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決戰北方

天瑞十四年八月十四日,魏源,靜闌,北淩三路大軍,一同進攻佳寧行營。 這場拖拖拉拉了三個月的戰爭終於進入了尾聲。

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雙方的進入了最後的決鬥。

佳寧伯爺第五子洛弘紂中箭身亡,老伯爺一病不起。

捷報如雪片一般傳回了魏源,可賀蘭的臉上卻始終看不見喜色,連老妖怪都奇怪她的態度,不免問道:“賀蘭,我們大勝,你為何還是不高興呢?”賀蘭歎了一口氣,道:“大師,同室操戈,有什麽可喜的?”

佳寧軍隊撤回佳寧郡內,同時北方大荒部落偷襲佳寧,洛明聰不顧內戰剛剛停歇,帶兵進攻大荒軍隊,得勝而歸。

“雲鶴,今天天氣不錯啊!”“是啊,你們的東西搬的怎麽樣?用不用弄兩輛車。”“不用,就是後麵的那個人很吵。他都喊了一個下午的殺啊!”雲鶴無奈的搖搖頭,“烏斯圖大哥,你們走好,有機會再聚。”“都到大荒界了,別過啊!”烏斯圖帶著從佳寧分到的鍋碗瓢盆返回大荒。

洛明聰見他走了,終於鬆了一口氣,“打仗好累了,而且他們長的都好凶啊!”長風瞪了他一眼,牽馬而回,雲鶴也招呼著後麵的弟兄,“回了,回了。”

賀蘭支付了十萬兩軍費給明軒,他帶兵返回北淩。

靜闌的軍隊留下一千精銳,餘下返回靜闌。

現在的佳寧已經被打殘了,如不是洛弘炎在賀蘭心裏存在的影像,她真的想吞並了佳寧。

戰爭結束,四境平安。

這個時候。武子終於回來了。帶走了十個人。帶回來了八個。隻損失了二個。

武子跪在賀蘭麵前。“請郡主恕罪。我們沒有將他救回來。”賀蘭端坐著。半天不響。武子呈上了一封信。“京城戒嚴。我們耽擱了時日。這是世子留給郡主地信。”

賀蘭擺擺手。示意他退下吧!

賀蘭:

當你展開這封信地時候。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在這個世上。我已經沒有任何地遺憾。除了對你。對不起。我最後還是利用了你地善良。但我知道。最後地勝利還會是你。

從我起兵地那天起。就早已經注定我會失敗。但第一個吃螃蟹地人都是偉大地。是不是?多少年了。沒有人去挑戰皇權。可能我們已經習慣了成為皇位之下地順民。但是我依舊地不甘心。在我生命地四十多年裏。特別在我兒時。在京城中。與你地父親。你地二位伯父做陪讀地日子裏。我一直認為自己不比他們差。可為什麽他們離皇位。離那九五之尊地位置是那麽地近。可我隻有遠遠地仰望。仰望。這份仰望。隻有在夢裏會成現實。

賀蘭。你是女孩子。或許這就是你的命,如果你是男孩。你離那個位置也是很近很近,隻可惜為何你是女孩?權利。權利,我的一生都是為這個飄渺地詞匯奮鬥,就是離死的那一時刻,我都沒有放棄過。或許這才是男人,男人都是會有自己的夢想,就算這個夢想永遠地都不能到達。

你的父親,是我此生最羨慕的男人。在他離皇位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他竟然可以為了你的母親,為了可以生下你,而放棄。皇位,在他的眼裏竟然比不過你們母女。在我們在一起的時光中,在你每一次與我的對峙中,我有時竟然感覺在你地目光中,充滿著他地影子,固執,任性,衝動,倔強。賀蘭,我也是一個父親,我明白你對我的依戀。你想讓我寵著你,愛著你,像父親,像兄長,像戀人一樣相守,用我們洛氏同樣地血相互慰藉,而不是每一次都是舉劍相對,相互折磨。賀蘭,原諒我,原諒我到死,竟然還對著你有留戀……

後麵的字越來越潦草,已經辨認不出了,但他地思念卻是躍然紙上。賀蘭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信上,與墨跡融合在一起。長風輕輕的走了過來,接過她手中印著淚水的信紙,放回信封裏。

賀蘭擦拭了一下淚水,振作精神,說道:“安排一下,我要和洛天佑會麵,討論戰後賠償問題。”長風遲疑了一下問道:“可修羅他們都沒有回來。”“不用等他們,這件事教給你和亦辰去辦。起草出互不侵犯的條約,還有賠償我們一百萬兩銀子。剩下的項目你和亦辰商討出來。”“是,郡主。”賀蘭從長風手中拽過信封,拿過武子帶回的匕首,出了客廳。

