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湘西養屍（二）
“養屍？”我感到十分新奇：“就是電影裏說的那種，供養屍體用來害人？”
錢財笑著搖頭：“害人那是劇情需要，其實湘西養屍人是一種職業，他們供養這些屍體用來度化死人。在佛教上說，這種行為叫做‘做法超度’，即和尚敲鍾念經為死者超度讓其魂靈可以去往西天極樂世界皈依佛門。而‘度化’是道家的說法，湘西大部分地區都更加信奉用死人度化死者，就是這些僵屍把死者身上的怨氣收淨。這樣死者就可以洗清這一世留在身上的罪惡，寓意著下一世可以轉世投胎到更好的人家。”
骨頭盯著那些屍體陰白的麵孔怯生生問道：“這些人不是都死了麽……怎麽還能站著？”
錢財指了指那些屍體額頭上的符紙：“這是養屍人代代傳下來的秘術，具體是怎麽做到的隻有內行人才知道。跟電影裏演的不一樣，其實這種符紙都是一次性的。一旦揭下來就需要重新換上新符，舊的那一張便失去了效果。所以切忌不可亂動，否則屍體就會脫離控製自主活動！”
他這番話剛剛說完，我們就聽到旁邊的光頭“臥槽”了一聲，轉頭看去，隻見他瞪著眼睛滿臉驚愕，一張黃色符紙在手中隨風飄**……
在這一刻，時間好像停止了。幾個人都呆呆的盯著那張符紙僵住了表情，光頭更是臉色都綠了，眼珠子幾乎快要瞪出來，兩秒鍾後才顫聲問道：“老錢頭……你剛才……說什麽？”話音剛落，就見他旁邊的僵屍忽然抬起了雙臂，正好夾在了他的脖子上，直接將他架在了半空。雙腳離地全身重量都施加在了脖子上！
見到這這一幕我們也亂了陣腳，我顧不上再開口說話，連忙和骨頭衝過去一左一右抓住僵屍的胳膊往兩邊發力，想要救下中間的光頭。但是這些僵屍看似肉身，實際身體堅硬的像一塊石頭，又冰又冷並且十分機械。兩人齜牙咧嘴用盡了力氣卻沒能掰動分毫！
光頭被架在僵屍雙臂之間已經開始有些呼吸困難。憋的滿臉通紅，張開大嘴舌頭伸的老長。無奈之下，我隻好讓骨頭先扛住光頭的身體，減小他自身體重對脖子的拉力，同時目光四處掃**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可以分開僵屍胳膊的工具。但是周圍除了幹草就是石塊，根本沒有任何可用工具，連錢財和冷琦都沒了辦法。
那僵屍夾住光頭的脖子後便不再動彈，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我試著在它麵前晃了幾晃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卻起不到半點效果。錢財也皺緊了眉頭：“屍體屬陰。人體屬陽，陰陽本身具有相吸的特性！你這大禿頭，怎麽就這麽手欠！”
如此僵持了十多秒，光頭肺裏剩餘的空氣就要消耗殆盡，他本能的抬起胳膊把手中的符紙又重新拍在僵屍腦門上。但正如錢財所說的一樣，這種符紙其實都是一次性的，隻要撕下來便失去了效果，即便是再重新貼回去也無濟於事。盡管符紙被按照原樣貼了回去。可僵屍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果真再沒有一點效果！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度過。情況變得越發危機，我猛然想起了腰間的黑金匕首。這東西在秦墓對付粽子的時候效果很好，現在用來對付僵屍或許也能管用。想到這裏，我連忙反手抽出了黑金匕首，直接紮在了僵屍的胳膊上。這一紮之下我用的力氣非常大，卻隻將匕首刺進了一個尖端。一縷帶著焦臭氣味的青煙隨後冒起。
看著那縷青年我心中一喜，暗道這匕首真是個好東西，看來對付僵屍也有效果，於是嗖的一下用力拔出來準備再刺一下。誰知還不等我再次出擊，僵屍就像有了感覺一樣。雙臂猛的一抬，隨後一躍三米消失在旁邊不遠的叢林之中。
光頭被直接甩上了半空，直直的落在了‘僵屍方隊’的中間。身體如磐石一般堅硬的僵屍讓光頭吃足了苦頭，他落地之後顧不上身體的痛感，連滾帶爬的從僵屍隊裏鑽了出來。等他站直了身體後，我們就感覺像是被五雷轟頂了一樣，不止是頭皮發麻，仿佛連連發都根根豎立起來！
隻見在他的胸前，袖子上，後背上甚至光禿禿的大腦袋上全都沾著那種黃色符紙，加起來足足有十餘張之多！
