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流言看誰傳得快
院子裏劈裏啪啦的板子聲,立刻驚起一群飛鳥。四周圍觀的下人,個個眼含懼意的觀看者這一幕。不約而同的都從心底裏去掉了對徐明錦的輕視,換上了畏懼。
徐明錦滿意的看著四周圍觀下人不斷變換的臉色,露出滿意的神色,既然她暫時不能將他們全都換了,但殺一儆百,以儆效尤還是可以的。雖不能阻止他們跑去找徐夫人將她這裏的風吹草動都告訴她,但,也要讓他們從內心深處害怕她。
此刻,她將這嬤嬤打了,相信不出一刻,消息就傳到徐夫人那裏了。徐明錦就不相信了,徐夫人還能把她怎麽樣!
那嬤嬤一開始叫的跟殺豬似得,後來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等二十板子打完,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徐明錦慢慢走過去,看著趴在那裏死狗一樣的嬤嬤,居高臨下的道:“嬤嬤,你還有話說嗎?”
那嬤嬤怨毒的看了徐明錦一眼,待要說話,卻頭一歪,暈死過去了。
徐明錦再不看她一眼,吩咐人將她拖下去,活著的話,給她弄些上藥,死了,就拖出去喂狗。徐明錦說到喂狗的時候,那些徐夫人收買的下人都不寒而栗,誰知徐明錦又說了一句:“她都老成那樣了,估計狗也啃不動。直接扔了。”
下人“……”
徐明錦頭也不回的帶著徐明軒進屋去了。
徐明錦一進屋,就立刻命令春杏趕緊的出府去,她又附在春杏耳邊如此這般的交代一番,春杏臉上的神情一直不停地變換著,等徐明錦說完,春杏就出去了。徐明軒不解的望著徐明錦:“姐,你給她交代什麽了,這麽神神秘秘的。”
徐明錦笑著搖頭,卻絕口不提她給春杏交代的是什麽。徐明軒問的急了,她才淡淡道:“你猜猜,徐夫人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會是什麽反應?”
“暴跳如雷唄!還能怎樣。”徐明軒想也不想的道。
“不,你太小看徐夫人了。”徐明錦道:“她一定會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而我,就是搶在她前麵去做這件事情。”
徐明軒奇道:“什麽事情?”
“明天你就知道了。”隻丟下這一句,徐明錦就什麽也不說了,無論徐明軒怎麽軟磨硬泡。她都不說。
徐明錦還真是一料一個準。徐夫人聽說徐明錦差點打死了她放在徐明錦身邊的嬤嬤,立刻就知道自己可以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她立刻吩咐自己的心腹章嬤嬤多找些人去外麵散播徐明錦凶殘霸道,才從鄉下回來幾天就打死嫡母派去伺候她的老嬤嬤的謠言。徐夫人相信,此謠言一出,徐明錦在京城裏就出名了,不過跟她的女兒徐明霞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聲不同,而是第一惡女的名聲。這樣,看徐明錦以後還怎麽嫁人!徐夫人在心中冷笑連連。然而還沒等她冷笑完,章嬤嬤就慌慌張張的回來了。
徐夫人立刻就知道一定壞事了,果不其然,章嬤嬤一開口就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徐夫人焦急萬分的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快說呀!”
“夫人,奴婢派出去的人還沒有開始散播流言,就聽到另一個流言:尚書府人因不滿徐尚書將兩個庶出的子女認到自己名下,就派兩個心腹嬤嬤去辱罵嘲諷那兩個可憐的孩子,結果,不堪淩辱之下,那孩子就派人將那兩個嬤嬤送回了徐夫人處,結果其中一個被尚書夫人打死了!反而欲將罪名安在那兩個孩子身上!”
章嬤嬤一說完,臉上就挨了狠狠一個大嘴巴,徐夫人怒火衝天的道:“你胡說八道!”
章嬤嬤趕緊跪在地上,伸手捂著臉委屈的道:“夫人,這是外麵的人傳的,不是奴婢說的啊!”
徐夫人發完火之後,微微從憤怒中清醒過來,她將章嬤嬤從地上拉起來:“嬤嬤,是我錯怪你了。”章嬤嬤連忙向徐夫人表明忠心:“夫人,奴婢這條命都是夫人的,一個小小的巴掌而已,奴婢不會放在心上,夫人就不要自責了。”
徐夫人仍舊安撫了章嬤嬤一番,這才恨聲道:“這流言究竟是誰傳出去的?”
“這流言一出,夫人就不好在傳什麽六小姐不好的流言了。這樣一來,最得利的,就是六小姐了。老奴猜,這件事情一定跟六小姐有關,說不定就是她放出去的!”
徐夫人聞言,皺著眉頭道:“話是這麽說,可是,六丫頭才剛剛到尚書府,毫無根基,她不可能出的去府,府外也沒有能接應她的人,她是怎麽做到的?”
章嬤嬤聞言,也愣住了。
徐夫人又道:“你派人去府裏各處查看查看,看可有翡翠園的丫頭出府?”
