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墨嚴晨有些繃不住了。

上一世的記憶是他自己的,至於許流光發生什麽,她完全不知道。

如果這個夢是真的,那麽許流光究竟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和傷痛?

但這些都不是許流光遠離他的理由,正因如此,許流光會更加緊抱他才對,畢竟是找到了個金主靠山。

“流光,你的夢很真實,但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我才是你的依靠。”

“三皇子,還聽不明白嗎?”

“聽明白了,不過終究是夢,夢都是相反的。”

許流光知道,根本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墨嚴晨現在所有的態度都是在自欺欺人。

他們如今沒有強大的勢力支撐,隻能被動挨打,時不時還要被人捅刀子,誰敢保證,有功績在身,就一定會保住性命?

別異想天開了。

可能你在想怎麽功成名就,別人卻在想如何讓你跌進深淵。

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被人抓住把柄和痛腳,隨時都有可能給予致命一擊。

許流光有了上一世的教訓,這一世不可能在和墨嚴晨那麽親近。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太後的寢宮。

此時李嬤嬤已經在殿外等候,見許流光和墨嚴晨走過來,一臉的笑意。

大概是之前覲見的時候給了救命的藥丸,所以李嬤嬤見許流光更加順眼了。

“見過三皇子,許小姐。”

“嬤嬤真是客氣了,不知道太後睡了嗎?”

“太後精神的很,還未休息,這會正要念經呢。”

許流光微微點頭,看向墨嚴晨。

“三皇子請在這裏等候,我隨太後念完經即可出宮。”

墨嚴晨挑著眉頭,做戲嘛,沒必要這麽認真吧。

要知道,念經這種事情,認真久了可就真的去念經了。

墨嚴晨可不想是這種結果,即便兩個人都活著,也不想分開。

但此時此刻,他心急也沒用,畢竟他們沒有婚約,雖為自由身,卻也要保持距離,以免被人說閑話。

許流光進入大殿,此時太後已經坐在佛堂前。

“丫頭,你來了,剛才的戲好看嗎?”

許流光一愣,但還是穩住心神。

這種戲碼,想必太後見多了。

“太後見笑,都是小事。”

“許家那丫頭當真不會有孕?”

許流光點點頭,“當真。”

“看來,這次不僅皇後丟了臉麵,就連許家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竟然還和你脫離了關係,估計許家現在也後悔了。”

許流光沒有吱聲,因為許家和她也沒有關係了。

生是她娘親,養也是她娘親,這個便宜爹算什麽?

“許家有許如煙就夠了。”

“夠?就憑那個丫頭能撐起什麽場麵,你當真打算回莊子嗎?”

許流光是這麽打算的,但被真的當麵問及,她猶豫了。

因為重生後,所有的軌跡不變,隻是他們的策略改變,避免了自身的災禍而已,但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不會因為她去了莊子,就能躲過別人的追擊。

她現在算是出風頭了,無人不知許流光。

她現在想要隱藏都不可能,至少在墨嚴晨這裏,行不通。

“這件事情還沒有想好,隻是先定下來方向。”

“丫頭,你想嫁給墨嚴晨嗎?”

許流光眨著眼睛,她有點彷徨。

上一世,太後哪裏問過這種話,她見到許流光都覺得晦氣,甚至覺得許流光就是一個不懂禮數,和墨嚴晨有天壤之別的一灘泥巴,還妄想著成為天上的雲彩。

那種嫌棄的眸光一直盯在許流光的身上,都沒有移開過。

這一世,要不是許流光救了太後,估計還會和上一世同樣的眸光看待她。

即便不是嫌棄也是漠然。

對皇室沒有利益,許流光就隻是一個微乎其微的陌生人而已。

“太後,皇子的婚事,不能草率。”

“你很懂事,但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

“多謝太後提點。”

許流光能說什麽?

同意嫁,她算個什麽東西,不同意嫁,估計又要說她裝清高,藐視皇權。

因為已經拒婚一次,再拒婚,就有點拿皇室的人不識數了。

“夜深了,哀家也累了,改日在叫你來禮佛吧。”

“是。”

許流光並沒有動彈,而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已經告知太醫擋下太後的病情,不管外界如何傳太後身體抱恙,望太後不予計較。”

“你這丫頭,就知道會來這一招,行了,哀家明白。”

太後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慈眉目善了許多,畢竟許流光隻是一個不熟悉的外人,卻能在這個時候幫助太後,一定是有所圖。

但如果許流光真的有本事,嫁給墨嚴晨也無妨,兩人一條心,總能搏殺出一片天地。

許流光行禮,退出了寢宮。

李嬤嬤站在門口,笑臉相迎。

“許小姐,你的法子真是好用,太後明顯氣色好很多。”

“李嬤嬤照顧的無微不至,太後一定會好起來,隻是外界有關於太後身體抱恙的傳聞,不要理會。”

李嬤嬤怎麽會不知道許流光的意思。

從皇後開始對太後下手,就知道後宮又要掀起一波浪。

不管是嬪妃也好,貴妃也罷,沒一個安好心思的。

出了宮,墨嚴晨有些猶豫,畢竟這麽晚了,讓許流光一個人住在客棧裏,有些危險。

“去月星齋吧,至少有那兩個丫頭伺候著。”

“櫻桃和百合真是給三皇子添麻煩了。”

“別總這麽叫什麽三皇子,直接叫嚴晨吧。”

許流光別過頭,看向窗外。

等級有別,她怎麽可能逾越?

隻是嚴晨這兩個字,她上一世可是一句都沒叫過。

當初墨嚴晨也是這樣妥協,想要拉進兩個人的關係,別弄的那麽尷尬,希望許流光稱他為嚴晨,結果,許流光不是叫墨嚴晨就是叫三皇子,好似一臉不熟的樣子。

墨嚴晨見許流光不說話,也有些畫魂。

莫不是惹她不高興了?

“其實你也可以……”

“嚴晨,私下裏,可以這麽稱呼,隻是尊卑有別,還望三皇子理解。”

墨嚴晨一聽,有戲。

“老四這邊能消停幾天,等到狩獵的時候,劉丞相他們也要回京城了。”

“其實賑災後續沒有那麽簡單,畢竟涉及到修複房屋,以及下發物資,這些都是很難推進的過程。”

“你臨走的時候留了一封信,想必劉丞相那邊會進展順利。”

許流光淡淡一笑,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墨嚴晨的眼睛啊。

但也好,他們之間暫時不需要有秘密,除了重生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