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綁票

入夜的風吹著旗杆,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風雨欲來,擋也擋不住。

“咣當”,一陣風從門外吹進來,然後就是子夜焦急的身影。賀蘭不明所以的站起來,子夜已經到了近前拉起她,厲聲叫道:“賀蘭,快走。”一切都來的竟然如此之快。沒等她反應,幾把寶劍已經抵在了咽喉。“嘩啦”,子夜也抽出了劍,對準了這幾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隻聽來人說道:“子夜,還是把劍放下吧,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害了你大哥。”

子夜聽了這話,大吼道:“你們把大哥怎麽了?”

來人笑咪咪的說道:“王爺不會為難你大哥的,隻要你乖乖的把劍放下。”

子夜看了看賀蘭,賀蘭明白他在猶豫,是救她還是救他?賀蘭搖搖頭,推了他一下道:“子夜哥哥,你走吧,不要管我。”

他急了,叫道:“你要是有危險,大哥也饒不了我。”

賀蘭搖搖頭,“沒事,他們不能把我怎麽樣?”

他手裏的劍,依舊沒有放下,拉著她的手更加緊了,眼中流露著凶光,堅持的說道:“我帶你打出去。”

賀蘭急的大聲叫道:“子夜,你瘋了嗎?”

“刷”一把匕首握在掌心,賀蘭甩開子夜的手,匕首則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你不走,我就死在你麵前。”

“賀蘭。”子夜沒想到賀蘭竟然會有一個舉動。氣急敗壞地叫道。

賀蘭推開子夜。對著來人大吼道:“你們都給我讓開。讓他走。”一陣冷風又吹了過來。讓賀蘭單薄地身體瑟瑟發抖。

來人地嘴角微微勾起嘲諷地微笑。道:“讓開。”

子夜眼裏地凶光漸漸地暗下去。手裏地劍也跟著放了下來。叫道:“賀蘭。你要幹什麽?”

“你去救修羅。”賀蘭冷靜地說道。可心裏確如排山倒海一般地恐懼。但她知道子夜如果帶他打出去。他們兩個都會立刻死在這裏。因為對麵地人她認識。魏源郡王地親衛隊長吳天。

子夜無奈。他知道她地苦衷。也知道隻有找到莫修羅才能救她。賀蘭也管不了哪些了。狠狠地將子夜推出了帳篷。直到身影消失。賀蘭才緩緩地放下手中地匕首。對著吳天說道:“想讓我死。是嗎?”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道:“這是命令。”

賀蘭仰天長笑,道:“命令?哪裏的命令?非要我這個廢棄的郡主的性命?”

他見她如此目中無人的態勢,厲聲罵道:“不要廢話了,我們還要回去複命。”

賀蘭冷笑了一下,強加鎮定:“給我半刻鍾的時間,你們不會在意我這個郡主穿的漂亮一點去死吧。”

他點頭,冷語道:“想你也不能耍什麽花招。”帶著人退了出去。魏源郡王定是先支開了莫修羅,子夜就算去找,也不會有什麽線索。賀蘭在帳篷裏巡視了一圈,用鋒利的匕首在營帳的底部劃開一個口子。躲過一時,修羅定會發現今晚的蹊蹺,來救她的。

不出所料,吳天等待焦急推門而入,就發現了營帳下用於逃跑的口子,不由的罵道:“混蛋,快去追。”他們怎麽能追到她呢?因為她正躲到床下呢!哄鬧的人群奪門而去,向四下散去。

而吳天卻並沒有走,在帳篷裏四下查看著,然後將一件厚實的披風塞進床下,隨後他的腳步聲也消失了蹤跡。原來他知道她並沒有走。賀蘭咬著牙堅持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吳天雖然放過了她,但逃出去的希望還是很渺茫,畢竟現在想要她性命的是魏源郡王。夜漸漸的深了,殺她的人的腳步卻沒有再出現。賀蘭小心翼翼的從床下鑽出來,帳篷外卻突然火光衝天,一群身著怪異服飾的人衝進了帳篷。賀蘭正巧與他們撞個正著,“你們是什麽人?”帶隊的人嘀咕了一句聽不懂的話,賀蘭就覺得腦袋一沉,昏了過去。

當修羅、子夜趕來的時候,帳篷裏空****的隻有冷風穿堂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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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清醒了,可她卻選擇了不睜開眼睛,因為她已經猜到了自己會來到哪裏!一個陌生的讓她覺得恐懼的地方,草原深處。一個野蠻的民族。賀蘭對自己的遭遇徹底死心了,天絕人路。

她想就這樣慢慢的死去,可熟悉的語言還是傳入了她的耳中,“姑娘,你醒了吧?”

