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芸走進大太太,時常居坐小息的耳房內,第一眼,她便看到,臨窗大炕上鋪著繡花綢緞的坐墊,正麵還設有紅色蘭花的靠背,攢金絲彈花軟枕,紅錦團絲繡花大條褥,兩邊設一對雕著蓮花的小幾,右邊幾上放著熏香爐,香爐中的沉水香已經點著。炕中間橫設著一張炕桌,桌上放著青瓷茶具。雖然看著裝飾簡潔,可是卻件件價值不菲。讓她看的直咂舌,不禁想起早上和秋雁的一段對話。

“小姐,今兒奴婢不能在您身邊服侍,要不讓春香來伺候小姐,去給大太太請安?”

秋雁要去辦昨天謝靈芸吩咐讓她做的事,可是卻又不放心謝靈芸一個人,便對穿著一襲粉藍衣裳,如雲的秀發簡單的梳起,隻帶一個梅花形金簪,可是更讓她渾身散發出的靈氣,仿佛那不小心墜落凡塵,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晶瑩剔透,靈動脫俗的謝靈芸說道。

謝靈芸嫣然一笑,笑吟吟的說道:“春香不是還有傷麽,她養好傷之前,莫要再讓她來當差了,你放心去便是,雖然你小姐我失憶了,但是卻沒有癡傻不是,路要怎麽走,你小姐我還是知道的,再不濟,要是萬一迷了路,鼻子下麵不是還有一張嘴嗎,我不會問路啊,再說不是還有劉嬤嬤跟著我的麽,倒是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夜晚她輾轉反側的思慮一夜,最後還是覺得打聽清楚的好,因為對於大太太那兒的事情一無所知,讓她覺得很不利,而且也有一種不踏實,時刻如坐針氈的感覺。

秋雁還是帶著猶豫之色,但是知道多說無益,她也隻好回道:“小姐,請放心,奴婢會注意的。”說完,她就要告退。

謝靈芸突然想到了什麽,叫住她,說道:“你可帶足銀兩?”既然是找人打聽事,那就得破費。

秋雁一愣,像是沒有明白,有點呆呆的問道:“小姐的意思是?”

謝靈芸掩嘴一笑,看著很機靈的一個人兒,這會怎麽泛起了傻,便直言道:

“我是問你有沒有帶銀子,你不會打算就這麽空手,去找人幫忙吧?”

秋雁這回是聽懂了,可是臉色卻變得有點複雜,她咬著唇一副,不知道要怎麽回話的為難表情。

謝靈芸本來還算愉悅的心情,看到這樣的她,心裏‘咯噔’一下,美麗黑亮的大眼睛瞪的提溜溜圓,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問道:

“秋雁,你可別告訴我,我們現在沒有銀子可使?”千萬可別應驗啊,她心裏七上八下的。

秋雁一副不忍謝靈芸失望,可是卻又不得不回答的表情,慢慢的點頭,說道:“小姐,我,我們確實沒有銀兩可使。”

哇靠,謝靈芸在心裏爆出一句粗話,然後抬手扶上光潔的額頭,不死心的,又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娘,哦,不對,應該是鳳姨娘,就沒有給我留下點什麽嗎?還有,我每個月沒有月錢領嗎?”

不是聽說原主的親娘鳳姨娘,還活著時很得大老爺的寵愛麽,那怎麽又可能沒有一點積蓄,留給自己的一雙兒女?就算是原主的親娘,沒有給原主留下點什麽,可是電視劇中也好,小說中也好,不都有說大宅門裏的小姐,每個月都能領到一定的俸銀的麽,再就算原主再不受大太太待見,可是大太太也不會連這個也不給吧。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秋雁接下來的話,徹底擊碎了謝靈芸想法。

“小姐,奴婢聽說鳳姨娘生前,確實留給小姐一匣子首飾,還有不少銀票,可是當時大太太說要替小姐保管,等到小姐出嫁時,再給小姐放到嫁妝裏,所以……”

謝靈芸無力的接過話,認命的說道:“所以讓大太太扣住了是吧,呼,那我的月例呢,不會也沒有吧,這可就說不過去了。”

秋雁表情有點複雜,她咬了咬唇,索性一口氣說完:“本來小姐是有份額的,可是兩年前,小姐說自己用不著領每月的份額,就當著大太太和大老爺的麵推掉了,當時大太太本來不同意,小姐因為這事,還頂撞了大太太,被,被罰跪祀堂一天。”

謝靈芸感覺一陣掩息,這豈不是說她現在是一文錢也沒有,不用她用腦子想,也一定知道這裏麵有內情,要不然就是原主腦殘了,怎麽會好好的不要份額,這樣一分錢沒有的小姐,可能比府中一個三等的小丫鬟,還不如吧。

“小姐,其實您不用著急的,奴婢這兩年也積攢了一兩多銀子,春香那兒也有點,這件事能對付過去的。”

用她們的錢,謝靈芸感覺她做不出來,腦子不停的轉動著,突然看到梳妝台上,放著的一個玉手鐲,心裏有了主意,便說道:“秋雁,你出入府中方便嗎?”

