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簡單的困難任務
老錢好奇的拿起那張檢查結果,隻看了一眼麵色頓時嚴肅起來:“這是……誰的?”
我指了指患者姓名欄裏‘張瑞’兩個字輕歎口氣:“除了我,誰還能這麽倒黴……”
一陣短暫的沉默,老錢似乎在回憶著什麽。片刻,緩緩講到:“這還是我爺爺告訴我的,這是昆侖山脈裏一種特有的蟲子,本身非常普通,但是經當地族人培養一段時間後就變成了怨蟲。起初這隻是一種喪葬儀式,族人每家每戶都會培養這種蟲子,在人死後將其從口中塞入作為一種超度亡靈的寓意。但是後來當人們發現這種蟲子可寄生在活人體內,並且吸取精血使人慢慢消亡的時候,怨蟲便又多了一種用途——攝命!”
雖然有很多地方充滿疑問,但是我並沒有打斷老錢,而是聚精會神的聽他說下去。
“怨蟲是半蟲半靈的結合體,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卻多有耳聞。早些年在天津開聚財堂的時候,不少倒鬥的土夫子都跟我有著些許脈絡,所以在來我這出手古董的同時,無聊之際也會說一些他們親身遇到的奇聞異事。其中被怨蟲所害的,不在少數!”
老錢起身走到那個裝滿古卷的大箱子裏一邊翻找一邊繼續說道:“據說怨蟲是被一個半仙引進南北兩方,從此便擴散到全國。由於這種蟲子能活百年並且可以悄無聲息鑽入人體,所以就被有心人融入到了陵墓之中成為了守護墓穴機關的一部分。
我記得好像是零六年的一天,有一個經常來我這出貨的土夫子忽然要跟我借錢,說是救命,一開口就是一百四十萬!當初我做這行沒有幾年,進進出出沒存下幾萬塊錢,看他模樣如此狼狽於心不忍東拚西借湊了四十幾萬給他。誰知到他拿錢走後從再渺無音訊,同行的夥計都說我是被人騙了。
我也為這四十萬惱火了好一陣子,直到最後買賣越做越大。四十萬已經是小錢的時候才不在意。就在我即將快要淡忘此事的時候,那位土夫子的弟弟忽然找上了我,連本帶息送過來五十萬現金
。
我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告訴我那年他們兄弟二人在南方倒鬥的時候不慎中了降頭(指陵墓機關的意思)。他大哥回來後就覺得胸口不適,起初還隻當是說話喝水不小心岔了氣,直到半年後的一天忽然暴斃。他不甘心讓警察做了屍檢,結果法醫從他大哥的心髒上發現了拳頭大小的一隻巨蟲,提體型之大幾乎都包住了心髒!
為大哥辦完了後事,他對此事一隻耿耿於懷,最終聯想到了二人最後一次倒鬥的經曆。於是當即趕往醫院拍片檢查,竟真的在自己心髒上也發現了一隻蟲子,隻是那隻蟲子體型還小,隻有小拇指大小緊緊貼附在心髒側邊!醫生建議他動手術切除。他擔心自己挺不過去,便在手術的前一天把自己和哥哥所欠的外債全都還清。”
“然後呢,手術成功了麽?”我聽得入神,不由得開口發問。
老錢搖著頭歎了口氣:“心髒上的手術談何容易,第二天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趕去醫院看他的時候。卻隻見到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醫生說手術其實很順利,他們都已經看到了蟲子。誰知到就在那蟲子接觸空氣的一瞬間活動忽然劇烈了起來,三對長足和一條尾巴瞬間刺穿了心髒,所以才導致手術失敗。當我提及那隻蟲子的時候,所有人的回答都隻有三個字:消失了!”
聽到這裏,我不禁在心裏暗自慶幸昨天沒有因為著急而直接去做手術。如果那樣,估計我們的下場會大同小異。
在櫃子裏翻騰了半天。老錢似乎並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無奈的搖了搖頭後坐回到我對麵:“我這裏沒有關於怨蟲的更多資料,根治之法更是不得而知。不過有句俗話叫‘從哪開始就從哪結束’,你仔細想想是從何處招惹了怨蟲,回到原地尋找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告別了老錢,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望著遠處往西方墜落的餘日閉上眼睛想著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多希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能回到一年前的今天,懶洋洋的被鬧鈴吵醒,隨後左手抓著燒餅右手抱著豆漿忙忙碌碌同其他上班族一起擠在滿滿當當的公交車裏……
思索著老錢最後的那句話我心裏有些絕望,因為我不可能在回到秦墓,我也無法再找到遇見怨蟲的位置。根治之法更是希望渺茫。想著自己二十多歲就遇到了如此變故,我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明知道從小就運氣不好結果還學人家挖墳掘墓,搭上性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渾渾噩噩回到樓房,小葉和曉欣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光頭拿著個蘋果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我回來了嘿嘿一笑:“呦,挺趕點呐,飯菜剛端上來你就進屋了,是不是在樓下聞著香味了?”我無心跟他開玩笑,擺了擺手走進臥室。小葉也隨後跟了進來,撒嬌的將我抱住:“幹嘛去了,這麽晚才回來?”
