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糯米糕點

慕白看著納蘭冰春風般的笑容,心神為一動,偷偷將她的手放在手中緊握,心中暗歎,他的娶妻之路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般的波折,不知何時他才能與冰兒真正的完婚。

此案不結,得不到他母親的下落,就是他想,冰兒是不會答應的,更何況,他與冰兒的大婚定不能少了他的母親,娶妻路之修遠兮,吾將傾盡而求娶,在這條路上,他要更加努力。

手中感覺到納蘭冰的柔軟,他眨了眨眼睛,“你猜?”

“還賣關子,小心回府讓你跪搓衣板,仔細你的

明明慕白打個噴嚏都會緊張半天,卻故意如此說道。

慕白失笑,“娘子大人,小生怕怕……”

正當慕白與納蘭冰濃情蜜意的時候,竹桃等涉案人員也已全部到殿。

“皇上,昨日臣與神醫張炎等人一同查看布豪的死因,經神醫驗證,布豪不久前確實斷過腿,他的死因則是死於中毒,而所中之毒,正是毒死完顏大人的南疆毒『藥』。

張大夫推算,中毒時辰應為二到三日前。?? 庶女毒妃27

這與布豪斷腿的時間極為巧合,所以臣大膽推測,極有可能是黃文『藥』為布豪接骨時暗中施毒。

為了證實此推測,臣又去了完顏府,查看五姨娘與黃文『藥』是否曾有聯係,臣查到,五姨娘小產之後便經常出入寶芝林,與黃文『藥』,黃竹桃都極為相熟,黃文『藥』極有可能從完顏府五姨娘那得到此秘『藥』。

臣以為,那日黃文『藥』本是去『藥』圃偷放赤花蛇,為了避人耳目,他選擇了人煙稀少,極為偏僻的田徑,卻正巧被斷了腿的布豪碰到,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向布豪施了此毒。”沐王將他查探來的消息,加上他自己的分析一一道來。

原本心情大好的納蘭冰聞言便不樂意了。

“沐王編故事的能力當真世間罕有,說的就像你當時身臨其境一般。

說來說去,還不是你的憑空揣測嗎?

既然要殺人滅口,誰會笨到用一種慢『性』毒『藥』?就算加大『藥』量,也要一到兩日才了斃命,有誰能保證在這段時間內他不會將見過黃文『藥』之事說出去?

而且『藥』量若是控製不好,布豪很可能要十天半月才會毒發身亡,或者更久,為了以防萬一,極有可能要再殺他一次。

說句不文雅的話,這就叫脫不褲子放屁,費二遍事,別人不好說,這麽機智的黃文『藥』一定不會做這麽愚蠢的事情。

也隻有如沐王這樣,智商讓人心疼的人,才會用慢『性』毒『藥』去殺人滅口。”

納蘭冰不樂意了,口下就完全不留情了,智商是什麽意思,大家不太清楚,但聽清了她對沐王的嘲諷。

“三皇子妃此言差矣,此『藥』來自南疆,黃文『藥』定然是覺得用了此『藥』可以不被人懷疑與他有關。”沐王緊咬著牙辯解著,他覺得讓納蘭冰不要連諷帶刺,好好的說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而更令人憋屈的是,那怕他此時心中怒火狂燒,卻還要強忍著,不能發泄出來。

二十幾年了,他沐王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

“沐王不懂醫,不知毒,所以說出如此淺薄之言,本妃也隻能一笑了之。

這個世上毒有千百種,有數十派係之分。?? 庶女毒妃27

黃文『藥』想用一種不被懷疑,而又沾之斃命的毒,以寶芝林的實力,根本不是難事,何必用慢『性』毒『藥』?難道就為了配合今天被你們指證嗎?沐王覺得這說得通嗎?

本妃知道,沐王因心言之事,對本妃極為不滿,但是捫心自問,是本妃讓她婚前失節嗎?又是本妃叫她就算失節於他人也要算到慕白頭上的嗎?歸根到底,造成如今的局麵是她德行虧失所致,沐王非要遷怒於本妃嗎?

更因本妃的關係而遷怒於黃文『藥』嗎?

