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奴遲疑,兩眼瞧向伊爾根覺羅聖希,伊爾根覺羅聖希淡淡道:“銀兩不是問題,伺候好這位公子少不了你小費。”隨手,給了龜奴一金錠。
龜奴從來沒見過這麽大方的顧客,拿著金錠屁顛顛地叫花魁去了。
待龜奴走後,沐景月終於忍不住了,說出了憋了很久的話:“我是女的,萬一被他們看出來怎麽辦?”
伊爾根覺羅聖希猶疑的站在沐景月身側,一臉冰山相,“不是還有我呢麽,大不了給他們轟出去,然後……”他頓時露出狡黠的笑意。
沐景月也不知道哪跟筋搭錯,竟未理解他說的話,片刻,龜奴帶著一批女人進來,個個濃妝豔抹,沐景月賽若潘安的麵孔,立即吸引住她們的目光,都自動粘了上來。沐景月整個眼都亮了,上下打量的她們,穿著也不是很暴露,就是妝化的有點過火,動作比較奔放而已,這些她也會啊,並且比她們做的更勾魂。
有兩個算得上美女的女人過去向伊爾根覺羅聖希搭訕敬酒,卻被伊爾根覺羅聖希一眼瞪了回去,她們大概了解這位爺不好惹,都去找沐景月這位爺歡快去了。
“公子,來嘛!喝酒。”一女子遞了杯倒好的酒到她嘴邊,嬌聲嗲氣地勸酒。
“嗯……”她享受般的喝了杯邊還有紅唇印的酒,原來這就是被人喂酒的樂趣,一雙美目牢牢盯在這群人身上。
以前總是沐凝決那個花花公子老逛青樓,享受完再給她絮叨絮叨,她著實對青樓有很大的好奇心,沒想到這次竟是伊爾根覺羅聖希滿足她的好奇心的。
伊爾根覺羅聖希看沐景月一臉享受的欠打樣兒,頓時臉黑沉。
濃冽的脂粉香氣盈繞在身邊,伊爾根覺羅聖希不由自主蹙了下眉,再聞就要窒息了,再看沐景月竟……把唇抵到一女子臉上,唇上!隨即餓狼撲食般一撲上前,欲脫下她們的衣裳,她們倒挺入戲上演貓捉老鼠的經典戲碼,配合她似的驚叫連連,欲擒故縱地你追我趕起來。
因沐景月喝醉了酒,而唇上也沾染著別的女人的唇脂,雙唇嬌豔欲滴,他從未看到過沐景月化妝的樣子,本就生的精致妖嬈,這化妝的摸樣比原本還要風華絕代百倍,他竟突生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不要啦……公子……哈哈……”
“哈哈……不要跑……看你還跑……”
“公子你好壞哦,衣服都扯掉了呢……”
“站住,寶貝,讓奴家親親……”
真是太有趣了,難怪男人們都愛到妓院來,在這裏想幹什麽幹什麽,怎麽曖昧怎麽來,怎麽火熱怎麽來。
屋內的琴師彈起,音樂響滿整個房間,幾個姑娘翩翩起舞,沐景月也跟著跳了起來,伊爾根覺羅聖希在一旁欣賞著她的舞姿,他隻知道她武功非凡,卻不知道她會跳舞這回事。
不過,這也是應該的,當殺手魅惑人,怎有不會跳舞之理。
話說,這樣的沐景月嫵媚動人,妖嬈萬分,恐怕世間隻要是個男子都會被她所迷惑。
伊爾根覺羅聖希看的有些出神,以往的羽墨也是這樣在大草原上翩翩起舞,引得騎士兵卒驚叫連連,他當時也是被她的那股自信溫柔溫婉所迷惑。
沐景月臉頰微紅,委屈地噘高了嘴:“聖希,你也來跳啊……”說完,一走一晃的走向伊爾根覺羅聖希,卻不料一不留神一腳踢向椅子,一下子摔了個狗吃屎。
“……”伊爾根覺羅聖希。
趕忙把她拽起來,卻扯到帽子,頓時青絲散落。伊爾根覺羅聖希微愣,沐景月帶著哭腔:“嗚嗚嗚,好痛痛……”
伊爾根覺羅聖希知道她喝醉了,拿起她略粗糙的雙手抵在唇邊,吹口氣,“還痛嗎?”
她的臉頰因為喜悅,紅撲撲的,極是漂亮“不痛了呢,你真好。”沐景月撅起雙唇就親向了伊爾根覺羅聖希的臉,伊爾根覺羅聖希一股冷汗從背脊裏冒出。
其他的姑娘看公子不見了,立刻出了內閣,驚呼:“你怎麽是女的!”
沐景月傻乎乎滿臉困惑,不知所雲應,“景月本來就是女的啊。”
姑娘們氣節,“你一個女的逛什麽青樓,找打是不是!”
