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達成協議

“什麽,什麽?那湖裏能有什麽東西,你休要詐哀家。”太後努力穩住身子,故作鎮定的怒看著納蘭冰,卻極為不鎮定的大喊著。

“嗬嗬,這種對付無知少女的手段,本妃還真不敢用來對付太後娘娘您這種技壓整個後宮的老江湖。

本妃在那項圈旁發現了一副嬰孩的骸骨,並將那骸骨撈出,還特別找了摸骨師為它摸骨齡,原本那是一副兩周歲左右的骸骨,並且是個男孩。

太後您說,項圈旁為何會有一副兩周歲男孩的骸骨呢?據摸骨師說,那骨頭在湖中,大概有二十年了。

太後在宮中時間最久,人脈最廣,可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納蘭冰笑著說完,輕輕撤回身子,緊緊盯著太後的臉,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果然,太後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到底見慣了大場麵,馬上又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她努力露出驚訝的表情,道:“怎麽,怎麽會有這種事?這倒真是太過奇怪,就連哀家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不過,這後宮之大,宮妃宮人之多,何止幾千。

會發生這種事情也是極難控製的,說不定是哪個宮女與人苟合懷了孽種,養到兩歲實在養不下去,才會丟在湖中的,這種事情在宮中太過常見了。

如果你哪天仔細將湖底清一清,隻不定會發現多少副嬰孩的骸骨呢?

這又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納蘭冰知道,此時此刻,太後是不會輕易承認漢王與她的關係的,不過這些對她來說都已經不重要,當她在項圈旁找到那副骸骨的時候,她就已有九層把握漢王不是當年的太子,剛剛見過太後的反應,她已經有十足把握了。

“太後就是太後,編起瞎話來,當真是臉不紅,心不跳,演起戲來,就連眼角處的皺紋都很會演。

太後在本妃麵前不必再裝驚訝,以你當時權傾後宮,一手遮天的勢力來說,莫說有宮女生了個孩子,就是有宮女見過除太監以外的男人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這個孩子,就是當年的太子。

而如今的漢王,則是太後您親生的孩子,對吧?”

“納蘭冰,不要仗著你是攝政王妃,又有尚方寶劍在手,就敢以下犯上,編排起哀家與漢王來,哀家要是怒起來,後果絕不是你可以承擔的。”

太後緊握拳頭的手在袖中有些顫抖,卻被她極力的控製著。謀殺太子的罪名,哪怕她是太後也承擔不起,尤其在漢王這麽危險的時刻。

納蘭冰又上前一步,臉上的笑意一直未減,“太後怒起來,本妃要承擔什麽後果,本妃真的不知道。

但是本妃怒起來,太後卻要承擔喪子之痛,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一定不會好受,太後現在一定都要心痛死了。

一直錦衣玉食,被太後嗬護長大的漢王住進了陰冷而不見天日的天牢,就不知那森冷而肆意的地氣,是否已入侵了漢王的身體呢?

我家相公與皇上出生之時都受過寒毒,太後你說,漢王入了天牢之後,會不會也莫名的中了寒毒呢?

太後您猜,是皇上先斬了漢王,還是漢王先毒發而死呢?”

太後終於聽出納蘭冰的言外之弦,她猛的抓住納蘭冰的雙肩,猛烈的搖晃著她道:“你對漢其做了什麽?你對漢其做了什麽?你這個毒婦,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納蘭冰一把推開太後,太後失重跌倒在地上。

納蘭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冷道:“我是毒婦?那太後又是什麽?設計婆婆與他人通奸,占據了她的位置,又害死太子,以自己的兒子代之。

後宮宮妃但凡有孕,都會遭你毒手,這些年,你手上沾過多少人的鮮血,你到底殺過多少個皇子皇女,恐怕就連太後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吧。

這樣的你,有什麽資格罵我是毒婦,我不過是效仿太後罷了。

以前顧念漢王是慕白親兄,現在既然確定他根本不是,我根本無須手下留情,我慕白受過的苦,我要讓漢王統統品嚐一遍。

慕白受了二十幾年的極寒之苦,那麽漢王也要受。

如今我慕白昏迷不醒,漢王也別想獨善其身,太後就等著為漢王收屍吧。

不瞞你說,渾河郡守完顏誌,已是我的人,這一次,漢王休想逃出生天。”

