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西南邊陲 水色江山 青豆
日，幾個戶部禮部的大臣又急急忙忙的趕往受災最|地區，蜀州在安泰、方淩、南川、邊城四郡交匯之地，山高水遠，交通極為不便。.據說很多村莊已經被夷為平地，人們在睡夢中就再也沒有醒來。戶部的大臣去核對死亡人口，禮部告慰死去的靈魂。
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辦法會讓人口銳減，第一是天災，天災難遇，但如果是巨大的天災，人類是無法抵禦的，或許都不會讓人類繼續的存在下去。第二即是戰爭，戰爭，這種最殘忍的角鬥，會將人類引入自己的災難當中，但是人心的自私自利，卻是會讓戰爭無休無止的輪回下去，永不停歇。
“公主，門外有人要見你。”秦攸明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房中。
“哦，那人說什麽沒有？”賀蘭又問道。
“那人說，公主見了他就知道了，那人看著有些麵熟，可又一時想不起來。”
賀蘭蹙了蹙眉頭，秦攸明麵熟的這個人會是誰呢？
賀蘭來到前廳，隻見一位飄然的老站在哪裏，賀蘭先是愣了愣，隨即大喊道：“薑大人，怎麽會是你？”來人竟然是辭官而去的前吏部尚書薑餘。
老撫須而笑，“公主，別來無恙？”
賀蘭興奮的眼淚沒落下來，“好，我還好……上茶，快給薑大人上茶……”
“公主，老夫已經不是朝廷地官員了，隻是一介布衣。”
“就算你不是朝廷地大員。你也是賀蘭地長輩……”
秦攸明站在賀蘭地身後。平時都是穿著官服地。今日脫了衣服。秦攸明還真沒不認出薑餘。有人記得對方是長相。有人記得對方地是神情。有人記得對方地隻是背影。可有人記得對方地卻隻是他地衣服……
兩個人分賓主落座。小敘道：“薑大人突然到訪。不知有何事？”
薑餘和藹地笑笑。“隻是來拜訪一位故人。”
薑餘竟然將賀蘭看做了故人。讓賀蘭心裏驚喜。對著秦攸明等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秦攸明看了幾眼薑餘。低聲說道：“那好。屬下這就退下了。公主有何事。不要忘了招呼屬下。”
“下去吧！”賀蘭又說了一遍，顯然有些不客氣的語調。
待他們出去了，薑餘笑笑，道：“公主，這些都是秦家保護你的人吧！”
老爺子是心知肚明，她沒有人身自由，賀蘭也不掩飾，“先生，現在太子被困，賀蘭隻身在安泰救災，隻想為他減輕刑罰。”
薑餘看向賀蘭，眼中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公主，受老夫直言，太子已經沒有救出的希望了。”
“先生，你這是何意？”賀蘭對這話確實有些震驚。
“公主，尋郡王一家臥薪嚐膽六十餘年，難道會放棄到手的江山嗎？公主，老夫已經告老還鄉了，但是太子和公主為社稷付出地代價，老夫不能忘記，今日老夫來，隻有一件事要告訴公主……”老人說著話的時候也有哽咽，多年朝堂的生活讓他已經養成了處亂不驚的平和態度，“公主，你知道怎麽讓一塊荒地不再長草嗎？”
賀蘭思考地一會兒，說道：“將它們連根挖掉。”
薑餘笑了笑，說道：“將這塊地種上糧食，就不會長草了。現在洛氏的江山除了這個出路，沒有別地辦法了！公主，多難興邦。洪武皇帝的後代就看你了。”老人家站起身，又施了禮，“公主，老夫告退了。何時天下太平了，如果老夫還活著，希望公主能召見老夫去看看。”
“先生……”賀蘭站起來要挽留。
他搖搖頭，眼中竟然滿是不舍，又說道：“公主，希望我們還有相見的一天。”
他的腿腳有些蹣跚，但依舊的堅實有力。
“多難興邦！”賀蘭在心裏狠狠地記下了這句話。
秦攸明進了廳室，直言不諱的問道：“他跟你說什麽了？”
賀蘭瞪了他一眼，斥問道：“本宮地事情，還要一一向你呈報嗎？”
他冷笑了一下，道：“不用，但是公主你應該知道這句話吧！有所為，有所不為。懷遠侯和未央侯反叛朝廷，公主也是難逃其責。現在東方的局勢混亂，西南邊陲可是一塊寶地了。”
賀蘭地身體抖了一下，秦攸明在暗示自己什麽？她抬頭看他，可他卻不屑的轉過身去，打岔地說道：“公主，周大人已經去了三天了，不知道拿來錢沒有？”
“桃花鎮距離郡城一百六十裏，此時周大人可能剛到桃花鎮，返回怎麽還要四天的時間。”