沐景月委屈地噘高了嘴:“聖希,她們要打我!”順勢,竟流下幾滴罕見的眼淚。
伊爾根覺羅聖希張地手足無措,胡亂用他的衣袖擦拭她臉頰上的淚痕。他何時見過這樣的她?即使她被他打得內傷俱裂,她也未曾哭過。原來她喝醉酒這麽可愛,恩……以後應該多讓她喝喝酒。
他現在心情大好,裝模作樣的怒瞪女人們一眼,姑娘們頓時嚇得不知所措,“一,我把你們打成殘廢。二,這些錢賞給你們,但今天發生的一切不允許說出去一個字。”隨手,將懷裏的銀票扔在了桌子上。
青樓是什麽地方,專門賺錢的而已,什麽國家大事她們才不管,最主要的是有錢賺。
幾個女人迅速撲向桌子搶銀票,伊爾根覺羅聖希抱著沐景月走向內閣,暗暗丟下話語,“滾。”
女人們二話不說,立刻走出房門,輕聲帶上門鎖,暗暗私語,“他們在裏麵幹什麽?”
“這還用說,孤男寡女能幹什麽。”
……
伊爾根覺羅聖希把沐景月放到床榻上,才發現她竟睡著了。輕柔地給她蓋上被子,坐在床邊欣賞著她的睡顏,撫上那平日狂野地臉,很少時候能這樣安靜的看著她,他隻記得洞房那日,他抱著她看著她的臉度過了一整晚。
不知道是透過她的臉在看童羽墨,還是真的在細致的看她。
這時,**的人兒忽睜開雙眼,嚇了伊爾根覺羅聖希一跳,趕緊收回那專注她的眼神“怎麽醒了,趕緊睡吧。”
她嘟著嘴巴,轉而大笑“哈哈,我剛才在騙你呢,不過我感覺到你剛才在看我哦,是不是被我的美色所迷惑啦?”
伊爾根覺羅聖希輕笑,“你我本就是夫妻,被你迷惑很正常。”
沐景月聽到讚賞有些許害羞,低下頭輕抓著被角。
伊爾根覺羅聖希瞧她這幅小媳婦的摸樣,忍不住想逗逗她,“景月,還認得我是誰嗎。”
沐景月長臂摟過他的腰,甜甜笑道:“聖希是景月的夫君呀。”
伊爾根覺羅聖希皎潔一笑,“既然是景月的夫君,那是不是應該睡在一張**?”
她仔細思考了一會兒,點頭,“恩!”
伊爾根覺羅聖希也不矯情,直接鑽進被窩,緊緊地抱著她,沐景月躺下摟著他的手臂睡,好似這樣她很安心似的。而他的手心差點就要觸摸到她的……
但她喝醉了,卻渾然不知。
他輕撫著她的頭讓她以更好的姿勢躺在他的懷中,淡淡地香味飄進他的鼻尖,他忽然發現他現在已經很難抵擋她這種魅力,很難忽略她的香氣,沐景月緊緊地摟著伊爾根覺羅聖希的腰,輕輕蹭著他的胸膛,伊爾根覺羅聖希深呼吸,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像他溫暖的懷抱她很享受似的,又往他的懷中鑽了鑽,滿足地微笑。
真是一種折磨啊……
隻能看不能吃的滋味,真……不好受!
懷中的她已經甜甜的睡去,白日他趕路已經很累了,終還是堅持不住,抱著溫潤地身體安然入睡。不過,真的很難忽視旁邊的她,她的臉跟他的臉隻有一紙相隔,她的呼吸撲在他的臉上,瞬間他快要把持不住了。
身體有一種淡淡的緊繃感,竭力在壓抑著什麽……
算了,心靜自然涼,看來他的定力還是不夠……
寒靈汐醒來已經傍晚,太陽也不過到天邊,敲了兩下伊爾根覺羅聖希和沐景月的房間,未有人應,也猜想到可能去玩去了,罷,自己去找洛艾溪又如何。
帶上白紗,遮住那傾城傾國貌。
入夜。
睿王府。
“艾溪妹妹,吃這個,好好補補身子,看你如今都瘦成什麽樣子了。”洛艾溪放下碗筷,打了個飽嗝,拍拍有些鼓脹的肚子;“洺念姐,別夾了,我快撐死了。”
隨後的幾天裏,四人的相處都很平靜。
初見並沒有因為沐澤熙而給洛艾溪臉看,洛艾溪也向對待妹妹一樣對待初見,隻是她知道,初見絕不會接受她,但是她也不可能接受她!
她作為一個現代女性,接受習洺念已經是她最大的退讓,她不可能讓初見一直留在王府,她也知道初見不待見她,還天天偽裝成想跟她和睦相處的摸樣。
所以,每次吃飯初見都是在自己南苑中進行。
洛艾溪轉過身,望向習洺念,在光與影的交錯下,如天使下凡般:“九爺去拜祭母後還沒有回來嗎?”