太後聞言,大腦隻覺“嗡”的一聲,被瞬間擊呆。

許久,她才慢慢回過神來。

漢王這次前去渾河郡,許多事情都由完顏誌牽橋搭線,如果完顏誌是納蘭冰的人,那麽設計堤壩的師傅,供應石料與粘土的商股,就有可能全是納蘭冰的人。

那就是說,什麽貪贓枉法,什麽以高價買低次的石料,甚至算好日子令複堤決堤都是這個女人一手策劃。

太後猛的向納蘭冰看去,這個女人當真可怕,誘人入局防不勝防。

可是,可是完顏誌為什麽會是她的人,不對,不對,完顏誌是他們的舅舅,怎麽會是納蘭冰的人。

“你胡說,完顏誌是哀家的舅舅的,怎麽會是你的人,哀家險些就被你騙了。”太後此時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納蘭冰剛剛所說的一切,都是騙她的。

“太後難道不知道,從宗王吞了次雅比族開始,耶律家與完顏家早就沒什麽親情可言了嗎?完顏家的人,心心念念的就是奪回次雅比族,而皇上可以滿足他,在皇上麵前,有絕對影響力的本妃,自然才是他的自家人,想要收服他,又有什麽難的呢?

太後什麽時候,也被親情衝昏了頭呢?”納蘭冰的眼中有著說不出的諷刺。

這一次,太後終於完成相信了納蘭冰的話,也知道一切都是她設的局。

她緩緩站了起來,看著納蘭冰,半晌才道:“說吧,你想要哀家怎麽做才肯放過漢其?”

納蘭冰又似有意無意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太後這話是什麽意思?本妃有些不明白?”

“納蘭冰,哀家沒有時間在這和你繼續浪費時間,你把你的目的說出來吧。如果你隻是想設計殺漢其,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如今已進了天牢,你完全可以等他被斬之後再來找哀家攤牌,極盡嘲笑,以報太子與慕白之仇,可是你卻選在此時來找哀家,定有所圖。

隻要保我漢其不死,哀家什麽都答應你。”

漢王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懷胎十月,生下,含辛茹苦撫養成人的,在皇上去別人宮妃處的日子,兒子是她唯一的安慰與希望。

二十幾年來,兒子早已成為她的一切,是她的命,就算她死,她也不能讓他死。

“哼,心疼了?想要救漢王?

早知今日,當初你怎麽能狠得下心對兩歲的太子下此毒手?你怎麽能殺了一個又一個?

你兒子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兒子就不是嗎?

我慕白的傷,慕白的命就不是嗎?

第一告訴我燕娜的下落。第二,我要六枚七彩海棠玉墜。第三,告訴耶律盟,阿希娜在碧波山,她如今是唯一能救漢王的人,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阿希娜。”

這才是納蘭冰今日來找太後的目的。

太後聽得更是心驚,她沒想到,納蘭冰居然會連他們手中最後一張王牌,燕娜的存在都已經知道了,這女人,到底有多強大?

“燕娜如今藏身耶律家在玲瓏村附近的別院之中。至於你說的七彩海棠玉墜,哀家從來沒有見過。

你讓哀家這樣告訴盟弟,是你打算向他下手嗎?不,不行,那是哀家的弟弟,哀家絕不會幫著你一起設計他的。”太後努力的搖著頭,她說什麽也不能親自陷害自己的弟弟。

“六枚七彩玉墜,本妃相信太後一定知道它們的下落,它們一日下落不明,太子身上的寒毒便會一日不除。太後不要妄想找別人來替太子解毒,本妃的毒,也是燕娜不能解的,不信太後可以試一試。

不過就怕漢王毒發的時候,會受不了,那種致寒之極,寒痛徹骨的感覺,可非常人所能承受的呢,本妃真擔心漢王受不住的時候,會想不開,寧可咬舌自盡,也不願意這樣活著呢?

至於耶律盟,他與漢王隻能活一個,若是太後決定犧牲漢王,保住弟弟,本妃也是成全的。

太後應該慶幸,本妃從來不對小孩子下手,耶律家已有耶律洪來,已經有後,耶律盟的生死,對耶律一族來說,並不是特別的重要。

倒是太後隻有漢王一個兒子,漢王一死,太後就真正的成為孤家寡人了,本妃真是為你傷心啊。”

“夠了!不要再說了,哀家答應你,哀家什麽都答應你……”

為了兒子,太後徹底的妥協。

“很好,太後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當著我的麵一套,背地裏卻打著聯通耶律盟將計就計的算盤,若是讓我發現有異,漢王必被淩遲而死,本妃還會將他被淩遲下來的肉,包成包子去喂狗。”

納蘭冰說得淡定,太後卻聽得既反胃,又背部發寒。

她剛剛確實有這樣的打算,但是聽了納蘭冰的話,她便徹底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