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雲沫雲歌

拿了托盤端了一碗粥和一碗藥,雲歌再次出現在雲沫房間,兩個小侍戰戰兢兢的,雲歌說什麽他們就做什麽,三人一起給雲沫喂了粥,喝了藥,迷迷糊糊間雲沫嘴裏呢喃著‘對不起’,還提到了‘雲歌’,雲歌歎口氣,為什麽雲水韻一把劍穿胸而過都能在第二天就醒過來,雲沫反而一直昏昏沉沉的?

其實這也正常,雲水韻的身體那是多少補品喂養出來的,健康程度自然不能和雲沫相提並論,畢竟雲沫是個被培養出來的護衛,生死間的磨礪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常見的,那身體傷了補,補了傷的,還是有些損傷的。

見雲沫喝完藥安穩一些後,雲歌回去水韻身邊,然後對雲水漪說了一下兩個小侍的問題,雲水漪微微挑眉,把事情全部交給雲歌處理,雲歌應了一聲,拿了炎洛分發的令牌,再次回到雲沫的房間。

兩個小侍本來以為可以躲過一劫,沒想到,雲沫又回來了,手上拿著令牌,一臉冷漠的讓他們滾蛋,他們應該慶幸雲歌沒有讓人打他們板子,不過過了一天好日子又被打回原形,眾人的目光和嘲諷夠他們受的了。

雲水漪開口讓雲歌好好照顧雲沫,反正他是和水韻呆在一起,周圍那麽多人,肯定能看好他的,再說了,他以前沒有小侍也活得好好的,現在沒有雲歌在旁邊服侍也還好。

於是雲歌就專心照顧雲沫去了。

看著雲沫睡著了都一臉不安的模樣,雲歌有些悵然,想到以前相處的日子,忍不住苦笑一聲,和奸細什麽的,發展出超過陌生人的感情就是個悲劇啊,如果他一直很清楚的把雲沫擺在奸細的位置上,現在也就不會覺得被背叛了吧。

其實大家一直都知道雲沫是風王的人,隻是當初怎麽也想不到原來失憶後的王女已經不是之前的王女了,而雲沫隻想著保護好那個軀殼讓真正的王女回來。

對雲歌來說,他的主子隻有藍水韻一個,那種又敬又憐的感覺,他永遠都沒辦法忘掉,藍水韻對他和雲月來說,絕對不僅僅隻是主子這麽簡單,剛接觸她的時候,他還對雲月對藍水韻的態度有些不以為然,可是到後來,他自己也領略到了那種感覺,就再也不想離開這個團體了。

可是,雲沫卻毀了這一切!如果不是雲水韻說藍水韻會再次出現,雲沫肯定已經被鳳情幾人處罰了,反正隻要留條命給風王看就好了,讓人生不如死,藍水韻的夫侍們有的是手段,可能是毒藥,也可能是酷刑。

雲歌心裏除了氣憤,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隻是他隱約不敢去碰觸,那就像是一個無底深淵,若是一腳踩進去,就會萬劫不複!

下午的時候,雲沫稍微清醒了一些,看到雲歌坐在離榻不遠的地方刺繡,心裏一震,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有些吃力的勾起嘴角,這個夢雖然很累,但是很幸福啊。雲沫昏昏沉沉的想著,夢裏雲歌會不會還對他像以前那麽好?是夢的話,肯定可以按照自己想的發展吧。

於是雲沫開口想把雲歌叫過來,想要說話,喉嚨一陣疼痛,發出了難聽的呼吸聲,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夢裏會痛嗎?

雲歌聽見聲音,看過來,見到雲沫一臉痛苦的模樣,皺起眉頭,放下手中的刺繡,到桌子旁邊倒了一杯水走過來,淡淡道:“你醒了,喝杯水吧。”說著走過去把雲沫的頭稍微抬起,在他愣愣的目光下把水給喂了下去。

感覺到喉嚨裏的疼痛消了一些,雲沫才發現原來自己沒有在做夢,他對自己生病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於是問:“我怎麽了嗎?”

雲歌放下他,走回去把茶杯放好,開口:“你感染傷寒了,已經過去兩天了。”

雲沫愣了,他被雲歌扶回來的時候隻是覺得整個人都失了魂魄,後麵發生什麽事他還真不記得了,想到水韻,連忙開口:“王女怎麽樣了?”

雲歌一聽這話,臉色就不好看了,冷笑一聲:“放心,你心心念念的王女還沒消失,你肯定可以和王爺交代。”

雲沫臉色暗淡下來,低聲道:“我沒有這麽想。”他知道,他肯定會遭遇很多辱罵的,可是,他寧願被罵也不要被無視,至少有在乎才會罵你不是,如果他們對他完全忽略了,那他也就不可能再加入這個大家庭了。

雲歌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雲沫,自顧自坐下動手刺繡。

雲沫心裏一沉,看著雲歌的眼裏滿是悲傷,那可憐的模樣看得雲歌火大:“你那是什麽表情?!明明是你的錯,你還擺出這一副受害者的表情?雲沫,我倒是小看你了,原來你已經無恥到這種地步了!”