賀蘭忍不住詫異的睜開眼睛,一位和藹老婆婆,“你真的醒了!”她身上的衣服還算幹淨,可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還是可以判定是枉水帝國的服飾。賀蘭點點頭,坐了起來。她端了一碗溫水遞給她,賀蘭小心的咽了下去,問道:“這是什麽地方?”她歎了一口氣,說道:“這裏是哲別部落。”賀蘭小聲的重複道:“哲別?”思索了一下,說道:“是不是離枉水帝國最近的哲別部落?”老婆婆重重的點了點頭,賀蘭徹底心灰意冷了。據說哲別部落的勇士以一打五,還可以完勝而歸。大荒之地一直以來對帝國來說都是陌生的,但隨著戰爭的不斷進行,對大荒的認識,也可以慢慢的有了概況,不在是神秘的野蠻民族,但與文明的帝國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喝了水,賀蘭的心漸漸的也平靜了,既來之則安之。賀蘭又問道:“我是怎麽來這的?”老婆婆搖搖頭,說道:“我隻知道是赫拉知隊長把你送到這的,讓我好好照顧你,也不許讓你跑了。”赫拉知,偷襲的人?賀蘭又問道:“老婆婆,你來這裏多少年了?”老婆婆一邊忙著手裏的活,一邊不慌不忙的答道:“快三十年了吧!”賀蘭驚吼叫道:“什麽?三十年?”她笑著答道:“是的,要三十年了。”就在這時,門外進來一個年輕人,和老婆婆嘟囔幾句聽不懂的語言,又看了賀蘭幾眼就出去了。哎,賀蘭輕歎了一下,已經管不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躺了一會,賀蘭又爬了起來,百無聊懶又帶著一絲好奇的問道:“我可以出去看看嗎?”她點點頭,示意可以出去。

夕陽的光芒照在賀蘭依舊有些稚嫩的臉上,她才發覺已經是傍晚了,不覺問道:“婆婆,我暈多久了?”她一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應該快有一整天了吧。”“哦。”原來一切隻發生在昨天晚上,而卻覺得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

這裏並不是想象的那般淒涼,雖然處在荒原深處,卻依傍著森林的緩坡之上,前麵就是一望無垠的草原,進可攻退可守。遠遠近近是無數木製的房屋,層層疊疊,與想象的大荒之國的景象簡直謬之千裏。

老婆婆站在身後問道:“與想象的不一樣吧?”賀蘭點頭答道:“根本就沒有想過大荒之地還有這樣的建築。”老婆婆也笑了,道:“當年我來時,也有這樣的感歎。可這些又都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不同與天水之地的另類文明。”天水之地就是枉水帝國所在的地方,名字由天水河而來,天水之地不僅存在過枉水皇朝,還經曆過很多或長或短的皇朝,所以用天水之地來籠統概括所有的文明。

賀蘭轉身笑道:“我們還是回去吧!”她卻提議說:“不到處看看嗎?”賀蘭搖搖頭笑道:“不看了,已經推翻了我對大荒之地所有的臆想。”是的,所有臆想,這個神秘之地揭開麵紗時,已經讓她驚呆了。她也知道了,不是所有的野蠻都是無知的代名詞。茹毛飲血,可笑的想象。

這裏的人也並沒有想象的不友好,雖然語言不通,但還是會對她報以微笑。賀蘭走到哪裏,婆婆都會一直跟著。賀蘭也不走遠,其實她也不想走遠,更別提逃跑,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帝國的方向在哪?就算跑了,遇到魏源郡王的人,還是逃不掉。倒不如在這裏等著情況的變化,也非常想知道他們抓她來有何目的?

第三天,賀蘭又一次見到了哪個叫赫拉知的男人,黑黑的麵孔,堅毅的輪廓,不同於這兩天在路邊見到的大荒勇士,隱約覺得他其實更像天水的人。賀蘭不由讓這個可笑想法逗樂了,這裏怎麽能有那麽多天水人呢?

他向她走過來,單手搭肩,操了一口怪味的天水話,說道:“我們偉大的部尊大人要見你。”

柔柔的春風拂麵而來,根本覺察不到此時還是有些寒冷的初春時節。不知不覺天氣竟然溫暖了。賀蘭跟著赫拉知向前走,不知道要帶她去哪裏。對麵過來幾個大荒士兵,驅趕著抓來的奴隸,賀蘭不經意向人群中掃了一眼,竟然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