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契約

媚抬起頭,賀蘭這句“朋友”確實讓受寵若驚,“靜闌待的時間不多,算起來也隻交下了你這一個朋友,當然你哥他們不算,他們都是男人,隻有你是女孩子。還有一個夏春湘,我和她卻沒有交往。隻有你,我一直將你當成好朋友,最好的朋友,我促成了你和雲鶴的婚事,也是因為我們是朋友,雲鶴娶了你,我才放心,你嫁了雲鶴,我也才安心。”

嫵也是一個感情細膩的人,見賀蘭說的真切,眼中不免**出了淚花,“公主,我明白你的意思。”

賀蘭拿住手帕拭去她的眼淚,笑道:“怎麽還哭了,我拉你過來是喝茶的。”嫵媚苦笑著,也拭了拭眼淚,賀蘭跟著又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如此一哭,不變成了小人之交甘若醴。”見賀蘭又在說笑,嫵也不哭了。她其實隻是有些感動,沒想到賀蘭竟然還將她如此放在心上。

“好了,陪我聊聊天吧!”賀蘭的話語剛落,外麵就傳來了叫聲,是張一恒,這小子快三十的人了,除的武藝高超,盡職盡力,就跟個小白癡一樣,什麽都不懂。

賀蘭聽見他的叫聲,就知道出了事,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站起身向外麵走去。

“公主,公主……陳大在京城回的急報。”說話的工夫兒,張一恒已經到了近前,賀蘭接過急報,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看是否被人拆過,信的封口處著王府專用的印章,這確實是武子的信。賀蘭才不緊不慢的打開觀看。信上的內容讓賀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話到嘴邊,卻說道:“武子要回來了帶人去接應會走紅葉,你要一直將他迎回來。去吧!”

“是。”張一恒轉身小跑著就安排了。

嫵跟在她身後,聽見她說紅葉,不自覺的重複的反問道:“紅葉?”

賀蘭笑笑,問道:“怎麽聽?”

嫵想秋千的方向望了望鶴已經不在了,才說道:“以往好像聽雲鶴說過什麽紅葉紅葉的,隻是不明白,紅葉不就是楓樹葉嗎?還能有別的用途不成?”

賀蘭將信收到信封裏。解釋:“紅葉是王府地一個信息諜報組織。歸萬晉管理。收集皇室、朝廷、各路諸侯們相關之人地情報。各處都有分舵。武子這次走紅葉途徑是說明他地處境很艱難。”

嫵理解地點點頭。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武子如果自己回來不用走什麽紅葉路徑啊?”嫵媚很聰明。也知道武子在王府地位置為公主地侍衛長。難道還用別人接了?

賀蘭淡淡地笑笑。道:“當然不是他自己了。待人來了。你就知道了。”邊說著。邊向外走去。“嫵媚。我要去議事廳了。你自己決定留下來等我。還是回家。”

“那我回家吧!”嫵媚攆上賀蘭。但還是鬼使神差地看了看依舊緊閉地寢室地門。

賀蘭到了議事廳。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不覺問道:“人呢?”有侍衛回答道:“他們都去北苑了。去看訓練女兵?”賀蘭蹙起眉頭。驚異萬分地問道:“難道徐先生也去了?”這個老頭不能也動了凡心了吧!“徐先生去賬房了。聽說給那些女兵置辦軍裝。”

“哦。”賀蘭這才放下心。但轉念一想。都去北苑看熱鬧了。這王府誰守護。轉而喝道:“除了教官。讓他們都回來?”

一見賀蘭的表情,小侍衛忙答了幾聲“是。”就向北苑而去。

北苑除了後花園的一個小門與王府後宅連著,沒有其他的通道,但是那個小門也封死了,所以從東苑又開了小門,不僅如此為了方便,北苑又在後麵自己開了門,與外界通著。而且北苑現在主要的功能就是練兵,練精兵。可因為女兵的特殊性,所以賀蘭才讓她們在北苑,可現在倒好,勾引的護衛們都跑到北苑看熱鬧。如果真出個什麽意外,賀蘭能被氣死。

沒過一會兒,徐大人就回來了,見賀蘭一個人在議事廳裏,不免埋怨道:“侍衛們都跑到哪裏去了?

賀蘭一臉的苦笑,道:“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侍衛們都跑到北苑玩去了。那裏還有閑心顧得上我們啊!”老爺子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低聲請罪,“都是老臣管理無方。”

“跟你有什麽關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賀蘭邊說著話,邊將武子過來的信件遞給徐先生,道:“這是武子的過了的急信。

”徐先生打開一看,卻有些大

,不禁問道:“公主,打算如何?”

