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蘇彥的幕後軍師

劉愈沒有現身,而是暗中向蘇彥遞交了一份有功人員的名單,希望通過中間的斡旋來結束這次朝廷跟軍方的紛爭。但從劉愈的觀察來看,蘇彥並不太想接受這樣一個結果,在遞交了名單之後,蘇彥既沒有馬上給出回複,也沒有就此召開一些會議來商討。

難道蘇彥想徹底清算這次“叛變”的軍將?

雖然蘇彥為假的劉愈舉行了封王的儀式,但那隻是一個儀式,朝廷大臣都知道這儀式到底有多麽兒戲。其實劉愈的本意是想讓人以為他真的已經歸朝,在小範圍內舉行這場儀式,但蘇彥的大操大辦讓此事十分張揚,劉愈揣摩了一下蘇彥的心態,蘇彥或許是並不太在意封王的人是誰,有些敷衍的成份,好像也是在故意向軍方顯示這本身就是場鬧劇。

在蘇彥的觀點看,軍方對朝廷使離間計,那朝廷也在對軍方使離間計。劉愈有種被人利用的感覺。

劉愈本身是不想過早的露麵,到在知悉朝廷一係列舉動之後,他更加不願露麵。現在的朝廷,還有蘇彥,都不是他想象中那麽簡單。何況背後還有一些神秘的敵人,而城中的新宗教也很可能是神秘敵人發起傳播的,劉愈最擔心的是神秘敵人就是楚王蘇哲一黨。

蘇彥封了劉愈為王,朝廷上下非議聲不在少數,蘇碧的意見最大。要封劉愈為王也就算了,劉愈居然自己不露麵,找個假的出來接受封王,當朝廷封賞是小孩子過家家?蘇碧在跟蘇彥有了小的口角之後一氣之下回府去了,有點想撂挑子的意思。第二天正月初六,軍方再次派出使節來到長安城。蘇碧再次坐不住了。

這次軍方來的人是三軍副帥何茂,所率的一些隨從,也都是曾經朝廷邊軍的功勳將領。現在正值劉愈剛向朝廷示好的時期,軍方的使節朝廷本就不能再殺。何況還是何茂,蘇彥知道此人在軍中的份量,實際上何茂也一直是邊軍中親朝廷溫和派的代表,如果朝廷將他們殺了,不但會令叛軍有理由撕破臉皮攻打長安城,還會令叛軍中一些搖擺不定的軍將徹底站在叛軍的一邊。

“花集安派何茂來。這招很高明。”昨天剛回府決定不出的蘇碧再次來到雅前殿,麵對新任兵部尚書李糜和禦林軍總統領瞿竹,她說話時也多了幾分謹慎,因為這兩個人都出自軍方。

蘇彥麵對叛軍的使節,似乎有些無措,問蘇碧道:“四皇姐的意思。是見還是不見?”

“現在容不得我們不見。但最好不是我們來見,皇上,有個人見不是更合適?”

蘇碧望著蘇彥,像是在傳達什麽訊息,又好像不想被其他大臣看出來。蘇彥麵對蘇碧的目光皺起眉頭,他根本不知道蘇碧說的是什麽。等他恍然過來蘇碧說的是劉愈,蘇碧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

在蘇碧看來。這個皇帝實在有些不開竅,愚不可耐。

蘇彥道:“四皇姐大概不知何將軍前來的目的,這次他所要跟朝廷談的,是花集安進長安城的一些細節,如果讓……那個人去談,似乎有些不妥。”

蘇碧微微蹙眉,花集安敢回來?

“皇上,此事恐怕有詐。”蘇碧直言道。

“詐不詐的朕已經不在乎了,如果花集安能回頭是岸,早些回長安城接受頒賞。那朕也沒什麽可說的。不如……”劉愈突然別有深意的看了李糜一眼,態度就好像早就排演好的,“由李尚書去會見何將軍一行。”

蘇碧看了眼一直不做聲的李糜,心中搞不懂蘇彥在打什麽算盤?其實她早就看出來,蘇彥並不想跟叛軍和解。但今天蘇彥卻突然轉了性,難道是蘇彥膽怯叛軍會攻下長安城奪了他的帝位,連初衷都改變了。本來以她對蘇彥的了解,這應該是很好的解釋,但有些事又解釋不通,比如說蘇彥對李糜的態度。

蘇彥是不是身邊有什麽人在為他參謀?

李糜恭敬領命,其實他並沒有像蘇碧那麽敏感,在李糜看來,既然朝廷要重用他,這就是朝廷向軍方示好的一種體現,現在由他這個隨軍出征的“兵部尚書”來會見三軍副帥進行會談,應該是很合適的選擇。

等會議解散,蘇碧帶著幾分疑惑和不解往宮門口走,她突然記起藍和對她說的一句話,藍和無意中提及他曾同宮裏的太監講“皇上跟宮裏的一位貴人說……”這個所謂的貴人到底是何人?難道蘇彥態度的轉變跟這個“貴人”有關?

