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腥的損失

四個人拚命的往回飛奔,幾分鍾以後,先前那道橫‘日’字形石門出現在眾人眼前。隻見那石門正在緩緩閉合,那沉悶的響動就是石門摩擦地麵所產生的!雖然四個人的速度極快,卻還是晚了一步,等跑到石門前的時候,石門已經閉合的隻剩一條半米寬的縫隙。骨刀不由分說一把抓起骨頭,青筋暴起,雙手發力,橫著就把骨頭順著縫隙扔了出去!

在骨頭落地的一瞬間,巨大的石門‘轟’的一聲完全閉合在一起,隻剩一條細細的縫隙。

骨頭爬起來一邊喊著爹一邊使勁的推著石門。石門卻不像開始那樣一碰就開,而是好像和四周的牆壁融為了一體一般紋絲不動!骨頭側身把耳朵貼在石門上,依稀的聽到裏麵傳來骨刀的聲音:“想不到我骨刀下了一輩子的機關陷阱,今天卻被這最簡單的調門子(調虎離山的意思)算計了!骨頭……”最後麵兩個字還沒等說完,隻聽老張頭大喊了一聲:“老刀,小心!這裏邊有東西!”

接著,剛剛安靜下來的氣氛忽然變得混亂起來!打鬥聲,兵刃聲,怒吼聲,咆哮聲,呼救聲和慘叫聲,種種聲音夾雜在一起聽得骨頭膽戰心驚,雙腿直打顫!

片刻,所有聲音在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骨頭絕望的站在石門的這一端,淚水在血紅的眼眶裏打轉,雖然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怪物,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明白,平日裏對自己最好的三個長輩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裏,所有的絕望和恐懼都化成了悲憤!骨頭舉起沙包大小的拳頭大吼一聲重重的砸在了石門上,堅硬的岩石硬生生被他砸的裂了縫!這一拳也不知道觸動了什麽機關,一陣轟響,石門竟然再次緩緩的打開了!

骨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沒等石門完全打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迎麵撲來!熏得他隻覺的五髒六腑在身體裏翻江倒海!一種不想的預感伴隨著極度恐懼瞬間傳遍全身!

他連忙舉著火把衝了進去。剛剛踏進去的第一步,就覺得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在地,等骨頭站穩身形一看,眼睛瞪的好似牛眼珠般大小,全身微微抽搐,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在他麵前,盡是支離破碎的屍體,地麵早已變得血紅,斷手碎腿橫七豎八的散落在四周,有些內髒甚至還在蠕動!骨頭的眼眶再次濕潤了,淚水奪眶而出,嘴唇已經被他咬的鮮血直流,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這一刻,內心的痛苦蓋過了一切外在的痛苦。因為骨頭認得出來,那隻斷手上的瀍木鏈子是老張頭最喜歡的,而那條斷腿穿的鞋是李老漢的……

就在骨頭痛苦抽泣的時候,骨刀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伢子,不……不許哭!別給……給老子丟人!你……你拿著這個,趕緊出……出去!”

話音剛落,一個巴掌大的盒子從黑暗裏飛了出來,骨頭伸手接住發現上麵沾滿了鮮血,猛然抬頭,瘋狂的大喊:“爹,爹你在那?俺去救你!你在哪?”“死伢……子,忘了老……老子是咋教你的了?給老子跑……跑!”

這句話過後,傳來一陣猛獸的嚎叫,骨刀便再沒了聲響。骨頭手裏緊緊攥著盒子咬著牙轉頭就跑,還沒跑出三步,就覺得腳下有什麽東西一拌,一個狗吃屎就摔在了地上!整張臉‘啪’的一聲拍在一團血肉模糊的內髒上,頓時被濃重的血腥薰的腦袋嗡嗡直響!忍不住胃裏的惡心,翻身吐了起來。吐了幾口他低頭看去,發現絆倒自己的竟然是骨刀從不離身的彎刀,於是來不及思考一把將它摟在懷中。

等骨頭爬起來的時候身後恐怖的嚎叫依然臨近,似乎某種凶猛的東西隨時都會從周圍的黑暗裏跳出來!麵前的石門也再次開始緩緩關閉。骨頭三步並作兩步飛快的衝出了石門,按著骨刀所做的記號一路狂奔,沒幾分鍾就回到了最初的河邊。

他來到安置劉大個的地方,發現劉大個依然躺在那裏,隻是全身不住的顫抖,不停的把早已破爛不堪的衣服往自己的頭上蓋!嘴裏不住的念叨著:“他活了!他真的活了!他真的活了……”骨頭不由分說一把將他扛在肩上也不管河裏還有沒有吃人的魚骨頭就奮力向河對岸跑去。

