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意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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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毫無長處贈送的平安符。
半靠在‘床’頭的青桑眼看著梅太後背對著自己在眼前倒下,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然後抬眼看見了滿臉驚恐的翠嵐後,青桑嚇得捂住了嘴。
翠嵐潔白的臉上濺上了幾滴鮮紅的血滴,手上握著一小剪子,上麵還在滴著血。
再看地上的梅太後,鮮血正從她的身體下慢慢蔓延開來。
觸目驚心已經無法形容青桑此時的感觸了。
“嗚嗚嗚!”翠嵐癱坐在地上,手上的匕首哐當掉到了地上。
青桑掙紮著下了‘床’,極度的驚訝讓她都忘了穿上鞋子。
赤著腳走到梅太後身邊,血水浸在她的腳丫子上,還帶著一絲人體的溫度。
青桑顫抖著伸出手,探了探梅太後的鼻息。
梅太後似乎已經咽氣了。
看著鮮血汩汩從梅太後的‘胸’口湧出,青桑想要伸手去捂,卻被癱坐在一旁的翠嵐撲上前止住了。
“不,不,娘娘,這事和您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別髒了手。”翠嵐說著,拿袖子抹了抹眼淚,然後顫顫巍巍起身,將青桑拉起,將她扶到‘床’上坐下,又取了帕子,拚命地將青桑腳上的鮮血擦拭幹淨。然後跪在青桑麵前,磕頭道:“翠嵐該死,不該衝動犯下這滔天大罪,但翠嵐實在不想大小姐冤死,您又受梅太後的脅迫。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娘娘放心,此事全是翠嵐所為。不會連累娘娘。”
青桑聽著翠嵐的話,總算是回過神來了,也明白了翠嵐這麽做的原因,她知道翠嵐忠心,可是如此魚死網破的做法,青桑真是無言以對。
“翠嵐啊,翠嵐啊,你真傻。謀殺太後。這是滅九族的罪,你真以為能與旁人無關嗎?”青桑痛心說道。
翠嵐真得很傻,怎麽會出此下策。
現在死在明粹宮的是堂堂太後,明粹宮上上下下都脫不了幹係。
青桑忽然覺得很冷,渾身都開始發起抖來。
“奴婢這就去自首。”翠嵐已經抱著既死的決心,一臉淩然地說道。
青桑盯著她的臉,說道:“不,你先去將常安叫進來。”
翠嵐不解。
“還不快去!”青桑急道。
翠嵐胡‘亂’地將臉上、手上的血跡擦了,趕緊就出去喚常安。走到‘門’外時。候在外頭的‘春’枝詫異地瞧了翠嵐一眼,翠嵐心虛,低下了頭。
走過草香身邊時。草香眼尖。已經發現翠嵐桃紅‘色’的宮服上似乎有些不對勁,那衣襟附近點點的紅是什麽?
來不及細想,翠嵐就領著常安來了。
這下子,‘春’枝有些覺出不對來了。
剛剛翠嵐端著茶水進屋,‘春’枝以為是裏頭讓上茶,見草香沒有攔著。她也就沒有攔。畢竟這是明粹宮,不是她們慈寧宮,府裏頭的下人還輪不上她說三道四的,要是有壞了規矩的,裏頭自然會訓斥。所以。對於翠嵐端茶進屋,‘春’枝沒有太大的反應。但現在不同,翠嵐怎麽領著宮裏頭的公公進去了。而太後在裏麵已經有較長的時間了,怎麽一點聲響都沒有?
其實,翠嵐沒有聽見茶碗打碎及一些說話的響動,還在於古人坐月子不得見風,裏間的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門’簾也換成了冬日用的厚褥被,‘春’枝和草香又候在屋‘門’外,所以想要清楚地聽見裏麵的動靜並不容易。
事後,青桑想起這事還覺後怕,慶幸當初幸好‘春’枝等人沒有聽見裏麵的不對勁,給了她喘息的時間。
常安是低著頭進屋的。
還沒來得開口請安,就見地上一灘血跡。刺眼的紅‘色’嚇傻了常安。
“常安!”青桑輕聲喚道,卻沒想常安卻忽地癱倒在地。
青桑暗歎一聲,確實這時候誰見到這個情景都會雙‘腿’發軟。
翠嵐蹲下身,扶著常安,低聲說道:“娘娘在叫你。”
常安這才哭喪著臉,爬到了青桑麵前。
“常安,本宮問你,梅太後帶了多少人過來?”青桑問。
常安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回道:“共有公公三人,宮‘女’三人,都在後院候著。‘春’枝姑姑是隨著太後的,這樣算來太後共帶了七人來。”
常安畢竟在北戎走過那生死路,所以處事還算冷靜,這會子已經基本平靜下來。
青桑點點頭,道:“好,常安,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你也看到了,本宮現在有難,你若想要去揭發,本宮不攔你,但若要留下,那接下去你我以及整個明粹宮都要同生共死,你可要想好。”
常安毫不猶豫說道:“奴才的命是娘娘給的,奴才定與娘娘同生共死。”
“好,好。常安,你先幫著翠嵐將太後扶到‘床’邊的椅子坐下,然後出去就說太後娘娘想要留下用膳,順帶著安撫了‘春’枝和太後帶來的那些個公公、宮‘女’。最後再去慈安宮請陳太後過來一同用膳。”青桑吩咐道。
“奴才這就去辦!”常安道。然後回頭怯怯地看了眼太後的屍體,猶豫問道:“那太後……這如何是好?”