莫名的,一股奇怪的不安情愫浮上她的心頭。
不知道是下意識覺得會失去他,還是自己多心了。
自從他回來那一刻,隻要他離開她一步,她都會覺得不安。
習洺念輕笑,走到洛艾溪身邊握住那雙不安定的手:“你呀,九爺才剛消失了幾個時辰你就想他了?”
洛艾溪地下頭,青澀道:“對啊,我就是想他了,我現在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他。”
思念,真的太痛苦。
讓她忽然想起了張震嶽的一首歌《思念是一種病》。
其中的幾句歌詞真的說中了她現在的心思: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種病,久久不能痊愈,當你在穿山越嶺的另一邊,我在孤獨的路上沒有盡頭,時常感覺你在耳後的呼吸。
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怎麽會如此愛慘了他。
飯後,肚子有些脹,洛艾溪就到花園中散步,一陣夏風好似帶著溫暖地呼吸幽幽襲來,烏絲隨之飄舞,散亂的黏貼在臉頰上。
突然,頭部刺痛俱裂,洛艾溪蹲下抱著頭部,額頭滲出絲絲冷汗,疼得都跪在冰冷的地麵上,撐住身體的手,青筋因忍耐而突起……
沒過一會兒,洛艾溪擦去額頭上的汗,手還有點抖,怎麽突然又不疼了?
難道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所以突然頭痛……
寒靈汐仔細的端詳花園中散步的女子,她穿著一襲紗白色絲綢衫裙,低埋著頭瞧著湖水潺潺的湖麵,無法窺見其樣貌,可光是瞧其輪廓,也可大膽推測出,必是一名絕倫美人,尤其是身上的那股不食人間煙火氣質。
轉而,洛艾溪走向庭中坐下,雙手撫上那已經很長時間未沾的古琴,在現代她業餘愛好就是彈古琴,平時還會去義演,想起在青樓裏為習洺念伴樂的日子,想起捉弄沐澤熙的日子,嘴角不自覺的上翹。
洛艾溪心無旁騖,專注於琴弦之上,悅耳的絲弦之聲自指尖流泄而出,時而高亢,時而悲涼,時而又迷茫。淒美的琴音,深深地感染了寒靈汐,一絲若有若無的思念情緒滲入她的心,傷感的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令她不由得發出一聲痛苦的歎息。
她聽到了愛,聽到了思念,聽到了喜悅之聲。
這是她女兒彈奏的曲子,這是她的女兒,她已經長那麽大了,她長得真的跟自己很像,不管是氣質還是神韻,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寒靈汐淡淡歎了口氣,她著實恨那個伊爾根覺羅畫狁,如不是他,她也不會如此狠心拋棄她那剛剛生下的孩子。
這時,寒靈汐藏在樹中,寒靈汐雖不會武功但輕功了得,對於爬高上低的高難度動作她全然不哧以鼻。
琴聲突然戛然而止,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名長相極其精致地男子,他那深情的目光讓白衣女子無力彈琴,就這麽四目相對。
寒靈汐安慰地微笑:“這應該就是她的夫君吧,眼光很好。”她曾幾何時也被一男子如此深愛過,可如今物是人非,她現在連他生死都不知道。
寒靈汐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糾住,覺得淒楚得想落淚,艾溪,都是娘不好,無力保護你,才讓你淪落到此。
真心希望孩子你能永遠像現在那麽幸福,開心。
大街上——
“你看,那女人長得簡直比天仙還美。”路人瞠大眼睛,不敢置信。
“這就是九福晉洛艾溪吧,聽說她有一副碧水藍眸,你看!她的眼珠子……”
寒靈汐漫步在繁華的鬧市中,聽到別人的對話全然不理,她這輩子最愛的兩個人,一個生死不明,一個不敢認。
渾然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一點意思都沒有。
寒靈汐轉而走近黑胡同,她不想呆在人多的地方,她不適應,不習慣。
忽然,一屢寒意從寒靈汐腳底直往上爬到腦門,地麵上的巨大黑影從身後罩上她的頭頂。她半轉過身子,頸上忽地傳來一股疼痛,她不支向後軟倒,昏厥前,她看見一雙地獄般凜冽的黑潭,帶著陰鷙邪殘……
昏迷中,她知道是他掠劫了她,他總是這樣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任性妄為。
她真的想把他除之而後快,可,她做不到!
他用他的小指頭捏死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寒靈汐驀然睜開眼睛,“你還不打算放過我!你究竟要糾纏我到什麽時候!”
她恨他,深入骨髓!
屋內富麗堂皇,燈燭通明,一股迫人的氣息襲來,跟伊爾根覺羅聖希的氣質如出一轍,像是被刀斧雕刻出來的立體五官,英挺冷峻,一雙狹長的邪詭黑瞳蓄滿暴戾之氣,不斷輻散出懾人的魄力。
是,他是暴力的,他是鬼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