食人的魚群似乎吃飽了,並沒有再次出現。一路平安,很快骨頭背著劉大個回到了洞口。王村長和村裏的一群年輕人正在巨井邊焦急的等待,看到滿身是血的骨頭連忙甩下了繩子把他往上拉。

就在即將到達洞口的時候,骨頭忽然聽到身下傳來王矮子的聲音:“救救我啊……為什麽不救救我……救救我啊……”聲音充滿了幽怨,時遠時近。聽得他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忍不住回頭向下看去,這一看更是頭皮發緊,腿肚子都開始抽筋。

隻見王矮子下半身隱在黑暗中,上半身滿是鮮血,兩隻空****的眼眶毫無生氣!一係列的打擊讓骨頭再也承受不住,胸口一悶,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漸漸失去了意識……

等到骨頭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王村長知道出了事,不光死了外人還死了村裏三個德高望重輩分最高的人,連夜讓人重新封了巨井,埋了山口。而那劉大個,不吃不喝也不動,隻是嘴裏一直念叨著一句話:“他活了……他真的活了……”沒辦法,王村長隻得給王總打了電話,王總第二天就派人接走了劉大個又給了王村長一筆錢讓他別往外張揚從此沒了消息。

骨頭一邊喝酒一邊講,六月的天聽的我背後直冒涼氣!也喝了一口二鍋頭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你們遇到的那具幹屍,你回去的時候還有麽?”

骨頭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好像是沒有了,當時太害怕了,俺也沒注意。”我揮了揮手示意他別再講了,然後指了指他一直抱在懷裏的破包袱:“老骨,這裏邊不會就是那個小盒子和幹爹的那把彎刀吧?”骨頭喝的有些高,一把拍在我的肩上憨笑道:“真不愧是俺的好兄弟,一猜就準,這不方便,等晚上回去俺給你看!”他這一下力道用的差點把我肩膀拍塌了,我趕緊點頭同意。

隨後我們又聊了些童年趣事和兒時回憶,喝得盡興聊得開心,直到午夜才搖搖晃晃回了家。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骨頭還在呼呼大睡。

我拿著他一直抱著的破包袱走進了客廳,包袱比我想象的要沉很多,把外麵裏三層外三層的破布條拆下來以後發現是一個破公文包,側麵都已經起了皮向外翻著,看樣子有些年頭了。公文包裏麵有個夾層,夾層的左邊是一把厚重的彎刀,酷似蒙古彎刀,卻明顯不是一個類型,刀鞘上金黃色的花紋已經因為使用的年代太過久遠被磨平了不少,刀柄雕刻著一龍一鳳顯得十分大氣。我把彎刀輕輕放在一邊,把公文包夾層右側的東西拿了出來。

跟骨頭形容的一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木質小方盒,盒子做工很粗糙,上麵血跡已經被清理了,開口的地方隻用一個小鐵絲勾住。我打開盒子,裏麵的東西卻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我以為幹爹拚死讓骨頭帶出來的東西不是什麽奇珍異寶肯定也是人間少有,誰知道盒子裏麵隻有一塊四四方方眼鏡片大小的玻璃片。

這時候,骨頭睡眼惺忪的走了進來,看到我手裏拿著小方盒,頓時變得睡意全無,衝到我身邊小心翼翼的拿出裏麵的玻璃片嘴裏還不住的念叨著:“小心點,這可是俺爹拚了命讓俺帶出來的,千萬小心……”

看到從小就冒冒失失的骨頭在這片小小的玻璃片麵前變得如此小心翼翼,我不禁覺得有些滑稽,笑著問道:“我說老骨,這麽一個小玻璃片到底是什麽意思?”骨頭壓低了聲音神秘的說道:“這不是玻璃片,這是水晶的,水晶片。”

我認真的聽著,等著他繼續往下說,誰知等了半天他也沒反應,我忍不住問道:“然後呢?”

“然後?沒了。”

“沒了?”

“恩,沒了,我就知道這些。”

我聽了差點從沙發上掉下去,拿起茶幾上的鬧鍾舉在他麵前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不還是等於什麽都不知道,你看見了麽,這鬧鍾上麵的都是水晶,還比你這個大呢!”骨頭仔細看了看鬧鍾,嘿嘿一笑:“老張,咱倆可夠能睡的啊,都快下午七點了,對了,你不用上班麽?”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把我劈的外焦裏嫩,連忙拉開窗簾去看外麵的朝陽,這哪裏是朝陽啊,明明已經是夕陽了……我手忙腳亂的把靜了音的手機翻出來,然後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出現了:

未接來電:小葉32個

王編輯47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