青桑道:“接下去就由我處置,你照我的吩咐辦便是。切記,你剛剛還見著太後活著。若是‘春’枝聽了太後要留下用膳不信,你可領著她到‘門’口偷偷往裏瞧瞧,讓她見著太後坐在‘床’前的背影即可,想辦法不要讓她進來。”
常安點點頭。
果然,常安走出去後,‘春’枝就問裏麵有何吩咐,常安照青桑所言說了。
‘春’枝自然是不信的,太後怎麽會留下用膳。所以她便想進屋問問。
常安笑著說道:“姑姑難道還懷疑常安假傳太後懿旨不成?太後娘娘現在正和貴妃娘娘談得歡呢,還說要請陳太後一塊過來呢。娘娘她身在月子中。不能親自作陪,所以傳常安進去吩咐著奴才要打點好一切,切不可怠慢了兩宮太後。‘春’枝姑姑若是不信,常安帶您瞧瞧。”
說著,就伸出手作出了請的姿勢。
‘春’枝知道去偷看偷聽都是壞了規矩的,可是她實在是覺得今日之事有古怪,怎麽梅太後就要留下用膳了。蒲貴妃還在月子中,這太後娘娘想要與她拉近感情也不至於挑在這個時候。所以即使是覺得不合規矩,‘春’枝還是悄悄走了進去。
裏麵立著垂手躬身候著的翠嵐。
‘春’枝瞥了翠嵐一眼,走到‘門’口,剛要張口請示裏麵的太後,就見常安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常安輕輕地慢慢地掀起‘門’簾,‘露’著一條縫隙讓‘春’枝朝裏看去。
翠嵐的手忍不住捏緊了。
房內光線特別的暗,‘春’枝看到太後坐在‘床’頭,似乎在和蒲貴妃說著什麽,蒲貴妃發出感‘激’的笑聲。並連聲說謝。
‘春’枝不敢瞧得太久,梅太後的脾氣她是知道的,若是被她發現自己在偷聽。那到時候。自個兒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常安見‘春’枝縮回了頭,便放下了簾子,心裏的大石頓時落地,他真怕‘春’枝看出什麽來,特別是地上的那攤血跡。娘娘早就猜到剛剛的謊話‘春’枝這關是過不去的,所以便刻意要‘春’枝來看。讓她覺得梅太後還是活著的。而且為了掩飾剛剛的血案,看得出娘娘讓翠嵐掩上了好幾處的窗子,讓房間內的光線變得極暗。
‘春’枝雖然還有疑慮,但也不敢進去問,隻能在外麵候著。
翠嵐見‘春’枝隨常安走了出去。捏緊的手頓時鬆開,這才發現。手心裏都是嚇得汗。
草香也覺得古怪,卻又不能問常安,目送著常安走出院子,去辦娘娘吩咐的事了。
過了一會,忽然草香聽見青桑的呼救聲,‘春’枝也聽見了。
‘春’枝和草香趕忙跑去,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了杯碗打碎的聲音。
緊接著,就聽到一聲慘叫。
‘春’枝和草香衝進了裏間。
草香的第一反應是房間裏的光線怎麽這麽暗。
‘春’枝卻一眼看見了倒在地上的梅太後和蒲貴妃,還有跪在一邊,手持剪子的翠嵐。
“咳咳咳……”青桑倒在地上,虛弱地咳著。
呆愣在一邊的草香和‘春’枝這才回過神來,衝上前來一人一個地扶起。
“娘娘,您……”草香正‘欲’問問青桑是不是受傷,忽然就聽‘春’枝發出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啊……”‘春’枝的慘叫聲讓在場的幾人皆是一驚,反應最快地是翠嵐,隻見她丟了手中的剪子,迅速撲上前,捂住了‘春’枝的嘴。
草香順著‘春’枝驚恐的眼睛看去,就見一旁的梅太後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草香探身上前,忽覺跪在地上的膝蓋一片濕涼。
伸手‘摸’了‘摸’,地上似乎有水跡,舉手借著光線一看,草香差一點驚叫出聲,是血,聯想起翠嵐手上的剪子,草香頓覺大禍臨頭。
不再去管太後,回身扶起青桑,連聲問道:“娘娘可好,可有受傷?”
青桑幹咳了幾聲,捂著脖子道:“出、出大事了,快去請皇上來。”
草香扶著青桑坐到椅子上,這才衝到‘門’口,掀開簾子時,光線照進房間,草香清楚地看見了梅太後倒在地上,身下是血汪汪的一片。
心驚‘肉’跳的草香走出‘門’後,猶豫著難道真得要去請皇上,太後死在明粹宮可是驚天動地的事,去請了皇上來,明粹宮上上下下可就遭殃了。草香放緩了步伐,仔細想了想,剛剛常安從屋子裏出來似乎說要去請陳太後,難道娘娘早就覺得有異樣麽?但若是陳太後來了看到這樣的情景,皇上不在,恐怕明粹宮才真的要遭殃了,這樣想著,草香便又加快腳步去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