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困獸籠中

在短短的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發生的事情卻詭異的根本不合乎正常邏輯。進來之前的那個‘y’型分叉口骨頭冷琦我們三人看的非常清楚,並且我還進入右側的通道裏轉了一圈,此時怎麽會突然消失不見!還有跟在光頭身邊那個奇怪的模糊身影已經冒充光頭的東西,那些到底都是什麽?

我想把這一切都歸類與幻覺或者是眼花,但就算再怎麽巧合也絕對不可能三個人同時出現幻覺並且所看到的東西都完全一樣。呆呆的站在通道內,連一向頭腦清晰的冷琦都無法解釋剛剛發生的這一係列事情,在四個人的心中除了奇怪就是詫異,完全想不通到底是怎麽回事。

沉默了十幾秒鍾,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根本就無法徹底調查清楚的,正準備催促著幾人先出去再說。然而還沒等張開嘴,就感到地麵微微顫抖起來,遠處也響起了一陣十分沉重的悶響,剛剛沉寂了不久的塵土再一次飛舞到了半空。這種聲音幾人都非常熟悉,因為十分鍾前已經感受過了一回。

愣了幾秒鍾,光頭忽然反應過來,立刻扯著嗓子大口一聲:“不好,怕是那九頭蛇雕像要重新閉合了,快走,晚了就出不去了!”說罷率先帶頭往通道出口狂奔起來。我也來不及再去細想那分岔路口到底是怎麽回事,連忙也邁開了步子拚盡全力死死跟在他的身後。

爭分奪秒的時候,發揮的潛力往往是自己本身都無法估量的。盡管周圍沒有東西作為速度的參照物,但是我能感覺到自己已經達到了‘箭步如飛’的程度,兩條腿相互交錯的速度也達到了極限。沒過幾秒鍾,通道的出口就重新出現在前方不遠的位置。

光頭猜測的沒錯,這陣顫抖和悶響果然還是那尊巨大的黃銅九頭蛇雕像移動時所產生現象。當我們能看清楚出口模樣的時候。通道口已經被雕像掩蓋了接近一半的程度。雕像閉合時的速度明顯比之前打開的時候要更加迅速,就像是汽車踩了油門一樣還在不斷加快速度!

盡管四個人的反應和奔跑速度都已經幾乎超越了極限,但是麵對著這條狹窄悠長的通道還是稍微遜色了一些。在距離出口還有七八米的地方,最後一絲縫隙徹底被雕像完全蓋住。此時那陣悶響就在耳邊,震的人腦袋嗡嗡作響,我能看見光頭在憤憤的破口大罵。但卻聽不清他都在罵些什麽。

十幾秒鍾過去,我們還站在原地喘著粗氣,震動和響聲忽然停止,至少有十幾噸重的黃銅九頭蛇雕像徹底將出口封了個嚴嚴實實,我們也被困在了這個狹窄幽長的死胡同裏邊!

呆呆的盯著已經被封死的入口看了片刻,光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惱火的將背包脫下來仍在一旁:“媽了個巴子的,這回禿爺算是徹底明白了。這裏邊根本就不是什麽蛇墳子,咱們之前的推斷完全都是錯誤的。之所以在定墳樹下邊弄出這麽一個空間。就是為了讓後人上鉤,最後被活活困死在這裏!”

骨頭一時沒聽明白,湊過去憨聲問道:“你明白啥了,啥玩意上鉤了?”

我也坐在地上歎了口氣,換種方式解釋道:“禿子的意思是說,這座陵墓並不是‘聚寶盆’,而是個巨大的捕獸夾。上邊那顆定墳樹隻是誘餌,**咱們進來。然後被困死在這條堅不可摧的通道之內!”

光頭晃了晃腦袋,苦笑一聲:“其實咱們跟山裏那些野兔野雞一樣。隻有被捕獸夾夾住了,才能想明白這是個陷阱。隻不過現在就算是想明白了,也晚了……”說著從背包裏摸出了那半瓶尿液:“不過多虧禿爺有先見之明,這條通道內使用的材料全都和墓牆相同,除了尿液之外,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將它們破開。現在咱們隻有兩件事要做。第一要收集所有尿液,一滴都不要浪費。第二就是默默祈禱著這裏的牆壁不要太厚,否則……可就真要折在裏邊了!”