雲沫眼眶一紅,也許是生病的緣故,他此時變得很脆弱,看著雲歌嫌惡的表情,眼淚就這麽下來了:“雲歌,我是真的想要加入大家的,我沒有想把水韻主子趕走,我也很在乎水韻主子的!”

“可是你最在乎的是王爺!”雲歌絲毫不為所動,語氣很是暴躁。

雲沫掙紮著坐起來,眼淚沒有停:“我們都是王府養出來的下屬,主人的命令我們怎麽可以違抗?雲歌,你運氣好,得到的命令是你喜歡的,我接到自己不喜歡的任務也隻能咬牙做下去,也許開始我還時時刻刻惦記在王爺的話,可是後來我對大家都是真心的啊!”尤其是對你。

“笑話!如果你真的對水韻主子上心,你又怎麽會讓水韻主子遇到這樣的事?”然後引發出後麵這一串離奇的事情!雲歌冷笑不止,心裏卻也難受得很。

雲沫無話可說,這事確實是他的疏忽,他抬起頭看向雲歌,一臉難過:“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他沒有辦法承受失去這些人的後果。

雲歌心煩意亂的,有些口不擇言:“等你和水韻主子一樣了你再來說什麽原諒吧!如果水韻主子回不來了,你就去給她陪葬吧!”說完氣衝衝的走了,跑出房間好一段路程,他才稍微冷靜下來,然後就去廚房吩咐他們做些吃的了,現在風情苑裏兩個傷員,飲食要多加注意才是,王女那邊有柳如歌負責,再細致不過了,雲沫這邊也隻能讓他去找些柳如歌剩下的食物了。

雲沫在房間裏一臉慘白,原來雲歌已經恨他到這種地步了?!他是想死,可是沒有完成任務,他怎麽可以輕生?雲沫閉上眼睛,任眼淚無聲落下,心裏想著:再等些日子吧,雲歌,等把王女送回雲陽國了,我會自我了斷的。

雲歌自然是不知道雲沫想什麽的,隻是當他拿了晚飯過來的時候,雲沫已經一臉平靜的坐在榻上發呆了。

雲歌沒多想,和雲沫一起吃飯,雲歌告訴自己,是為了讓雲沫早點好,讓他可以早點回去雲水漪身邊,他才會這麽體貼的對待雲沫的,夾菜端飯,那不經意的溫柔讓雲沫又喜又痛的,心裏百轉千回。

吃完飯,雲沫恢複了些精神,要洗漱了,雲沫還有些腿腳發軟,雲歌上前扶住他來到浴桶旁邊,然後讓他自己進去,這樣熱的天,不洗澡該有多痛苦!

雲歌在一邊看著雲沫有些艱難的給自己擦身體,動作緩慢又笨拙,實在忍不住了上前幫忙,指尖觸及雲沫的皮膚,雲歌沒有多加在意,雲沫心裏卻是煎熬得很,隻能把水桶裏的腿腳收好,避免被看到什麽不該看的。

洗完澡後,雲歌給雲沫穿上衣服,態度坦然,在看見雲沫明顯羞澀的表情後,忽然有些尷尬,本來好好的氣氛也變得古怪起來,雲歌有點不知道眼睛往哪裏擺了,心裏唾棄自己,一樣都是男子,擁有一樣的身體構造,他有什麽好尷尬的。

雲沫被扶上榻休息後,雲歌也在房間裏洗澡,雲沫一臉苦澀,這種待遇怕是以後都不可能有了吧。

洗完澡,雲歌見天氣熱,也沒穿得很嚴實,雲沫不敢看他,隻是閉上眼睛裝睡,雲歌也沒理他,直接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下,雲沫還沒好徹底,他需要在夜晚照看他一番,免得出什麽意外。

夜漸深,風卻苑裏一片寧靜,忽然聞到了古怪的氣味,雲沫半睜開眼睛,屏住呼吸,眼珠子在黑暗中微微轉動,查看周圍的情況。

這個迷藥的味道很明顯,雲沫不擔心影衛們聞不出來,隻是在心裏納悶,難道又是刺客?不是前兩天才來了一次刺殺嗎,雖然沒有成功。現在又來刺殺?隻是這手段也太低級了,難道把風炎國的人都當傻瓜了不成。而且如果是刺客,找他們這些雲陽國的人做什麽?想挑起戰爭嗎?會是哪個國家的人?

雲沫正想著各種可能,發現有一個黑影進入了房間,看了房間裏隻有他和雲歌,似乎是覺得沒有重要人物,轉身就要離開,走了兩步頓住,轉身撒了一把藥粉,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