒來得及合攏。我們急速奔跑著,在兩旁都是母豬大小的大蟲,橫七豎八不計其數。不過這裏大蟲的數量雖然居多,但似乎並沒有要攻擊我們的意思,依然全部懶洋洋的趴在原地一動不動。

很快我就看到了出我們之外的其他亮光,在亮光之下是失蹤的那另外八匹黑駱駝還有濤哥和他的兩個手下。刀疤瘦見狀頓時大喜,一邊衝著亮光跑一邊喊道:“濤哥,你們怎麽樣,沒事吧?”遠處的三個人似乎狀態十分不佳,濤哥背靠在其一匹黑駱駝的腿上吃力的回應道:“我沒事,不過土魯肥怕是夠嗆了,趕緊讓老羅過來看看!”

說話間我們已經衝到他們旁邊,隻見幾匹黑駱駝中間土魯肥正滿身鮮血的躺在地上,身上也沾滿了那種腥臭的粘液。刀疤瘦拍了拍他肥嘟嘟的大臉發現毫無反應,便輕輕掀開那件帶血的衣服。

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土魯肥的肚皮和腰部整體一圈都被什麽東西刺出了一排整齊有序如拇指般粗細的大窟窿。雖然已經進行過簡單的包紮,鮮血還是在源源不斷往外流淌,土魯肥身下的一大片沙地已經全部變成了血紅色,並且還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