“公主
是新年了。”
賀蘭輕輕地點了點頭，又說道：“明天就是天瑞十七年了。
”
他卻有無所謂的低哼了一聲，奸笑道：“公主，明天本來應該是明恪元年的，是不是有些懊悔？”
“你這是什麽意思？”賀蘭突然提高了語調，反問道。
“沒什麽意思！”他坐了下來，端起茶杯，輕啄了一口，說道：“公主，你的侍衛好像是跟過來了。”
“我的侍衛？”連賀蘭自己的不禁反問了一句。
“當然是你的侍衛，就是靜闌王府的那些人渣。”
“你哥哥也是靜闌王府的，每月有十五兩的月錢，難道是大人渣。”
“你……”秦攸明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說，如果他哥哥也是人渣，還是大人渣，那麽他不就是小人渣，秦攸明竟然將自己給拐了進去。
“他們竟然來了，你是什麽意思？”賀蘭又問道。
他冷哼了一聲，“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如果心情不好，就把他們剁了，心情好，就把他們煎了。”
賀蘭歎了一口氣，“秦攸明，你敢嗎？”
“這有什麽敢不敢的，現在我們在安泰，神不知鬼不覺，殺幾個還難了？”
賀蘭氣的說不出話來，秦攸明專業跟她抬杠，她還有火不了，隻能任由他欺負。
這一次賀蘭也學乖了，不再接他的話茬，牛飲了一杯清茶，就起身走了。剛到了外麵，就下起了小雪，幾個驛丁躲在牆角，對著小雪議論道：“這是什麽年頭啊？地動之後竟然下起了小雪，我們安泰都多少年，沒下過雪了？”賀蘭接住一片小小的雪花，對啊！這是南方，這裏是不常下雪的。地動之後，就是瘟疫，這冰天雪地的，會死多少人啊？
“秦攸明。”賀蘭轉身對著他喊道，“傳我的命令，所有災區，所有能使用的房屋一律征收，讓災民到屋子裏過冬。要讓每個人都有安置之所。今天晚上要傳遍整個安泰，明天要到方淩。去辦吧！”
秦攸明遲疑了一下，就去辦了。
賀蘭突然覺得自己承受著無比巨大的壓力，讓她看不見盡頭。
大地突然又晃動了一下，轉而這種動感又消失了。
“公主，公主……”幾個侍衛跑了過來，賀蘭笑笑，說道：“我沒事。”他們臉上焦急的表情收了回去，卻變成了不可思議，“公主，聽說最近時常有小的地動，你要注意安全。”一個侍衛囑咐的說道。
賀蘭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雪已經停了，白茫茫的一片，遮住了這個世界所有的浮華。
“陪我到街上走走吧！安撫一下百姓。”賀蘭對著身後的侍衛說道。
他們跟在賀蘭的身後出了驛館，很多逃避地動的百姓都看見了他們，先是驚呆，隨後驚叫起來，“公主，公主來看望大家了……”整個街道都雀躍起來，跟在賀蘭身後的侍衛，按照賀蘭吩咐將一把一把的銅板施給最困難的百姓，他們跪在地上，叫著：“謝謝公主，謝謝皇上……”
“蒼天有眼啊！賜給我們一個愛民的公主……”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蒼白的天空下回**，賀蘭啊，賀蘭啊！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路邊的橫倒著幾個衣裳襤褸的人，賀蘭親自走了過去，將幾個銅板塞到他們的手中，突然一個乞丐模樣的撲了上來，抓住賀蘭的手，叫道：“公主，公主，你真是大好人啊！”身後的侍衛嚇了一跳，大吼道：“快鬆開，快鬆開……”情形突然變的混亂起來，可是哪個乞丐卻依舊狠狠的抓著賀蘭的手，賀蘭覺得手心有些堅硬的東西刮破到了她，她緊緊的握住了那個東西。掙紮中，她看向那個朊髒的乞丐，他的眼睛卻是異常的明亮，“公主，公主……”他還在大吼著，侍衛們卻用力將他推了出去，手中的那個堅硬的東西還帶著乞丐的體溫。
賀蘭精神未定的站在路邊，緊緊的握住手中的紙團，這會是誰給她的呢？
“公主，你受驚了。”幾個侍衛護住賀蘭，“公主，我們還是回去吧！”
賀蘭點了點頭，說道：“讓城裏的客棧免費為這些流浪的難民開放，我會付給他們錢的，這麽冷的天，他們很難熬的。”
“公主，回去吧！”侍衛又勸道。
賀蘭被侍衛簇擁著回到了驛館，進入了房間，賀蘭緊張而又顫抖的將紙團打開。
竟然是洛天佑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