蘇碧突然感覺背脊發涼,怪不得最近總感覺蘇彥時而笨的夠可以,時而又睿智的令人驚歎。這很可能是經過“高人”指點之後對外所表現出來的一種假象,當蘇彥已經不再信任她的時候,那這個背後高人說什麽很可能就是什麽。蘇碧其實怕的是這個人就是劉文嚴。

而此時的蘇彥結束了雅前殿的會議之後並沒有繼續留在那裏,直接出來進了內廷,他自己感覺今天在雅前殿的表現不錯,至少將幕後軍師所交待的一些事情全都做到了。心中帶著些許的滿意,他進了內廷直往一處名為“蘭苑”的雅居,裏麵正住著他新納進宮不久的妃嬪,怡美人曹怡。

進了蘭苑,蘇彥屏退了隨行的太監,自己一個人進了內廳,並不見曹怡的身影。依稀聽到紗帳之後有細微的水聲,蘇彥定睛透過半透明的紗帳看進去,原來是曹怡正在木桶裏洗浴。氤氳的水汽蒸騰著,加上紗帳的阻隔,朦朧間一副少女出浴圖。就連最近沒什麽心情的蘇彥都感覺到心中有一股火在升騰。

“皇上回來了?”紗帳裏傳來曹怡的聲音。

“嗯。”蘇彥自以為手輕腳輕,準備進入紗帳之後對曹怡來個“突然襲擊”,但沒想到剛走近紗帳就被發覺,隻好悻悻然打開紗帳,而此時裏麵的曹怡也正好在宮女的侍奉下穿上一件寬大的長袍。美人出浴,頭發尚未幹,隻是簡單的盤在頭上,髻偏雲亂挽,加上曹怡如花似玉的嬌容,在蘇彥看來簡直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妾身給皇上請安。”曹怡嬌滴滴地給蘇彥行禮,赤足長袍,長長的腰帶隻需要一扯便可令她渾身無物,曹怡在吸引蘇彥方麵做足了工夫。

“愛妃不必多禮。”蘇彥見到曹怡,心情大好,上前扶起曹怡,拉著她一同在椅子上坐下,道,“你教給朕的,朕在雅前殿已經都說了,不知道……後麵應該怎樣。”

“皇上何必心急呢?”

曹怡帶著一臉的媚態,拿起桌上早就備好的酒壺和酒杯,倒了一杯酒遞給蘇彥道,“皇上不妨吟了這杯,妾身就詳細說與皇上知道。”

蘇彥算是個急性子,如果不是曹怡的指導,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來麵對如同豺狼猛虎一樣的朝臣,也正是在曹怡的幫忙之下,他才感覺到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不用擔心。

“愛妃還是快說吧,朕已經等不及了。”蘇彥一仰脖將一杯酒喝下,急忙道,“前幾日愛妃說師傅會跟朕和解,他果然就主動來找朕和解,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太可思議。愛妃不妨趕緊告訴朕,師傅現在到底在哪裏,隻要他出來,一切事情都好辦了。”

曹怡聽到蘇彥提及劉愈,臉上有些不悅,略微一嗔道:“皇上是惦記師傅,還是惦記妾身?”

蘇彥嘿嘿笑兩聲,雙臂環住曹怡的腰,笑道:“當然是愛妃你啦,但愛妃也要知道,師傅他其實也很本事的,就是比愛妃你……也是不遑多讓,半斤八兩吧。愛妃別不高興,朕是實話實說。”

曹怡聽到這話,似乎也沒埋怨皇帝把自己跟劉文嚴一起比較,臉上原本帶著幾分的嗔色也化解,轉而站起身,到床榻上拿起一份卷起來的布帛交給蘇彥道:“皇上,這就是妾身給您的下一份‘錦囊’。”

“又有新的錦囊?太好了!”蘇彥興奮地接過來,打開後臉上的喜色稍微降下去一些,手上的並不是一份“錦囊”,而是一封詔書,詔書的內容大致就是讓長安城現如今的一些皇子皇孫全部去“就藩”,這其中就包括了信竹君蘇碧。蘇彥很不解,因為從他當政開始,劉愈就一直在給他灌輸一種思想,不能讓大順朝有淩駕於皇帝的獨立勢力存在,而藩王和藩主就是皇帝君威的最大挑戰。

“愛妃,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朕怎麽不太明白。”蘇彥一臉疑惑地看著曹怡,“如果讓朕的兄弟姐妹去就藩,那不是意味著他們又會給朝廷添亂?如果再出下一個淮王可如何是好?”

曹怡一臉鎮定,道:“此事無需過慮,皇上不妨想想,是一些手上無權的藩主對朝廷的威脅大,還是那些手握軍權的將領?如果叛軍真要謀反,他們必然會推舉一個皇子皇孫來替代皇上您……臣妾沒有不敬的意思,臣妾的意思便是,不如早些解決這後患,將他們派出長安城,再暗中將他們……皇上您覺得如何?”

蘇彥聽出來曹怡這計劃中的狠毒,照曹怡的意思,是假借將皇子皇孫去就藩的名義,將他們打發出長安城,再暗中將他們殺死。以心慈的蘇彥來說,這是無法接受的殘忍昏君才能幹出來的,他顯然不想對手足兄弟姐妹下手,令世人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