“先生有什麽想法嗎?”賀蘭又反問道。

“公主,老臣認為這皇上重病的消息能不能是假的,隻為引你回去。”徐茂遷探尋的問道。

賀蘭胸有成繡,淡淡的笑道:“皇上的病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讓皇上病的?誰要逼我回去?現在東北洛天佑已經退兵,隻剩下東南方向的三位諸侯。我離開京城對於想排擠我的人,自然是一個好機會,可為何還要讓我回去?連皇上至今都沒有下聖旨,招我回去,他這又是何意?”賀蘭說完這話,瞧著徐茂遷,徐茂遷心裏思考著,公主的意思確實要商討。

還沒等他說話,賀蘭就問道:“齊宗尚在哪?”

徐茂遷一愣,忙答道:“王陵。”

“看看明天的日子怎麽樣,去祭奠一下王陵,順便去看看他。”雖然王陵裏沒有澤王爺的屍身,但是哪裏畢竟是王陵。“對了,徐先生,你沒事去北苑瞧瞧,別讓他們闖禍。教官一定要選正派的男人,我可不想培養出的女兵跟營妓一個模樣。”

“是,公主。”徐先查了查黃曆,道:“明天的日子不錯,公主,我去安排祭品。”

賀蘭點了點頭,心裏有擔心和悅和兮兒。

返離園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都十月中旬了,賀蘭不禁想到,天也越來越黑的早了。

亦辰正坐在秋千上,一個人來**去,眼神迷離,說不出的竟然透著一種憂傷的神情。賀蘭到了近前,他也沒有現。

她身後悄悄的環抱住他,他的身體在一瞬間抖動了一下,隨即又安靜下來。沉默了一會兒,他竟然張口說話了,“蘭兒,雲鶴說被你關進離園的男人,都隻是男寵?是這樣嗎?”聲調有很多的不確定,但也像考慮了很久。賀蘭此時才想起來,她離開離園的時候,沒有見到雲鶴,原來他是在與亦辰談話。

亦辰竟然這麽問,賀蘭卻也是沒有辦法回答。

“蘭兒,什麽是男寵?”他又問道。

這話宛如一把利劍,在賀蘭的身上劃出了一道深邃的傷口,流的卻不是血,是寂寞。

“亦辰,我已經答應洛天佑的求婚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派人正式來靜闌求婚。”寂寞,寂寞,這確實是寂寞,在傍晚的景致慢慢的被黑夜代替的時候,這種寂寞竟然越來越強烈。

“哦!”他淡淡的回答,隨後又說道:“蘭兒,你能不能不成婚?”

他這話說的很淡,淡的彷佛一杯白水放在哪裏。

賀蘭望向天邊最後的光亮,長吸了一口氣,道:“亦辰,我沒有辦法拒絕他!所以我很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或許在我成婚之後,我們就再也不能相見,或許……”賀蘭沒有向下說下去,“亦辰,十年了吧!十年,曾經的情人或許已經形同陌路,而我們還可以如此,也算是上天的恩賜。該知足了……”

“可我不知足。”龍亦辰突然站起身,斬釘截鐵的說道。“九年前,我來王府求婚,你父王可以拒絕,為什麽現在洛天佑的求婚,就沒有辦法拒絕?你還是愛他,你的腕上一直帶著他送給你的鐲子,難道還不能證明一切嗎?他有身份,有地位,手中擁有著可以平定天下的兵馬,所以你要嫁給他。”

換做平常,賀蘭可能會狠狠的扇他一個嘴巴,可是此時,她心淡若水,竟然回答道:“可以這麽說。”

他冷笑,帶著奸佞,“一個靜闌已經不能滿足你的野心了,你難道看中了天下?”

賀蘭沒有生氣,更沒有出任何的不滿,隻是淡淡的說道:“哪一年,父王困在鳳久坡,我拚死將他從死人堆裏扒了出來。城中無兵,可是敵人卻都在腳下,我去求你爺爺幫助王府退兵,還和你爺爺簽訂了條約,第一條就是要恢複你們龍家的名譽地位,十年前,你爺爺就看出了我奇貨可居,十年後,他更是如此。”賀蘭將一份協議遞到龍亦辰的手中,龍亦辰沒有料到事情竟然不知不覺的傾向了她,他不情願的接過錦書,一條條細碎的協議映入他的眼瞼,“亦辰,你不過是家族的一枚棋子,或許所有人都不過是棋子,一個家族,你們隻是為了一個虛空的尊嚴活著。或許我也是,從來都不知道為自己活著會是怎樣的感覺?也去為別人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