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西周將軍墓
這一晚，雖然骨頭的憨呆把李曉欣逗的一直在笑，但他最後也沒能鼓起勇氣表白。李曉欣能看出骨頭的意思，但是身為一個姑娘家也不好開口說什麽，隻得就此作罷。我們雖然在邊上看的著急，但由於不知道李曉欣心裏對骨頭是否有感覺，所以也不敢貿然把這層窗戶紙捅破，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讓事情順其自然。
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裏，表麵上李曉欣是在照顧我一個人，可實際上是連帶著光頭和骨頭一並伺候著三個人，每天換著花樣做菜，從早到晚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臉上掛滿了疲憊。於是我便讓她搬回自己家去，好好休息休息。夜晚分別，小葉和冷琦直接帶著李曉欣回了家，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則溜溜達達的往樓房走去。
在路上，三人說起了正事，探討著這第六塊水晶碎片到底應該去什麽地方尋找。
光頭率先發表自己的意見：“東海南海都是海，反正總要跑一趟，幹脆把所有地方都穿成一條路線。咱先去南海，然後吹著海風沿著海岸往東海搜尋，如果消息可靠，百分之八十都能找到！”骨頭驚道：“倆地方都去！？那可是大半個國家啊，咱得啥時候才能回來？”
我沉思了一會，輕歎口氣：“老骨問的對，對於咱們來說，現在最珍貴的就是時間，誰也不知道死亡的詛咒什麽時候會降臨在自己身上。這段時間我沒有聯係相關親戚，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因為水晶碎片而死亡，所以能少走冤枉路咱們就盡量避免。實在沒有辦法……就隻能兵分兩路了。”
“兵分兩路？”光頭皺了皺眉：“這樣雖然時間上能更快一點，但是人頭數太少了。咱們這一幫人裏，也就冷女俠是把好手，其他都是被照顧的角色。兵分兩路。很容易出事呐。”
我點點頭：“這隻是下下策，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再實行。距離報社給我的假期還有一個月，所以咱們加快點速度明天就開始著手準備，盡量爭取能在一個月之內把第六塊水晶碎片拿到手！”
光頭應了一聲，隨後表情忽然變得詫異起來：“以前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一兩年都找不到一塊碎片。現在咱哥幾個湊到一起。我怎麽忽然覺著這事其實沒那麽困難。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骨頭笑道：“因為老張是文化人，水晶碎片這玩意得靠腦子才能知道。你如果早兩年認識俺們，沒準現在早就把水晶地圖弄到手了！”
說說笑笑三人回到了樓房，看著屋內熟悉的一切，讓我莫名有了一種穿越的感覺。想起了第一次和骨頭光頭一起喝的伶仃大醉，三人進屋之後到頭就睡的場景，不禁哈哈笑了起來。骨頭打開燈有些驚恐的看著我：“老張……這……這大半夜的……你……你笑啥？”
我擺擺手，走進客廳一頭栽倒沙發上閉眼喃喃：“東奔西跑了小半年，才發現其實還是在躺在家裏最舒服。什麽都不用擔心，什麽都不用害怕。如果沒有那什麽狗屁詛咒，我是真不想再離開赤峰了。”
