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湧了進來,最後登場的,是那頂著端木青陽臉皮的獒霄。

“本宮收到消息,說無念先生已經醒了,所以特地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他冷

冷道,卻自己怒吼。

“你一直在派人監視我?!”

“本宮素來眼見為實,又怎會幹派人監視這等事。”

“哈,那就是說,你是親自監視了?!”忍不住衝獒霄冷笑譏誚,最近出乎意料

的事實在太多了,尤其是他獒霄,簡直驚喜連著驚喜。

卻獒霄瞥了這邊一眼,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對侍衛道:“既然無念已經醒了,

將他壓入天牢,和鳳麟閣那幫人分開,單獨關押!”

“你……!”怒目瞪去,一定不能讓獒霄把元諭關起來,“他才剛醒,有傷在身

,怎麽能關在牢裏!”

“壓下去。”獒霄像沒聽見,對侍衛命令,但聽元諭罵道。

“你竟給她吃軟骨散,還是不是男人?!”卻話才說完,獒霄就驀地掐住了他的

咽喉。

“輪不到你來說我!”獒霄咬牙錚錚,每個字都像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那種

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尚元諭的憎惡,十分強烈。

“帶下去!”

獒霄放開手,尚元諭就被押走了,鳳兒追著尚元諭,但獒霄也沒攔她。

狹長的宮道裏,那才死裏逃生的男人就這麽被帶走了,而中了軟骨散,鳳兒追了

沒太遠,就軟在了地上,眼睜睜看著一幫侍衛,拉著元諭越走越遠。

後麵獒霄一直跟著她,沒有著急也沒有生氣,隻是靜靜走著,看著前麵正分離的

兩個人,冰冷的眉眼間沒有太多表情。

“你放了他!放他回葉雙國!”鳳兒軟地上,瞪眼看向跟來的獒霄,而他蹲下來

,神色冷酷卻些許寂寞。

“為何。”簡單兩個字,像不放人再理所當然不過。

“我已經答應你解散鳳麟閣,留在宮裏,你還要如何?!”質問道,他卻沉默了

一會兒。

“那你是答應嫁給我,與我完婚嗎。”

“獒霄,你真要當雁南國的太子,

端木琅寰的兒子麽!”實在無法容忍現在的他

,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他還是用那般冰冷卻寂寥的神色看著自己:“原本的計策太冒險,成敗一半一

半,與其搏一把,不如我先登基為國主,再還你和敕瞑堂該有的身份和名譽。”

“這不一樣!我們是要報仇雪恥,而你現在做的,是謀朝篡位!”打斷了獒霄,

氣的不行。

“除非你永遠都要將端木琅寰那老賊叫爹,永遠戴著端木青陽的麵具生存,否則

你一旦暴露,一切不但沒意義,所有人都還會受牽連,臭名昭著,永遠都洗不清

了!”

“獒霄,你現在認賊作父,你九泉下的爹娘會怎麽想,你往後還有何顏麵去見他

們!”正義凜凜的訓誡著他,希望他浪子回頭。

可他隻冷冷淺淺的笑了笑,神色裏更多了些許淒哀。

“我連自己原本應該長什麽模樣都不知道,尚元諭的臉也好,端木青陽的臉也好

,對我而言有何區別?他日就算到了黃泉之下,爹娘也不一定認識我吧。”

他有些自嘲意味,一點都不像自己熟悉的那個獒霄:“鳳兒,你待尚元諭如此,

我真的很羨慕他,所以我,更想得到你了。”

他捏起自己下巴,眼神又變得冷酷,那種又愛又恨的矛盾,讓他如入迷路。

什麽都已經一團糟了,所以什麽都已經無所謂了。

“隻要你與我完婚,做雁南國的太子妃,尚元諭,我可以不殺他,隨時放他離開

。”

獒霄說罷便是鬆手,起身離開,丟了鳳兒一個人在原地不聞不問。

軟骨散一旦發作,沒一兩個時辰是恢複不了的,獒霄不是不愛她,不是不想溫柔

待她,可他也恨她,恨她為何隻想著尚元諭,恨得想要親手掐死她!

宮道裏人不多,鳳兒軟在地上坐了很久,最後還是巡邏的士兵過來,背著她回了

太醫院。

鳳麟閣意圖謀反的事,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而鳳麟閣的十幾萬私兵,也全都暫

時被獒霄鎮壓了。盡管唏噓的聲音也有,

但說鳳麟閣是被冤枉的也不少。

宮裏麵,對鳳芷汐雖不待見,可畢竟是太子殿下看中的女人,怎麽也得給幾分麵

子,而且因為救治‘尚元諭’一事,太醫院之前就同鳳麟閣接觸比較多,因而了

解他們其實都是很不錯的人。

幸好還有太醫院這樣一個安身之所,否則鳳兒真得鬱悶死。

如今獒霄做到這般地步,自己也不想再給他留什麽顏麵,天牢裏的人是肯定要救

的,也一定是要送元諭回葉雙國的,而嫁給獒霄,同樣是絕對不可能的!

盡管會花費些時間,但太醫院的人表示,還是有希望清除軟骨散的毒。

元諭被抓進去的第二天,自己就是找了獒霄,而他依然是那般態度——禁錮自己

的同時,也對自己縱容著。

獒霄並沒有反對,派人送自己去了天牢探監,還讓貼身伺候他的兩個宮女太監,

好好照顧自己。

獒霄的人確實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從宮裏出來再到天牢,一個多時辰裏,軟骨散

完全沒發作,下馬車之後,又是輪流背自己進了天牢裏麵。

總以為天牢應該大氣豪華些,然而和普通牢獄其實沒差太多,大是大,但並不豪

華,而且還更見森冷陰寒。

“鳳麟閣的人,也是關在這一層嗎?”問了牢頭,他也就耐心回答了。

“不是,他們在下麵一層的大間,這一層都是小間,關押單人的。”

說著就是到了元諭的牢房,牢頭也就把門打開,讓自己進去了,之後和宮人們退

下,按照獒霄的吩咐,不要監聽,隻在過道口守著。

“你沒事吧,那混蛋有沒有對你做什麽?!”元諭被鐵鏈鎖著,見自己來了,還

是很意外的。

畢竟如果換成是他,才不會讓自己的女人跑來探望死敵。

“沒有,他暫且不會對我做什麽的。”說著就是過去,見獄卒似乎沒有為難他,

便是掀起他的衣服查看腹部的傷口。

果然環境不太好,傷口紅紅的,隱約有些發炎的樣子。

便是拿出了一個小瓶:“你忍著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