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又是一年

年末,賀蘭又與費先生討論一下怎麽提高糧食生產的問題,費先生提議開墾荒地,三年內不交稅,土地所有權歸王府所用,還有提供優質良種等建議。條條羅列之後,賀蘭又交給兩位徐先生討論,最後按上玉印年後施行。

費先生又編寫了管理綱要,賀蘭都拿回離園看,莫修羅無所事事的坐在傍邊,請求的問道:“讓我看看唄。”賀蘭輕挑了他一眼,說:“不行,這是政治機密。”他一副委屈的樣子,賀蘭隻得將文書給他看,他竟然用朱筆將不懂的地方,需要添加的地方標記出來。待賀蘭拿回去給先生看的時候,先生竟然非常詫異的驚叫,“郡主聖明。”賀蘭本來想告訴他,那是莫修羅的成果,可看他興奮的表情就沒有說出來。莫修羅則躲在暗處偷偷的沾沾自喜。

新年除夕前一個晚上,王府開了家宴。不僅有王府裏的家臣,還有國王軍的軍官,長風和莫修羅都沒有參加,莫修羅不能參加,自然知道原因,他現在公開的身份還是扣押人質,而長風不能參加是因為他想陪莫修羅,可賀蘭明白他為什麽不參加。遇到人多,最高興就是燃燈大師,新衣服絕對是全場最光豔的,看起來又年輕了幾歲,大家又恭維他幾句醫術高明,他更加美了。雲淵一見燃燈這樣,總是無奈的搖頭,然後在賀蘭耳邊低聲說道:“五十歲的人,還這麽臭美。”賀蘭也跟著偷偷的笑,問道:“你怎麽知道他五十了?”“我也懂醫術,怎麽能聞不出來。”“他一直生活在山裏,一副小孩子的性情。”“你先回去吧!”雲淵突然說道,“晚宴剛到一半。”“你在這裏,他們放不開。”“哦!這樣啊!我說他們這麽拘謹呢!”賀蘭站起身敬了大家一杯,說了一些客套話,又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就不陪大家了,大家都要玩的盡興。然後雲鶴就陪著她出了宴會的大廳。賀蘭故意躲在暗處,沒過多久,宴會上就哄鬧起來。賀蘭輕笑了一下,和雲鶴回離園。

修羅正跟長風下棋,九宮棋。賀蘭突然想起了涵書,轉身對雲鶴問道:“最近怎麽一直沒有涵書的消息?”

“用不用……”賀蘭立即遞給他一個眼神,禁止他再說下去,這是機密,就算對長風和修羅也要保密,特別是莫修羅。好在他們置身棋局,沒有察覺。賀蘭拉出雲鶴出了房間,問道:“他們不會出了什麽事吧!”“可能是京城形勢緊張,不易與我們聯係!”賀蘭低頭沉思了半響,“連夜派人到京城去,帶上一萬兩銀票。”“派誰去?”“陳武、李虎,他們在魏源呆的時間長,口音不太像靜闌的。回來多給他們放半個月假。”“好的,我去安排。”他又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等我回來。”

賀蘭又回到了屋中,看他們下棋,莫修羅將她放在腿上,又摸了摸肚子,笑道:“我兒子在踢我。”賀蘭使勁的掐他的臉,“一定是女兒。”“那我女兒在踢我!”“修羅,該你了。”長風無奈的敦促著,修羅鬆開她,又與長風投入了廝殺。賀蘭獨自回到臥室,侍女服侍她就寢。最近總感覺很累,吃一個人的飯,兩個人消化。

莫修羅結束了這局,就進來陪她,“一天不要太累了,看你都瘦了,你瘦了我兒子就吃不消了。”“忙完這一陣,我們就回神女山。”他不滿的問道:“為什麽要回哪裏?”“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沒有言語,隻是親吻了她一下,說道:“我們今天晚上**好不好,來靜闌才小心的做過二次,我想要你。”賀蘭點點頭,他高興的爬下床,“等我,我去洗漱。”