休息了片刻,四個人先是仔仔細細把出口附近的牆壁上上下下進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某個可以在內部打開雕像的機關。但既然這裏是個巨大的‘捕獸夾’。設計者當然不會自己在夾子裏放上一把開門鑰匙,所以我們的想法是天真的,結果自然也是毫無頭緒。

尋找了接近兩個小時,我們徹底放棄了這個辦法,配合著光頭利用尿液慢慢破開牆壁。因為不知道牆壁到底有多深,其後方又存在著什麽東西,所以保險起見我們選擇在貼近出口的地方進行破牆。這樣不但距離外部更近,而且還能通過九頭蛇雕像的大小來估算破牆的進度。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氣溫多少有些降低,通道之內更是寒氣逼人,偶爾還會有陣陣陰風從深處吹出來。在黑暗的環境中帶的時間長了,便也忘記了黑白時差,疲勞感自然也減輕了許多。光頭非常節省尿液,計算好僅容一人通過的距離,慢慢挖掘著牆壁。

以骨頭的體型為例,這個‘逃生通道’至少得有橫寬一米的間距,僅僅依靠那半瓶尿液肯定遠遠不會夠用。光頭隻是剛剛去除掉了外側薄薄一層牆體,礦泉水就已經見了底,無奈之下四個人隻好靜靜的坐在地上等待‘補給’。

這其實是個讓人非常頭疼的選擇,四個人背包裏一共隻有大約六瓶礦泉水,如果要產生尿液那麽就得不斷補充水源。一旦水源用盡,而產生的尿液不足以破開牆壁,那接下來我們將麵臨著脫水而死的危險。光頭從部隊學了一套‘心裏動員法’非常有效,在讓人如此絕望的情況下裂開大嘴演講了半天,最後竟然聽的我內心信心滿滿,仿佛感覺被困在這種地方根本就不是個事。

兩個多小時後,終於有收集了兩瓶尿液,光頭一邊繼續破牆一邊普及倒鬥知識:“越是這種時刻越是考驗心理素質,隻有把壓力轉換為動力才有可能活著出去,禿爺倒鬥十二年,各種各樣險象環生的情況都遇到過,次數多的都數不清。其實等以後出去了再回憶起來,反倒還覺得挺有趣的。”

我輕笑一聲:“出去了再回憶當然有趣,萬一出不去了……那可就真沒趣了……難得你心態這麽好,要不然給大夥唱個歌樂嗬樂嗬?”

“唱歌?”光頭翻了個白眼:“要說講個笑話說個順口溜什麽的還成,要說唱歌呐,禿爺的歌喉你們還真就欣賞不了。不是我跟你們吹,當初在部隊宿舍,有一天我們全宿舍人偷著喝酒喝多了。偏偏就在那天晚上部隊緊急集訓,淩晨兩點就響起了集合令。我們宿舍那些人一個一個睡的跟死豬沒什麽兩樣,就我和胖子倆人醒了,叫這個也不醒叫那個也不聽,最後胖子出主意讓我唱個《死了都要愛》。好家夥,剛喊了句‘死了’,這‘都要愛’還沒等唱出來,所有人就跟屁股裝了彈簧一樣全都跳了起來……最後問起來都說是做噩夢了……”

本來就挺搞笑的事再加上光頭陰陽怪調這麽一描述,我們頓時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骨頭樂的前仰後合,傻笑著說道:“你唱歌這麽厲害,等這次回了赤峰咱必須得去趟‘敵敵畏’,讓你一展歌喉……”我在旁邊連連擺手:“那叫ktv,不是敵敵畏……”

開著玩笑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經到了半夜十一點半,忙活了幾個小時的光頭哈氣連連,臉上掛滿了疲憊。於是我讓他坐在一旁休息,接過裝有尿液的礦泉水瓶換班繼續挖著牆壁。貼進出口的通道牆壁已經被光頭挖開了接近一米的深處,其內部竟然仍舊是這種堅硬材質的牆體,倘若不是偶然發現了尿液可以腐蝕牆體,恐怕幾人當真是差了翅膀也難以飛出去了。

鑽進被挖掘好的凹槽之內,一股濃烈的騷臭味立刻撲麵而來,薰的差點沒一個跟頭直接栽倒在地上。最後隻好屏住呼吸進行手中作業,同時在心裏暗暗佩服光頭。他說的沒錯,倒鬥這行的確是個辛苦活。大部分人都隻看到了盜墓賊抱著金銀玉器出來時的樣子,卻從來不曾知道他們在陵墓裏吃了多少苦頭才帶出了這些東西。

光頭坐在旁邊看著我眉頭緊皺的痛苦表情,咧嘴笑道:“自己身體裏的玩意還嫌棄,這可都是肥料呐。”我轉頭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我嫌棄的是你,肝火太旺撒潑尿都騷的要命!”

強忍著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後,我終於再也忍不住其中的味道敗下陣來,換了骨頭繼續進去。讓冷琦坐在旁邊,三個老爺們輪流忙活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淩晨四點,輪到骨頭剛鑽進去不就,就聽到他在裏邊興奮的喊了一句:“通了!老張禿子冷琦姑娘,通了!”

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這完全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我和光頭疲憊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起身湊過去正準備詳細詢問出口的情況時,骨頭卻又如同觸電了一般快速退了回來,隨後癱坐在地上滿臉驚恐的盯著牆洞深處,口中輕聲喃喃:“九頭蛇……九頭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