章嬤嬤匆匆出去吩咐了,又回來跪在徐夫人麵前。
“你這是幹什麽?趕快起來。”徐夫人連忙阻止。章嬤嬤卻道:“夫人,是老奴辦事不利,請夫人責罰。”
“都說了,這件事不怪你,你趕緊起來,不要再添亂了,哎呀,我頭疼。”徐夫人輕撫額頭。章嬤嬤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扶住徐夫人,她憂心仲仲的道:“夫人,這下可怎麽辦?”
“你叫那些人出去澄清那些謠言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徐夫人恨恨道:“這次又被她逃了過去,可恨。就是不知道是誰幫的她。”
徐夫人確實懷疑究竟是誰幫了徐明錦,但她從內心深處,是不相信這件事情是徐明錦自己做的。打死她都不信。
再說徐明錦這邊,一直到傍晚時分,春杏才從外麵回來,不過,她的形象有些狼狽,發絲淩亂,衣裙不整。頭上沾著稻草,身上衣服也沾染了泥巴。徐明錦看見春杏這幅樣子,頓時緊張起來:“咋啦?你被人非禮了?”
春杏翻個白眼,道:“小姐,你能不能想些好的?”
“好吧,春杏,你把誰非禮了?張栓子嗎?”徐明錦這話一出,秋雲和曼紫都掩嘴而笑。春杏臉蛋漲得通紅,分辨道:“小姐,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到底是那樣?”徐明錦把春杏從頭打量到腳,就連她腦袋上搖曳著的狗尾巴草都細細打量了一番。春杏被徐明錦看的毛毛的,終於忍不住道:“好吧,我老實交代!”
徐明錦連忙停下來打量的目光,盯著春杏的眼睛,等著她說。
“我,我。”春杏看著大家都盯著自己,忽然感到害羞起來,她飛快地用低若蚊鳴的聲音道:“我是從尚書府後花園的狗洞鑽出去的!”然後捂著臉跑出去了。
徐明錦“……”
好半天,徐明錦感歎道:“春杏就是厲害啊!不走尋常路啊!……”
徐明錦心底其實是感動的,春杏為了她的命令,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好吧,以後不嘲笑她了,對她好一點。徐明錦想。
那邊徐夫人正想著用什麽法子陷害徐明錦,張嬤嬤悄悄走近來,對徐夫人道:“我去各處都問了,今天,翡翠園裏沒有丫鬟或者小廝出府過。一個都沒有。”
“那還真是奇了怪了!”徐夫人恨聲道:“我就不信那流言跟她沒關係!”
徐夫人的話音剛落,門房就報:老爺回來了。
章嬤嬤連忙退了出去,徐夫人整整衣冠,又在頭上插上一根碧玉簪,這才起身迎接徐若逸。
誰料得,徐若逸竟是怒氣衝衝的走進來,劈頭蓋臉的對著徐夫人就是一陣數落:“你瞧瞧你,做的都是什麽事!從那天你在祠堂裏暈倒,我就知道你心裏不願我將錦兒和軒兒認到你名下,我以為你頂多就是生生悶氣罷了,我安撫安撫你就成了,哪想到你是這麽惡毒的人!居然想嫁禍到錦兒頭上,壞了她的名聲!”
徐夫人痛哭流涕的欲辯解,徐若逸大手一揮:“你別解釋了!你要是沒做,外麵就不會有那些流言了!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抹了多少黑!你不要害的我官做不成!你給我聽著,我現在就將翡翠園和鬆風院的奴才都撤了,立刻叫人牙子進府,買新的來!”
徐夫人呼吸一窒,都撤了?那她以後豈不是伸不到翡翠園和鬆風院了?那怎麽行!~徐夫人正欲反駁,徐若逸已經叫來了管家,吩咐他立刻出去找人牙子。等管家領命而去,他立刻叫來自己的長隨,然後對徐夫人道:“你將翡翠園和鬆風院的奴才們的賣身契拿出來吧!”
徐夫人隻得依言取了,遞給徐若逸的長隨。她的心在滴血。她已經不是在傷心那些她精心安排進那兩個院子的奴才了,而是傷心,她嫁給徐若逸十幾年來,她從來沒有這麽斥責過她,也從來沒有這麽不給自己麵子,當著下人的麵,徐夫人覺得自己的臉在今天丟光了。
徐若逸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了,徐夫人的娘家可是葉家,那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但是,徐夫人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又實在讓他感到厭惡。他可是當朝一品尚書,什麽樣的美人沒有見過,徐夫人嫁給他十幾年,早就看膩了,再說徐夫人早就沒有當年的絕世風采了,保養的再好,臉上仍舊是有了歲月的痕跡。這一哭,更是什麽美感都沒有,徐若逸忍著心底的厭惡,上前安撫起徐夫人來。
“夫人,為夫錯了,不該這麽說你。”徐若逸給徐夫人擦著眼淚。但是他手勁有些重,弄痛了徐夫人,她一把將徐若逸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