秋雁點頭,回道:“門房何大爺很好說話,平時奴婢出府買點繡線水粉的,都會讓奴婢出去,隻不過不能在外麵待長。”

謝靈芸心裏鬆了一口氣,走到梳妝台前,拿起那個翠綠的玉手鐲,說道:“你把我這個玉手鐲當了吧。”

謝靈芸想到這裏,摸了摸空空如也的白皙的手腕,想著因為她的堅持,秋雁無法隻好拿去典當的玉手鐲,再看看眼中大太太房間裏,價值不菲的擺設,心裏對大太太就是一陣咬牙切齒。

隻是現在她也顧不上別的了,隻能祈禱那個玉手鐲沒有白當掉,發揮了它應有的價值,打聽出了她要聽到的信息。她雖然這樣自我開導著,可是麵對眼前的一切,還是為原主不平。心裏暗自打算,看來原主當初,為什麽要說出不要份額的事情,她也要順便打聽清楚了才是。

這時影紅灑花簇錦軟簾被輕輕掀起,接著謝靈芸便看到大太太,被幾個丫鬟和張嬤嬤簇擁著走了進來。

麵甜心苦的大太太,看到謝靈芸,眼神中一抹厭惡神色閃過,眼前的這張俏生生的小臉,讓她又一次想起了那個該死的女人,心裏厭惡見到這個庶女,可是她卻不能顯露半分,因為她要維持她好嫡母的完美形象,不漏聲色的露出一副慈母的表情,溫和的說道:

“你這孩子,昨兒你父親不是已經給你說了麽,讓你好利索了,再來給我請安也不遲,怎麽今兒一大早的就過來了,路上冷不冷,可有披鬥篷?”

謝靈芸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感覺大太太這演技真是到了,如火純情的地步,明明不喜歡她,剛剛大太太眼中那抹厭惡,她可是沒有錯過,都瞧在了眼裏,正因為這樣,看到大太太還能裝出很疼愛她的樣子,她心裏真是佩服,猶自暗歎大太太不簡單。

心裏這樣想著,不過她卻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驚喜模樣,感激涕零的笑著迎了過去,從巧鳳手中接過大太太的手虛扶著,直到大太太到炕上坐下,她才恭敬的施禮問安,道:

“女兒謝謝母親掛懷,來時有披鬥篷,今兒天已放晴,兒女沒有覺得有多冷。”至於大太太說什麽,等她好了再請安的話,她就是壓根也沒有當真,她真要是傻的當了真,那可就是個棒槌了。

大太太好像是很滿意聽到這話,笑容更顯親切溫和,說道:“趕快坐下吧,來到母親這兒,不要拘禮,其實啊,你母親我是真的想時常的,讓你過來陪陪我,至從你大姐、二姐出嫁之後,你們姊妹幾個,我感覺和你最貼心,你能時常過來,我真是感到很高興。”

謝府出嫁的小姐,一共有三位,而剛剛大太太念叨的大小姐和二小姐,正是她所生,另外一個出嫁的,卻是去世張姨娘所生的庶出三小姐,也是不得大太太待見的,因為張姨娘是從小伺候,謝重天跟前的丫鬟,很得謝重天的看重,大太太因此進門沒有多久,就找了個錯處,把其杖斃了。

謝靈芸對於這些還不清楚,所以表情很自然的恭維道:“女兒也想時刻陪伴在母親身邊侍奉。”話是說出口了,可是知道一切不過是假象的她,心裏卻別捏的要命。

大太太的笑容中,更添了幾分滿意,可親的拍了拍謝靈芸,放在炕桌上的手背,然後對身邊站著的張嬤嬤吩咐道:“嬤嬤,我記得前幾天收拾箱籠時,有一套我以前陪嫁時的頭麵,你找出來給九小姐。”

謝靈芸借此抽出了手,站起身,被大太太這一拍,她感覺雞皮疙瘩起一身,受不了啊,臉上帶著驚喜和惶恐的說道:

“母親,女兒怎可要您的頭麵,而且母親以前,賞女兒的頭麵已是不少,女兒都戴不過來了。”並且多的還要拿到當鋪典當呢,咬牙切齒中。

大太太很高興的嗬嗬笑了幾聲,然後道:“你這孩子就是實心眼的,還有怕東西多的不成,再說了母親給你,是讓你跟母親是靈山寺時戴的,到時候你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讓母親看著高興才好啊。”

謝靈芸心裏一顫,為什麽會讓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個大太太究竟是打的什麽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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