光頭從冰箱裏拿出三罐啤酒扔在沙發上：“算一算禿爺東奔西跑差不多快有十年了，你這才小半年有什麽好抱怨的，偷著樂去吧。”
我拿起罐啤拽開拉環喝了一口：“你東奔西跑那是職業需要，我和老骨這小半年屬於被瑪雅人逼的，性質不同，所以不能放在一起對比。”說著懶洋洋橫躺在沙發上。透過陽台望著天上的星星不再說話。漸漸的，星星都開始活動起來。我的思想也隨著身體沉沉睡去……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幾人按著計劃籌備著出海之事。我負責去報社的資料庫裏翻翻有沒有相關的線索或者消息，光頭則帶著骨頭又網購了一批裝備，需要半個月才能到貨，具體都有些什麽，光頭神神秘秘的給大夥留了個懸念。但水晶碎片沒有那麽好找。否則就不會被世人尋找了千年時間都沒能找全。
幾天下來，我幾乎將整個報社內的所有資料都看了個完整，卻沒能找到半點有用的線索，到是把各種資料都給重新劃分了類別。負責整理資料的小劉千恩萬謝，連聲誇讚著‘好哥們’。最後下班的時候硬是把我拉到飯店點了個四菜一湯以示感謝。
兩人喝著酒正在閑扯之際，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我掏出來一看，發現原來是老錢的信息：你們哥三趕緊過來一趟，我這有大消息了！
“大消息？”我有些納悶，不知道老錢又在搞什麽名堂，於是回了一句：什麽大消息？
十秒鍾，他發過來四個字：水晶碎片！
為了能確定下一塊水晶碎片的確切位置，我幾乎想遍了所有辦法，將能找到的資料也都查閱了一邊，此時心裏已經有了一絲放棄的打算，準備最後實在找不到，就實行之前商量好的‘下下策’，把一隊人馬兵分兩路去兩個地方尋找。現在老錢那裏忽然來了消息，算是一個不小的驚喜，我立刻撂下筷子，拎著衣服就往外跑去。
小劉見狀連忙將我攔住：“張哥你幹嘛去，我這菜都點完了，你絕對不能再客氣了！必須得好好吃一頓，讓我好好感謝感謝你！”此時我心中滿是興奮，顧不上想太多的借口去敷衍，於是隨口說道：“你嫂子有了，我得馬上過去，謝謝你這頓飯哈。等孩子生下來我回請你咱好好搓上一頓！”說完轉身離去。
小劉木訥的點了點頭，隨後輕聲喃喃：“嫂子有了？難道……小葉姑娘懷孕了？怪不得報社給她放假了，原來是產假啊…………”
坐在出租車上我聯係了光頭和骨頭，他們也異常興奮，當即從樓房出發往古玩街趕去。十分鍾後，三人正好在老錢的聚財堂門口碰了麵，一齊走了進去。老錢似乎早已等候多時。見到我們後直接做了個‘請’的姿勢讓進了內堂。光頭衝他擺擺手：“得得得，職業病改改，咱爺們之間用不著這個！”
圍坐在圓桌前，老錢一邊沏著茶水一邊說了起來：“前些日子我外出踩貨的時候遇上一個以前生意上的老朋友，從他那裏得到了一些或許對你們有幫助的消息！”我聞聲開口猜測：“難道……你那個老朋友也在尋找水晶碎片？想跟我們聯手？”光頭一聽立刻否決：“那可不行，我們這都找齊一半了。他想等著吃現成的，門都沒有！”
老錢斟好了茶搖搖頭：“人家可沒那個本事，對水晶碎片也不感興趣，其實是這麽回事……”說著他也坐在圓桌旁喝著茶水講了起來。
原來，我們在冰火穀雪山上與死神做抗爭的這半個月裏，老錢也外出去南方收購古董。想看看最近民間有沒有出什麽新貨，順便多跑些地方了解了解目前一線城市古玩界的市場行情。途中路過上海的時候，在古玩市場上巧遇了一位曾經合作過七八年的老朋友。
