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也覺著不妥嗎?”清顏挨著侯夫人坐了下來。

“看著是沒有問題,可能是宮裏的嬪妃自己采辦的,但是這繡活我們那錦繡莊接不得,你讓許立回了吧,寧可少賺些,也不可冒進了。”侯夫人直接給拿了主意,清顏樂得所見,忙謝了侯夫人。

侯夫人抿唇笑了笑,絞著手裏的絲線正在繡製一間藏藍色的綢裳,一看便是給簡越明繡的,清顏在心裏暗自高興,臨到頭遇上事情了,才得見真情,若是簡越明清醒過來,定是欣喜,但是他若記得簡夫人這般待他,不知會心寒幾何。若不精力桑田,真愛怎會浮現。

“兒媳先去看看爹,”清顏起身去了內屋,簡越明感覺有人進來,立刻睜開了雙眼,見是清顏,朝她眨了眨眼睫毛。

清顏屈膝行禮後,俏皮地對簡越明輕輕說道,“爹,您可要趕緊站起來,娘現在正給你縫製衣裳,等您好了就能穿了。”

簡越明拚命地眨著眼睫毛,連眼睛似乎都瞪大了許多,清顏覺得他內心一定極為激動,就問道,“您若是高興就眨兩下眼睛,若是激動的話,就眨三下。”

說完,簡越明快速地眨了三下睫毛,清顏原本以為他是無意地眨眼,再一次確認之後,內心一片澎湃,忙朝了麵外喊道,“娘,您快過來看,爹他明白我們說的話,他不傻。”

侯夫人聽了清顏的話之後,連腳步都淩亂了,慌忙而進,“真的?”

清顏使勁點了點頭,侯夫人俯下身子對簡越明說道,“老爺,你若明白妾身說的話,就眨兩下眼睛。”

簡越明拚命地眨了兩下眼睛。

侯夫人又問道,“是有人害得老爺這般模樣嗎?”

簡越明睜大了眼睛,沒有反應,“顏兒,你爹這是什麽怎啦?”侯夫人著急地問了清顏。

清顏上前一看,“爹,您是不是也不知道是誰害得您這樣?”簡越明眨了眨眼睛,清顏忙對侯夫人說道,“娘,其實爹明白呢,隻是這凶手是誰他不知道,隻能說是被人暗算的。”

侯夫人眼睛乍現了精光,哪裏還有剛剛的柔弱,“秋霜。”她朝門外喊道。

秋霜應聲而入,侯夫人吩咐道,“晚上讓王誌來一趟。”

“是,夫人。”秋霜得了吩咐又出去了,清顏忽然明白了過來,這王誌定是侯夫人在府裏的眼線,不然的話也不用這般神秘,而且之前那些事情她能了如指掌大抵也是有了這個人的緣故。

清顏依然不得簡玉庭的消息,越是這樣她心中的希望就越大了,每每思及這些她便有了在府裏待下去的勇氣,誰讓她已經見識到他的過往。

過了兩天,讓沾花傳了許立進府,讓他將那蘇繡一事給推了,許立應下。

清顏又問了石汐和石槿這兩天的表現,許立對與石汐讚不絕口,隻說清顏給她找了個好幫手,至於石槿他則沒有多言,清顏心知肚明,想著過兩天去錦繡莊看看,若石槿真的不好,換下來便是了。

許立得了清顏的交代,回去便推了這些差事,那些麽麽倒沒有為難,拿了定金就走了。

可事情遠遠沒有這麽容易結束,這錦繡莊的名聲似乎像生翅膀一般,吸引了很多的夫人和小姐過來,清顏高興之餘卻又憂心忡忡的,便向侯夫人告了假去了錦繡莊一看究竟。

坐轎子去了錦繡莊時,許立已經忙得腳不沾地,清顏便在特地為她留的廂房裏待著。廂房內除了繡品之外沒有多餘的東西,清顏問了小丫鬟之後才得知這些東西都是許立親自繡的,這繡品的精致清顏都自歎不如。

過了良久,許立才推門進來,拱手朝清顏作揖,隻說道,“讓少夫人久等了。”

清顏擺擺說道,“許掌櫃見外了,這些東西聽說都是出自你的手?”

許立露出一個汗顏的身上,“少夫人見笑了,拙計不堪一提。”

清顏笑笑,這若是拙計,那藏珍樓都得關門了,透過門縫,還見了外麵人來人往的,石汐和石槿在招呼著,清顏見過了便心安,許立不曾說了為難,那他便有能力應付,這生意怕是要蒸蒸日上了。

清顏打算回府,這久留了也不好看,清顏見沾花和許立正在說話,便端了茶,透過紗窗看了街上的人來熙往的,這一眼便望見了兩頂眼熟的轎子停了下來,轎子一彎,簡玉欣一身靚麗宮裝與孫落桂攜手進了錦繡莊,見二人來此,清顏多留了個心眼。

果不其然,她們剛上樓,外麵立刻鴉雀無聲了,接著便是整齊的請安聲,簡玉欣傲慢地讓大家免禮,那樣子頗有‘母儀天下’的感覺。那袖口全金繡製的鳳凰栩栩如生,穿透五彩祥雲直飛衝天的驕傲讓人側目。

“把你們掌櫃的給我叫過來。”簡玉欣瞄了一眼沾在身邊等候吩咐的石汐。

石汐恭敬地欠了一下身子,到了廂房門口說道,“掌櫃的,側王妃來了,要求見你。”

廂房內聽得真切,清顏開了門,笑著端手走了出去,“原來是二妹和二弟妹來了,真是稀客啊。”清顏做了個請坐的姿勢,示意石汐上茶。

石汐鬆了口氣,這場麵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如何能應付,所以上了茶之後,離了兩步遠候著,紫玉則是貼身站於清顏身後。

孫落桂掩口一笑後,說道,“大嫂還真是有心思,這裏可比得上藏珍樓了,過不了多久,大嫂就要聲名遠播了。”

“二弟妹謬讚了,小本生意的,圖個興趣,二弟妹若是喜歡,挑了喜歡的,算大嫂送你。”清顏大方地說道。

“那就多謝大嫂了,”孫落桂說道。

簡玉欣不知在搜尋著什麽,起身說道,“怎得不見了許掌櫃,聽說他眼光獨到,我本要定了一方繡帕,藏珍樓的款式我都瞧不上,想請許掌櫃……繡上一方”,說完,一錠明晃晃的金子從袖中拿了出來,置於茶幾上,“隻不過這許掌櫃不出麵,我不知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