否則你的大膽猜測怎麽讓人覺得陷害之意這麽明顯呢?”納蘭冰對沐王的偏頗已極為不滿。

“三皇子妃莫要血口噴人,老臣為官三十年,一向秉公執法,從來沒有陷害過誰,休要侮辱老臣的人格。”沐王氣勢十足,但心裏卻有些虧空。

今日,他之所以一開場便直奔黃文『藥』而去,完全是因為沐心言昨夜的苦苦哀求,為了女兒,他為官多年,第一次有所偏以,如今被納蘭冰說中,臉『色』少見的尷尬。

“人格?沐王還是不要侮辱了人格這兩個字吧。

而且,也不要提及你為官多年如何,如何,在我麵前,倚老賣老可不管用,而且為官這麽多年,卻仍如此偏頗而又愚蠢的審案,隻能再一次說明你的人格和智慧都有待加強。

很可惜,歲月與閱曆這兩個最好的人生之師沒能給你什麽幫助,反而給了你可以倚老賣老的借口。”納蘭冰之毒,不僅僅在她的毒術,更在於她的嘴巴上。

沐王直覺喉間一股腥甜,一口鬱血險些奪口而出。

“你……”他指著納蘭冰,卻不知要如何反駁。

“皇上,沐王之言很難有實質的證據,都是他大膽猜測,兒臣想請張大夫講一講驗屍的一些細節,看看能否有新的發現。”慕白及時出來打了圓場,沐王怎麽說也救過他一命,若非必要,他也不想他太過難堪。

沐劍狼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沐王,然後道:“鑒於此案目前沒有什麽進展,接下來就有三皇子沐白與沐王一同主審此案。”

皇上這是在給沐王提醒,剛剛偏頗的太明顯,接下來他應該休息休息,換慕白主場了。

沐王臉『色』蒼白的回看了皇上一眼,悄悄退下。

慕白起了身,對張炎道:“張大夫,除了證實布豪確實斷過骨,是中與完顏大人同樣的毒而死,可還有什麽其他的發現?”

張炎作為神醫,也被請入上座,就坐在慕白的身邊。

聽了慕白的話,他緩緩起了身,向皇上與眾位行了半禮,沉思後才道:“在下解剖了他的屍體,在他的胃部發現了糯米的殘渣,糯米是貴族米,產量極少,一般人家極少服用。

琳琅村內都沒有人種植這種米。

最奇怪的是,他的家人說他們近日內根本沒有用糯米做過任何食物,而布豪近些日子也沒有在外麵吃過東西,他胃中的糯米殘渣從何而來?

糯米不如玉米或者紅薯易消化,按時間推算,應該是他斷腿當日吃了糯米食物,換句話說就是中毒當日吃過糯米食物,他極有可能是因為吃了它,才會中毒身亡的。”

皇上與眾臣第一次聽聞驗屍能驗得如此詳細,對張炎更是佩服,看著他的目光也多了分敬意,就不知他們要是知道,如此鬼斧神工的驗屍之術是納蘭冰教給張炎的,會作何感想。

“根據張大夫的驗屍結果,我們在琳琅村進行了秘密搜查,希望能發現著蛛絲馬跡,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韓義的家中,我們找到了兩塊還未用完的糯米糕。

這是包著糯米糕的草紙,上麵寫著錦食齋三個字,隨後兒臣與張大夫一同去了錦食齋,他們證實,這盒糕點是韓義前兩日去買的,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他當時穿的破破爛爛,出手卻很大方,二兩一盒的糕點想都未想就買了兩盒。”納蘭冰起身,接著張炎之話,繼續說道,然後看向臉『色』不大好的韓義,冷冷一笑,“韓義,本妃問你,糯米糕是不是你送給布豪的?是不是你在糯米糕中下了毒?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韓義手心緊張的全是汗,麵上卻努力維持著痞子樣,“嗬嗬,糯米糕確實是草民給布豪的,不過天地良心,草民可沒有在糯米糕上下過毒。

草民與布豪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根本沒有必要這麽做。”

“好,你下沒下毒,我們暫且不說,本妃問你,你買糕點的銀子從何而來?

你一個連地都租不起的佃戶,四兩銀子夠你生活三四個月的,你的銀子從何而來?

皇上麵前若說假話就是欺君大罪,是要被殺頭的,本妃好心的提醒你,出口要慎重。”納蘭冰緊緊盯著韓義,不放過他任何的表情。

耶律宗圖也沉著臉,看著韓義。

“草民,草民在賭坊贏的。”韓義的眼神閃爍不定。

“本妃猜到你會這麽說,特意去北都八大賭坊打探了關於你的消息。

沒想到,你居然是八大賭坊的知名人物,一提到你,八大賭坊竟然無人不知,他們都說你簡直是衰神附體,逢賭必輸,卻又嗜賭如命。

近幾日,每每到處借錢的你,居然出手很是闊綽,不過,他們可說了,你從來就沒有在他們那贏過一文錢。

看來你是活得膩了,本妃都警告過你了,你還敢說假話。

欺君之罪,你可撣得起?”

韓義沒想到納蘭冰居然一早便想到他會這麽說,做足了準備。

“沒有,沒有,草民決沒有欺君,草民不是在賭坊贏的,是,是贏隔壁村,隔壁村的。”韓義滿頭大汗。

“隔壁村姓誰名啥?你速速說來,本妃去找人對質,若有半個假字,包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