賀蘭回到住處,打開盒子,將信和匕首,與龍水玨和玉鐲放在一處。

三天後,在佳寧和魏源交界處的一個露天茶館裏,兩人會麵。

賀蘭先到了,遞給了小二一包上好的茶葉,小二雖然是荒野小民,但見了賀蘭身上的衣服,也知道不是常人,連忙恭敬的侍候著。不多時,洛天佑帶著十多騎人馬也到了,長風引薦著來到賀蘭桌前,賀蘭在倒著茶,沒有抬眼的說道:“坐吧。”然後又對著長風默默的說道:“退出十丈外。”長風看了一眼洛天佑,“是。”洛天佑也向後擺擺手,示意他們也退出同等的距離。

賀蘭又對著小二喝道:“在添一壺水。”然後從懷裏拿住一錠銀子,“提著你的水壺,去伺候兩邊的軍爺,我不叫你,不要過來。”小二顫抖著給壺中又添了一壺水,銀子沒敢動,就退下了。

賀蘭終於去正視洛天佑了,而他卻低著頭,額前的劉海擋著半邊的額頭,小小的瓜子臉,透著一份秀氣,七份俊俏,二份的貴氣,賀蘭微微一笑,“難道賀蘭不漂亮嗎?讓世子都不敢抬頭。”洛天佑苦笑了一下,抬起頭,那雙眼睛竟然是水汪汪的清澈,還帶著倔強。他從腕上擼下鐲子,送到賀蘭的麵前,“重新戴上吧!隻有你適合它。”“她呢?”“死了,我不允許任何人褻瀆它。”他說的雲淡風輕,賀蘭卻覺得冰冷,“她沒有錯,為什麽要死?”“她假冒了你,就是錯。”他依舊堅持。

賀蘭從懷裏掏出文書,一式兩份,遞給洛天佑,天佑展開輕笑了一下,“你很客氣,隻要一百萬兩,佳寧一年的稅收。”“我要多了,你也給不起啊!”洛天佑端起茶杯,牛飲了一口,賀蘭又親自斟上,說道:“這是魏源郡王生前存的好茶,被我拿了出來。”賀蘭端起茶杯,輕輕的小酌了一口,又道:“喝茶,不是為了解渴。特別是這種好茶,要慢慢的品嚐才有滋味。”洛天佑苦笑道:“郡主,你覺得我現在有品茶的心情嗎?”“心靜,則萬物靜,心動,則萬物動。”

賀蘭又提起茶杯,眼睛眯著細縫,帶著幾許妖媚,“我已經對你很仁慈了,沒有侵占你的土地。”“看在我父親的麵子嗎?”洛天佑的話不溫不火的刺向了賀蘭,賀蘭冷笑了一下,“是能怎麽樣,不是又能怎麽樣?”洛天佑溫和的眼睛裏參雜著怒氣,“天下人都可以說我洛賀蘭水性楊,與你父親有不倫之事,但你不能說,因為你是他的兒子,而我那時是抓來嫁給你的。”賀蘭說完這話,眼睛裏伴著淚水哈哈大笑,“他是一個好父親,他怕你鬥不過我,才不讓我嫁給你的。你應該感謝他,真的。就如當年我的父王拒絕我的婚事一樣,都是怕自己的兒女受委屈。”

“不要跟我提他。”洛天佑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賀蘭揚手將杯中的茶水潑到他的臉上,“沒有他,你什麽也不是。”甩手又扇了他一個耳光。

佳寧的人見情形,都圍了過來,“世子,世子……”洛天佑瞪著賀蘭,吼道:“都給我退下。”

賀蘭立著身子,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又飄然坐下,從桌下拿出墨盤,將杯中的茶水倒入少許,親自為洛天佑研磨,將毛筆沾到飽滿,遞給洛天佑,笑道:“按照輩分,我應該叫你宗叔。請你簽上名字。”洛天佑沒有接筆,冷傲的反問道:“我如果不簽呢?”“不簽?你有不簽的資本嗎?你所有的軍隊都被打散了,一群殘兵敗將還想跟我鬥!我把封地留給你已經不錯了。”眼睛裏滿是嘲諷,洛天佑接過筆,狠狠的簽上名字。

賀蘭接過文書,輕吻了一下,“宗叔,本來我還要讓你出個人質到靜闌的,但是你也沒有兒子,也沒有親弟弟,都是堂弟,他們的命也不值錢,也就免了。但是如果一年之內,不把錢都湊齊,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賀蘭納妾的時候,會給宗叔留個位置的。”賀蘭起身笑盈盈的而去。

背對著你,你看不見我的淚水,但淚水早已經把我掩蓋。

亦辰接住淚流滿麵的賀蘭,他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哭,但還是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裏。

靜闌所有的部隊從魏源撤回,雲淵跟回。同時徐文括先生從靜闌趕來,將戰後將士的補貼名錄交由賀蘭,賀蘭沒有疑問的按上玉印,回去立即可以頒發。同時賀蘭讓徐先生為洛明聰起草軍功狀,給朝廷的北方安定的賀文,發出之後,又囑咐他回去準備皇帝大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