那人與老錢同姓，大名一個財字。取名時不在乎五行八字，感覺叫著順口即可。因為這個名字，當初在東北的時候比較受歡迎。大夥看到他登門了都會習慣性的喊上一句：“錢財來了，錢財來了！”當然喊的最多的還是老錢。錢財的年紀與老錢差不了幾歲，也是個老謀深算的土夫子，從二十四歲開始入行直到現在年近六十了還沒有收山，依然在東奔西跑的尋找著之前的‘鬥子’。
自從老錢在山東因為碎玉鬼童出了事情回了老家，兩人就一直沒有再見過麵。此時偶然遇見都分外激動，當即在附近找了個茶館敘舊。閑聊之中。老錢從錢財口中得知，他近幾年倒了二十八座大鬥，整個人卻連毫毛都沒傷到一根，要多順利有多順利。
老錢詢問其詳細原因，錢財倒也絲毫沒有隱瞞，說是得到了一位被稱為‘譚大師’的隱士高人幫助。並且聲稱那位譚大師如同神算子一般神機妙算。每個月初一他都會登門拜訪。這時候，譚大師就會告訴他在什麽地方的什麽位置有一座什麽樣的大墓，墓中有什麽致命的機關、裏邊有什麽樣的珍寶，準確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就好像這座墓是他自己建造的一樣！
按照譚大師的指令去倒鬥。即便錢財手腳已不如年輕時靈活，卻每次都能全身而退滿載而歸。譚大師索要的報酬也十分簡單，每次都會指定墓中的某一樣東西，隻需要錢財臨走時順手拿回去給他即可。
事情說得如此之懸，老錢自然不會相信，連連說他胡扯。錢財見他不信，掐指算算當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後天又到了初一，這回你跟著我，咱老哥倆搭夥一起倒個鬥，到時候你自然會相信！”一把年紀的老錢雖然不願意再去鬥子裏冒險，卻對那位譚大師充滿了好奇，於是便一口答應下來，約好初一的時候陪錢財一起去倒鬥。
兩天之後，兩人在事先約好的地方準時碰了麵。錢財滿臉的自信，說自己已經從譚大師那裏得到了線索，這回倒的是一座隱藏在朝陽郊區的西周將軍墓！
老錢半信半疑的跟著他踏上了去往朝陽的火車，一夜半天後兩人來到了目的地，到達預定好的位置後發現那裏竟然是一座垃圾場！老錢當即就笑的岔了氣：“垃圾場地基打的比樓房還深，下邊根本不可能存在著什麽古墓，更別說是西周大鬥了。這回，你可讓那譚大師給坑了吧？”
錢財卻依舊信心滿滿，繞到垃圾場後邊，找到了周邊一顆直徑兩米粗的巨柳，掏出隨身的斧子就砍了起來。老錢正想開口詢問這是怎麽個情況，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就見樹身上竟然被錢財砍出了一個半徑在一米左右的樹洞。錢財絲毫沒有猶豫，低頭就鑽了進去。
老錢緊隨其後，驚訝的發現這顆巨大柳樹肚子裏的樹洞竟然與地下一條暗道相同，沿著暗道往東前行了一千多米，居然真的有一座陵墓！暗道的盡頭是一扇兩米多高的墓門，金屬材質上邊十分平滑沒有任何花紋和把手。錢財徑直走到墓門左側的牆壁上，摸著其中的白磚往下數了十三塊。隨後用力一按。
第十三塊白磚瞬間被按進了牆內，那兩扇墓門也緊跟著彈開。繼續往前走，墓道之中的機關比老錢預想的還要多上七成，毒氣暗弩水銀牆樣樣具備，可謂是防守兼備滴水不漏。而錢財就像是之前已經彩過排了一樣，輕輕鬆鬆破解了所有機關。兩人幾乎是散著步來到了主墓室中的棺材旁邊。
順利的走到這裏，老錢已經對錢財口中的那位譚大師的能力折服了八分，因為在這座墓室裏的有些機關，甚至連他這個老江湖都絲毫看不出破綻。能把情況預知的如此詳細，那位譚大師絕對不是一般俗人。
開棺之後，棺內躺著的正是一具身穿西周盔甲的男性幹屍，稍微有點曆史知識的人都能看得出這是一位西周將軍。屍體躺在一段玉枕之上，周邊囤積者大量金條和珠寶，還有不少貨真價實的古董玉器。錢財卻並不著急斂財。從身上摸出四把桃木短劍以最快的速度釘住了屍體四肢。