幾人下意識看了看麵前的‘僵屍方隊’，三秒鍾後，方隊中間十多個影子一躍而出，分別撲向站在周圍的我們。大家慌忙拔腿逃竄，一時間也顧不上辨別方向，閉著眼睛開始狂奔。可能是因為光頭的站的距離最近，所以五六個僵屍全都朝他撲了過去。他見狀媽呀一聲，一邊往遠處奔跑一邊往手心裏吐著唾沫全都搓在了腦門上，緊接著高聲大喊：“老骨……你爹這法子不管用啊……！”
僵屍的身體十分僵硬，胳膊和身體都無法彎曲，除了雙腿之外幾乎所有的骨節都無法活動，所以隻能屈膝跳躍。為了延緩它們的跳躍速度，我們都以最快的速度鑽進了旁邊的樹林，圍著大樹繞起了圈子。僵屍畢竟是沒有智慧的死物，追趕活人都是無意識之舉，所以密集的柳樹有效延緩了它們的速度。
圍著樹林饒了一大圈，幾個人竟然陰差陽錯的又跑回到了之前那片空地，其餘額頭沾著符紙的僵屍還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光頭跑的上氣不接下去，最後忍著胳膊上的傷痛爬上了一顆柳樹這才算得以休息。其他人見狀也連忙尋找身邊的柳樹，紛紛爬到了五米以上的高度。
那些僵屍追趕到樹下後便開始機械的挑著前進後，再前進然後再後退，如此往複循環。
我所在的柳樹位置就在光頭旁邊，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六米。他躺在一根粗壯的樹幹上看著樹下的僵屍還心有餘悸，摸著被夾出兩條紅印的脖子劇烈咳嗽了兩聲：“也不知道這他麽是誰家的僵屍，怎麽隨便亂放。這要是鬧出了人名，他們可就攤官司了！”
我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手欠，這些僵屍能活過來！這種事可不止一次兩次了，你是不是非得害死大夥才肯罷休！”
他嘿嘿一笑：“意外……意外……誰讓那老錢頭不早點說出來，弄的我還以為是拍戲的道具呢……”
休息了幾分鍾，我高聲呼喊著其他人的名字詢問情況。骨頭第一個回應，他就趴在光頭另一邊的樹上，隻不過爬的更高，幾乎都到了樹頂。冷琦和錢財離的比較遠，雖然不清楚具體位置，但是從聲音上來片段，距離我們至少在十米以外！
光頭扯著嗓子詢問錢財接下來應該怎麽辦，這些僵屍要要用什麽辦法才能處理掉。錢財苦笑著回應：“老頭子跟你一樣，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土夫子，降服僵屍這些事都是專業養屍人的手藝，一般人根本就沒有知道的！”
另一邊的骨頭聞聲晃了晃手中的雙筒獵槍：“要不咱用槍打吧，掉了腦袋他們應該就不能動了吧？”我有些猶豫：“這些屍體怎麽說也算是養屍人的財產，培養起來應該很不容易。咱們直接毀掉，好像有點不太道德……”
“要道德還是要命你自己選！”光頭仍然在喘著粗氣：“現在隻有兩種選擇，要麽咱們保護這些‘財產’，等養屍人回來解決。要麽咱直接崩了他們，繼續抓緊時間趕路。那養屍人既然願意把這麽一大批僵屍存放在此處，估計一定是遇上了什麽緊急的事情，萬一他過個十天半個月再回來，那咱們就能直接加入到‘僵屍大部隊’裏邊了……”
他剛剛說完，遠處傳來錢財的聲音：“還有一種選擇，咱們可以用符咒重新控製住僵屍！”
光頭扯著嗓子回應：“錢老爺子你是不是讓僵屍給追傻了，剛說完那些符紙是一次性的，咱們還怎麽控製僵屍？”
“那些符紙確實沒有用了，不過咱們可以重新製作！”錢財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記得骨頭兄弟帶著一個小本，那裏邊有黃色的紙條，隻要按照符紙上的圖形重新寫一張，或許可以有一些效果！”
骨頭聞聲下意識抱住了胸口，臉色有些難看：“那……那可是俺的字帖……俺還沒寫完呢……”光頭一瞪眼睛，嘴裏念念有詞：“都他媽什麽時候你還吝嗇那個盜版的破字帖，這種時刻必須得發揚‘舍小我，為大我’的精神！趕緊撕紙條，等回去我再給你買上一車！”說完好像忽然響起了什麽，對著遠處高聲喊道：“錢老爺子，寫符紙不得用朱砂麽？我們哥幾個可沒準備呐！”
幾秒鍾後，錢財的回應傳來：“朱砂和血液都行，你胳膊上不是有傷口麽。趕緊‘舍小我，為大我’，奉獻一點！”
光頭聽後不止是臉色難看，連麵部肌肉都微微抽搐起來，半晌才憋出了一個字：“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