我反手把她緊緊抱在懷裏:“答應我,以後無論有沒有我,你都要一直這麽開心。”小葉抬頭看了一眼:“恩?你今天怎麽了,奇奇怪怪的?”我輕輕搖搖頭:“答應我!”
“那你也答應我,以後無論有沒有我,你也要一直開心。這樣咱們就扯平了,嗬嗬嗬……”我點點頭,在她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小葉噘著小嘴錘了我一下:“討厭,讓他們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對了,還有三天你的假期就結束了,不如明天先去王編那報個道吧,最近報社有挺多外訪任務,早點去或許能分配到輕鬆一點的
。”我應了一聲,約好明早去接她一起上班。
晚飯過後,三個女生打車回家,我們送到樓下。等她們走後我把今天跟老錢的談話講了出來,兩人一聽都極為震驚。光頭不再一臉嬉皮:“那照這麽說,必須再跑一回陝西了?”骨頭更是緊張:“你身上那隻蟲也會越長越大?那可得抓緊時間啊!”
我搖了搖頭:“那座秦陵已經被咱們弄的一塌糊塗,而且區域那麽大,去了也是大海撈針。根據老錢的說法我應該還能挺幾個月,與其浪費這些時間去做無用的尋找,不如省下來多陪陪小葉。”骨頭繃著臉:“那你啥意思!就這麽放棄了?水晶碎片咱們還找完呢!”
光頭跟骨頭也是同一戰線:“老骨說得對,無論幾率多低終歸要試一試才行,就這麽輕易放棄豈不是太遺憾了!”
我讓他倆打住:“誰說我要放棄在這等死了,我的意思是在這邊找找看有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而且明天我去上班,你們倆趕緊帶著冷琦也去檢查一下,這種事情馬虎不得。”
“那……這事告訴冷女俠麽?”
“暫時先瞞著她們,明天你倆就說帶她去複查。”說完我把那份x光片和檢查報告塞進了床底下的縫隙。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打車接上小葉一同去了報社。同仁報社還是那樣,我感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路過門口,習慣性的對坐在旁邊喝早茶的大爺打了聲招呼,大爺也下意識的應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把我叫住:“小張,哎吆你這可都一個多月沒來了,是不是出國旅遊去來?”我笑著點點頭:“是,去了趟泰國,旅旅遊”
直到進了辦公樓,我還聽到大爺在在後邊嘀咕:“去泰國……那肯定是看妖怪去了……”
一路跟熟悉的同事打著招呼,我忽然想起了命喪在路西熱帶雨林的死對頭小胖,心中不免有些傷感。拐個彎後,小馬迎麵走來,見我們憨憨一笑:“模範小夫妻,老張你終於回歸了,忙完這陣咱一起出去吃個飯敘敘舊哈。”我笑著應了一聲,走進了自己熟悉的辦公室,卻忽然發現裏邊多了一張辦公桌。
原本我們的辦公室是四人間,除了小葉和我還有另外兩名工齡較長的老員工,平時的任務也比較輕鬆,基本就算是半天班,拿的工資卻比我們還要多上一倍。不過他們非常照顧我和小葉,報社有什麽好處都會推到我們身上。現在多出的一張辦公桌就放在我的對麵,一個跟我年齡相仿的男子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我辦公桌上悠閑的抽煙。
小葉見到後眉頭一皺,快走幾步輕聲說道:“你怎麽又在辦公室抽煙,快回你自己座去!”那男子一副吊吊的模樣:“反正這又沒人,你今晚有時間沒,一起吃飯呀?”隨後側著腦袋看了看我:“新來的?你坐著,我去應付。”說著走到我麵前:“這屋子我是老大,你跟著我混絕對前途無量。以後要叫陳哥,聽見沒。”
我冷笑著走到小葉的辦公桌旁邊,拿起桌上一個半尺餘高的花瓶,輕輕取出了插在裏邊的藍色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