桃木短劍的主要作用是驅鬼辟邪，一般隻有在其他惡鬼附著在屍體上時才會使用。老錢望著棺內水分盡失的幹屍有些好奇：“屍體骨髓皆空，天靈蓋的頂氣早已散盡，這幾把桃木劍用的有點多餘了吧？（‘頂氣’指的是煞氣，可以導致死人變成屍煞，頂氣越多，變成的屍煞就越厲害）”錢財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這人死時一身戾氣，現在看似頂氣已散。實際都被壓在後腦。一旦頭離玉枕，必會生毛成煞！”
老錢點了點頭：“那咱們不讓他頭枕相離就成了。一會動手的時候小心點吧。”
錢財沉了口氣道：“譚大師這次索要的物品，正是這屍頭之下的玉枕，所以我隻能用桃木短劍事先布好陣法，以防不測！相中什麽了趕緊上手開拿，這玉枕留著最後再撤！”說著把隨身的布兜子拿了出來，在棺中挑選著較為值錢的物件裝了起來。
慢慢一棺材的金銀玉飾兩人肯定無法全部拿走。老錢便也不再客氣，挑著成色好的物件把身上所有口袋裝了個滿滿當當。
斂財完畢，隻剩最後一步，拿上那玉枕就能閃人。老錢緊張的問道：“那個譚大師沒告訴你萬一這粽子活了，應該怎麽消滅？”錢財緊皺著眉頭：“屍體身上的戾氣太重。與頂氣交融在一起。就算滅掉了軀殼，頂氣也不會消散，相反還脫離了屍體的束縛，那樣會變得更加棘手！”
老錢心裏一顫：“既然譚大師明知道這是個死局，怎麽還非得讓你去拿那個玉枕，這不明擺著坑人麽！？”錢財輕歎口氣：“正是因為這具屍體如此凶險，所以譚大師才一直沒有讓我過來。這次算準了你會與我同來，咱們老哥倆合力，定能安然出去！”
老錢苦笑一聲：“鬧了半天我是被‘算計’進來了……原來這是個陰謀……你這個老小子可真不地道……”
擺好了姿勢，錢財飛快伸手將屍體腦袋下邊的玉枕抽了出來，兩人當即撒丫子開跑，頭也不回的往墓門衝去。但那西周將軍的情況比兩人事先預想的還要糟糕，玉枕剛剛離頭，紮在四肢上的桃木短劍就紛紛爆裂，直接變成了一撮撮木花從半空中飄落。
緊接著那西周大粽子就同棺內塌了出來，與普通粽子不相同的是，它並不是跳著前進，而是像活人一樣可以屈膝邁步。步伐略帶機械的狂奔在兩人身後緊追不舍！老錢和錢財都已經是六十歲搞定高齡的老頭子，體力自然比年輕的時候減弱了不知道多少倍，狂奔了不到兩分鍾就氣喘噓噓的再也邁不開步伐。
後邊的西周大粽子越跑越快，兩人連墓道都沒能跑出去就被徹底追上！在這短短的十幾秒時間裏，西周將軍的屍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全身上下長出了五厘米左右茂密的黑色長毛，原本幹枯瘦弱的屍體看起來頓時魁梧了不少。嘴裏和指甲隨著毛發一同長出了尖牙和利爪，追到近前對準落後一些的錢財就撓了過去！
錢財根本沒料到這隻西周大粽子的速度會有如此之快，毫無防備的受到了襲擊，後背的棉質夾克直接被粽子鋒利的爪尖割透，五條皮開肉綻的傷口出現在背上！他吃痛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上，老錢見狀連忙也停下來救人，隨手從身上摸出一尊分量十足的純金千手觀音像狠狠砸在了粽子的天靈蓋上。
隨著‘哢嚓’一聲脆響，粽子的天靈蓋被堅硬的觀音像砸了個粉碎，晃了兩晃無力癱倒在一旁，隨後一股比黑暗還要更黑一些的氣體從它的頭骨裂縫中緩緩冒了出來。
老錢見狀心裏頓時咯噔一聲，暗道不好，粽子的頂氣……離體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