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風起雲湧(六)

提到當年的事情,清顏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了侯夫人,隻見她吃驚地看著簡越明。

清顏隱隱感到當年之事的確不是那麽單純。

“越明,你胡說些什麽?”太夫人出聲阻止。

“娘,當年之事你知道的一清二楚,為何還要說兒子胡說,”簡越明有一種不想再隱瞞的打算,這麽多年被愛妻深深誤會了,被兒子女兒深深埋怨了,“我這輩子最沒有對不起你的人就是你。”粗狂的手指關節硬生生地指向了簡夫人。

長輩的陳年舊事被這直白地掀了出來,著實難堪,清顏已讓四個丫鬟退了出去,地上飄落的紙張灑落了一地,淩亂不堪。

清顏低頭一張張地拾了起來,那大同小異的證明一切財產已經轉讓到簡越臻名下的紙雖然輕飄飄的,但卻讓人心裏沉甸甸的,難怪簡越明撕去了偽裝了這麽多年的麵具。

一疊單子承載了整個簡府祖輩多年的積累,卻在一夕之間全部易了主。清顏輕輕地又將它們放到了箱子裏麵,卻無意中看到裏麵有一隻琉璃寶盒,自覺告訴她裏麵極有可能是不見了多年的印章。

出於同為女子的同情,她有一瞬間愣住了,是否該說出來呢?

就在清顏愣神的一瞬間,簡夫人整個人撲了上來,“你給我走開,那些東西都是我的,誰也不許動。”清顏不留神,胳膊肘磕在了地上,一下子疼得沒有自覺。

“顏兒,”侯夫人驚呼,清顏忍著痛起身對侯夫人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簡越明,你現在知道得不覺得太晚了嗎?”簡夫人笑了,喊著眼淚笑得迷離,可在簡越明眼裏,那便是其醜無比的惡心。

“這裏麵的東西隻是你手上的九牛一毛,和你手中的千萬畝良田想比,這根本不值得一提,我隻是要回我該有的一切,那是臻兒的,一分都不能差。爹爹說過,你簡越明那可是富可敵國,我就拿了這麽一點點有什麽關係。”簡夫人隻看著簡越明控訴她對自己的不公。

“妹妹,”侯夫人看了簡夫人這般失神落魄,想起自己承受多年的痛苦,心中恨意便不曾消減,“你還是把印章教出來吧,你這樣子著實不好看,好歹你也是咱們府裏的夫人。”

“夫人?哈哈哈。。。”簡夫人惡狠狠地看向了侯夫人,“你覺得這個無品無級的夫人我稀罕嗎?你鳩占鵲巢這麽多年,你為這府裏做過什麽事情?你有我愛老爺嗎?我當年不惜引誘他,因為我太愛他了,你呢,聽說老爺要娶我,便不知羞恥地將老爺困在自己的屋裏,你到底安得什麽心?”

“夠了,這等羞恥的話,你還有臉說的出口。”簡越明氣白了臉,自己嘴上還留了一口,反而被她都一一拖了出來。

“爹,你不要這麽說娘,好歹外祖也是顯赫平南王,您不看僧麵看佛麵,”簡玉欣也覺得簡夫人說話有些失了分寸,可心裏極為心疼,隻要勸著自己的爹一些。

“好一個顯赫平南王。”門外陌生的男子聲音傳了進來,清顏一下子也聽不出是誰的,可是見到簡玉欣一臉的錯愕之後,才明白過來,這聲音貌似是忠王司馬曦。

果然一身紫色蟒袍的司馬曦走了進來,眼中帶著一絲不羈和威嚴,他環繞了一下眾人,背手不語,隨後門外又傳來一陣整齊的“撻撻。。。。”的聲音,清顏站起來一看,是簡玉庭和常文軒帶著一隊侍衛進了院子,那侍衛分為兩側駐足而立,手中的紅纓槍發著寒冷的光。

二人進來以後,分開站在了司馬曦的身側,一股子詭異的味道在流竄,到底是什麽又說不清楚。

“娘,是王爺來了,現在可好了。”簡玉欣毫不避諱地安慰簡夫人,心裏想著,讓你們這些人欺負我娘,我現在就要你們好看。

她起身提裙走到司馬曦的麵前,也不顧自己臉上此時比昨日更為狼狽了,她想露出自以為很美的笑顏,可扯到嘴角的撕裂,笑得很是奇怪,“王爺,您來的正好,娘她。。。。”

“賤人,你還敢提平南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司馬曦這話說得不重,可他那厚實的手掌已經抓住了簡越欣那纖細的脖頸上了。

“曦兒?”太夫人嚇了一跳,這到底是為何?

“外祖母,曦兒無禮了,平南王造反一事已經敗露,我正是為此事而來的。”司馬司解釋了自己為何而來。

平南王造反?清顏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簡玉庭,隻見他確定地點點頭,如此這一切便覺得明白了,簡玉莫名失蹤三個多月看來是早已有所察覺,還有,他與司馬克勤這般相近開來也是皇明授意了,可為什麽司馬曦這個最熱門的太子人選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簡玉欣此時已經漲紅了臉,難以呼吸了。

司馬曦將她推了出去,可能是用力大了些,簡玉欣正好彈在了簡夫人的身邊,疼痛和駭意讓她咬緊了嘴唇不敢哭出來,可眼淚便一發不可收拾。

“欣兒 ,你怎麽樣了?”打死簡夫人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挑選的佳婿會連接著苛責自己的女兒,然而,最令她想不到居然是自己的父親造反。

“王爺,平南王造反與我府裏何幹,為何這外麵。。。。”簡越明不是傻瓜,外麵那訓練有素的腳步聲除了宮裏的禁衛軍還會有誰。

這時常文軒朝簡越明一拱手,說道:“稟嶽父,這些是從平南王府中搜到的。”常文軒送上一本手定的冊子,薄薄的,但是看著有些年月了。

拿到手裏一瞧,簡越明的眉頭越皺越緊,看完之後,直直砸向簡夫人,“你自己看。”

簡夫人正未從平南王造反一事拔離,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徹底敲悶了。隻見她抖著雙手,拿起那本子,一張張翻過去,到了最後,發瘋似地扯著那本子,“不可能,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