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不是意外（二）
等到下午，李媽媽來稟說許氏已經蘇醒了，柳氏才放下手裏的事情趕去了擷芳院，隻見許氏額前包了布巾，微微靠在床榻上，看見柳氏見狀要起身行禮，被柳氏按住。
“都這般樣子了，還起身做什麽，好生歇著，老爺都跟我說了，說對不住你，讓我過來看看。”柳氏拍了拍許氏的手，“看看缺什麽，和我說。”
許氏無力地搖搖頭，“許是這孩子與我沒有緣分罷了，請夫人和老爺說不必自責，老爺也不是故意為之。”
“我見老爺手臂上很多抓痕，應該是你留下的吧？”柳氏目不轉睛地看著許氏，深怕漏掉一絲可疑的表情。
“當時婢妾喊了老爺多次，老爺像是全然沒有聽到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力氣大得很，婢妾好幾次都差點脫身，都被他攔住了。”許氏眼角發起濕意，“唯獨用盡全身力氣法抗，卻依然無用。”
柳氏急忙拿出手帕給她擦淚，“別難過，你還年輕，以後有機會再給老爺生個麟兒，現在雖是小月子，可馬虎不得，好好休息，我明日再過來瞧你。”
柳氏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找了紫雲等人問話，紫雲吉祥如意跪了一地，李媽媽期期艾艾看著也跪了下去，“都說說看昨天晚上的事情。”柳氏話音不悅。
吉祥如意忙說昨天晚上不是她值夜，住在下人房，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而李媽媽更是不知道說什麽好，昨夜她喝了點小酒暖身子，早早地睡下了，最後將目光集中在了紫雲身上，“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紫雲急忙搖手道。
“一個個都說不知道，那我還留著你們做什麽，不如都打發出去。”
“夫人，自從姨娘懷孕之後便很容易被吵醒，所以奴婢就歇在了暖閣，但是隻要姨娘喊一聲，奴婢也都聽得見，這些吉祥她們都可以作證的，隻是這次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覺睡得特別沉，醒來時還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打暈了一般。”紫雲不確定說道。
怎麽這麽巧？柳氏不露聲色，心裏卻在想，這也太巧合了，慕容錦出現在擷芳院，正巧丫鬟昏睡不醒，然後事情就這順其自然地發生了。
“昨天許姨娘是否有什麽異樣？”柳氏隻能先著手從許氏問起。
李媽媽像是想到了什麽，抹了抹額前的碎發說道，“昨晚許姨娘喝了大夫的安胎藥後便覺得嘴裏苦了些，晚上也吃得少，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奴婢看著想煮點補品給姨娘吃，翻了箱籠也隻找到了一些燕窩渣滓，想到夫人說要是補品不夠要隨時稟報，所以奴婢便想去找夫人，誰知碰見莫姨娘，她正巧送了一些過來，奴婢看著院門已經落鎖，也不便再打擾。。。”李媽媽的話越說越輕。
“大點聲兒！”忽地柳氏拍案嗬斥。
“不便打擾了夫人，拿了莫姨娘的燕窩，煮了一小盅端於許姨娘，可她不情願吃，奴婢看著倒掉可惜，所以拿給了紫雲。”李媽媽戰戰兢兢地說完。
這主子不要吃的東西給丫鬟的事情實屬平常，柳氏也不追究，隻讓李媽媽拿了剩餘的燕窩給她，李媽媽去了內室，回來時手裏多了一個竹綠色錦盒，掀開一看，果然是燕窩。
“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好生伺候許姨娘，要是再有疏忽別怪我無情。”柳氏將那燕窩收於袖中，甩了帕子離開了。
這邊說慕容錦自覺愧對許氏，兩三天都不敢探望，當柳氏拿了燕窩給他的時候，他見燕窩成色算是上等品，便拿了去櫃上問，卻被有經驗的掌櫃一眼識破。後來證實這燕窩被人動了手腳，之所以這麽白是因為添加了東西進去。
慕容錦冷不防一驚，自己原本是看中這燕窩的品質，想去找過來作為貢品，如果被有心人早他一步的話，那就糟糕了，他最先去了張醫正的醫廬。“張老，這裏被參雜了些東西，不知道你能否識別。”慕容錦將燕窩推至張醫正的麵前。
張醫正原先是在宮裏當太醫的，年歲大了便退了下來，自己開了間小醫廬，過過清閑日子，他拿起那燕窩，眯著長滿皺紋的雙眼瞧了瞧，又嗅了嗅，說道，“這燕窩哪裏得來的，可食用不得，食用不得。”
“勞煩張老如實相告，食用之後會怎麽沒樣。”慕容錦抱拳說道。
“這燕窩被人摻了迷魂香的粉末，因為其有一股特有的香味，所以又用了石灰粉將其熏蒸不僅能去味而且還能使所熏蒸之物更加白，這手段真是老練毒辣。爵爺還是早日丟掉為上，這等東西吃了會讓人昏迷不醒。”張醫正將那燕窩扔回盒子，又要手帕擦拭了一下手。
竟會是這樣的結果，慕容錦急忙告辭，怕是再晚一步就不妙了，回府之前查了市麵上並沒有這樣的燕窩，心中大石落了地。
當慕容錦和柳氏帶著燕窩去莫姨娘的摘星居，此時她正在給清婉繡嫁妝，見兩人來了，忙放下繡活蹲身請安。
“你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兒。”慕容錦滿臉不悅地將燕窩扔在炕幾上，裏麵的燕窩滾了出來，莫氏神情自如地望了一眼，說道，“這些婢妾送於許妹妹的燕窩，老爺，您這是。。。”
柳氏說道，“這些燕窩有問題，你不知道？”
“有問題？婢妾不是很懂，”莫氏有些迷茫，“婢妾見許妹妹懷孕了也不知道送些什麽，隻有這些拿的出手，莫不是老爺懷疑許妹妹的小產是婢妾做的吧？”
這話反而讓慕容錦難以回答，”你隻需道出這燕窩從何而來即可，其他的事情你不必知道。”也許是慕容錦覺得不好意思，問的話有些沒了重點。
柳氏拉了拉慕容錦的袖子，上前問道，“不僅這些燕窩有問題，怕是昨晚老爺來了你屋裏，你給老爺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要是不說實話，這府裏也留不得你，想想婉兒也定了親了，你就不想看著她上花轎？”
莫氏麵露赤色，有些不自然，“婢妾，婢妾自知犯錯，請老爺責罰。
“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