第二天,莫修羅一直懶在**不起來。侍女服侍賀蘭穿上禮服,中午要祭祖,一年到頭,要向祖宗匯報成績。雲鶴等急了,進來催,看見莫修羅,臉都青了。賀蘭輕笑了一下,沒有敢言語。他們就像小孩子一樣天天鬥來鬥去,離了她的床,一個個都光豔無比,颯爽英姿,男人也都是善變的。

除夕的午時,王府的祠堂費先生主持祭祖,感恩追始,祈求保佑。祭祖之後,王府的實職人員就放假了。賀蘭去西苑探望了趙管家,他的病時好時壞。然後雲淵、雲鶴陪著她回離園,晚上還有王府內部的家宴。

離園安排了午膳,吃過了午膳幾個男人無所事事的打著牙祭。沒過多久就從燃燈大師的醫術拐到了用兵之道,男人對戰爭有一種特有的親昵感,隻有戰爭的血腥可能才會讓他們熱血沸騰。賀蘭不願和他們討論這些,獨自回了臥室。燃燈大師也不願意聽他們講戰爭,也跟了出來。

大師為賀蘭把脈,又讓她躺下按摩穴位。怕壓到小腹,賀蘭隻能側臥著身體,問道:“大師,你喜歡城市浮華的生活嗎?”“城市有城市的好處,鄉村也有鄉村的好處,沒事的時候到處住住也不錯。我第一次進王府,也感覺不適應,但時間長了,這裏的人也都不錯,也就習慣了。人啊!不能總在一個地方待著。先人說,看萬卷書,行萬裏路。隻有實踐了,感受了,才會出真知。對於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山裏,一直認為自己的醫術是無人能敵,可出了山,發現現在的醫者又研究出了很多新技術,比如清理傷口的帶鉤的小鑷子。沒有人會永遠的高高在上,隻有不斷的汲取知識才會讓進步。”

賀蘭輕笑道:“大師,你又給我講道理了。”“這是實話,神醫如果不努力有一天也會變成庸醫的!”“好像有點道理。”“翻身。”大師吩咐道。“大師,你把這套按摩穴位的方法教給長風吧!我看你每次都很辛苦。”“按穴位也是要力度的,我又不會武功,當然很累了。本來我還想留一手的,沒想到最後這一手,都被你們騙去了。”“大師,我聽說你們為醫都是師父交給徒弟,徒弟再教給他的徒弟,這樣不是會有很多的醫術都流失了嗎?而且這個世上有那麽多病人,不能因為一己私利而至百姓的性命而不顧。”賀蘭從**爬起來,說道:“大師,你多收一些徒弟吧,把你的醫術發揚光大。”他眼神犀利的看著她,“那你還不如讓我著書立作,然後每人發一本呢!”“真的嗎?”賀蘭故意反問道。“假的。”她又躺回**,“我就想你不會那麽容易同意。”“賀蘭,你不明白那些醫術凝結了我的師父的師父們多少年的心血,我怎麽可以隨便拿出來與世人分享?而且為醫者是有流派的,你們王府的雲淵、雲鶴兄弟他們都會醫術,但他們主以外傷為主,而我的醫術主以內治,根本就不能融合。”

“大師,那按你的意思,就是不可能了唄?”賀蘭的語氣明顯有抱怨的意味。

大師點點頭,“沒有商量的餘地。”賀蘭翻身打掉大師停在她身上的手,“小氣鬼,別碰我。”大師見她發火了,隻得停下手內的動作,勸道:“賀蘭,這是原則問題。不要逼我好不好?”

“我逼你什麽了?救死扶傷,將你師父的師父的師父們的醫術發揚光大,難道就是逼你了?”客廳裏的男人們聽見臥室裏吵起來,都湧了進去,“神醫,神醫,隻有為百姓解難,才配得起這個稱號,要麽都是自欺欺人。”

長風先聽明白了賀蘭的意思,也看明白了自己師父的臉色,兩個人現在都是互不讓步,他夾在中間,隻得解勸,“賀蘭,師父有師父的難處。”賀蘭瞪了長風一眼,滿臉的怒氣。

倒是燃燈大師,不慌不忙下了床,表情平靜,輕語道:“不要生氣了,讓我想想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