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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難道你不願意?!”

因為謝靈芸的沉默,薛仁傑以為她不願意讓祖哥成為嫡子。

謝靈芸見他誤會了自己,不想再和他發生衝突,她趕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同時也有一個小小的疑問:“世子爺定下來的事情,妾身聽命便是,隻是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妾身想問一下世子爺,既然你說娶妾身是為了祖哥,那既然是為了祖哥著想,讓喬姨娘成為世子妃不是更好麽?”

請原諒她,她是真的很好奇,打從聽他說娶自己是因為祖哥時,她就無數遍的在心裏想過這個問題。

太夫人對喬姨娘也很看重,而喬姨娘不管身份如何,僅是有了祖哥這一條,也具備了成為世子妃的資格不是嗎?更何況看著眼前的薛仁傑對喬姨娘的感情也很深厚,那麽怎麽著世子妃的位置也輪不到她這個小小的庶女身上不是嗎?

然而,當她的話一落,薛仁傑下巴緊繃,眸光如刀似的射向她,一抹寒冷自眼中閃過。

謝靈芸被他這種眼神一掃射,心裏後悔萬分,暗怪自己不該有這麽重的好奇心。又埋怨自己實在是蠢笨,就算是有好奇心。自己私下的查明就是了,反正她有的是時間,千不該,萬不該想著問他。這不是沒事找事麽。

心中自我埋怨著,謝靈芸試著正想找什麽話,把這件事情岔開。於是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坐著木塌上的薛仁傑,正要說出自己一開始要問的話時,在接觸到他的眼神時,卻又生生的愣住了,忘記了自己要說些什麽?

那是怎樣的眼神呀?如深潭的眼眸。眼睛漆黑如墨,似是帶著一股魔力,要將她吸進去似的。而最讓她心驚的卻是他眼中的神情太過複雜,似怨、似怒、又似痛,更有著深深地無奈,沉重的像要讓人掩息一般。

“你……你還好吧?”謝靈芸不自覺的抬手扶著心口,不受控製的開口問道。她感覺自己被這樣的他嚇到了,心中還隱隱有一絲別樣的情緒在裏麵。有那麽一點點心疼,而更多的卻是好奇,好奇他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有這樣的眼神?

薛仁傑在謝靈芸心思飛轉的之時,卻收斂了外漏的情緒,隻是臉上的表情更為冷峻,說出來的話也更是沒有了溫度:“以後做好你該做的,不該你問的最好還是別問。”

謝靈芸要是沒有看到他那雙複雜讓人掩息又心疼的眼眸的話,也許會生氣,也許會諷刺回去。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她心中隻是有一點不舒服,卻並沒有了反駁的心思,隻是低著頭。輕輕的說道:“我……我以後會注意的。”

薛仁傑看著低著頭,難得乖巧回答他問題的小嬌妻,眼中閃過別樣的情緒,接著假咳一聲,說道:“就算是祖哥記到你的名下,將來我們有了孩子時。爺心裏也有數。”

這是給自己的保證嗎?

謝靈芸抬頭認真的看著他,雖然對於孩子不孩子的話題很排斥,可是卻也不反感。在這兒生活,打從與他圓房的那一刻,兩個人有孩子的想法也在她腦子裏閃過。

隻是,她想到了圓房當晚,在淨房之中……不反感有孩子這一假設,可是卻不能不顧慮自己年齡還小的事實。她不想在分娩時,遇到不該遇到的憾事。薛仁傑說的孩子的事,不會有,最起碼現在不會有。

不過,聽到他說的話,她心裏還是安心不少。沒有孩子是一說,可是她不能不為了將來打算,一旦有了孩子呢?世界上沒有哪個當母親的在孩子的事情上還會大公無私的。但是她也不會因為自己的孩子,而對別人的孩子做出虧德的事情。

“妾身一切聽世子爺的便是。”

說完這句話,謝靈芸在心裏吐了吐舌頭,暗自嘲諷道: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具有賢惠的一麵。自己被自己雷的不輕的同時,卻也知道這一切多少是因為他剛才的眼神所致。

薛仁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大概是滿意了她的表現,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道:“既然你沒有異議,那還是按早先說的,祖哥認到你的名下,成為我們這一房的嫡長子,將來繼承爺的一切。”他說到‘繼承’兩個字時,話語咬的很重,意味著再一次提醒她,這可不僅僅是讓祖哥成為嫡子這麽簡單的事。

謝靈芸心中知道,也許是身外現代人,見過這兒的人所沒有見過的,學過這兒的人無法所學的知識。就算是富貴顯赫的簡親王府,她第一次來時,也僅僅是感歎,感歎古代人的聰慧,築建的一樓一閣都如此的大氣,盡顯豪門氣派。而想著占為己有,卻是一絲也沒有此想法。

因為心中並無所圖,謝靈芸在聽到他的話時,臉上並沒有一絲異樣的表情,輕柔的說道:“一切隨世子爺安排。”說到這兒,她卻又想到了自己一開始要問的問題,接著說道:“不過妾身不知道隻是讓祖哥記在我的名下,那以後是不是要讓妾身照顧祖哥呢?”

這才是她要關心的問題,隻是記在她的名下,由庶變嫡,就算是將來繼承簡親王府的一切,她都不在乎,因為這一切本來就不屬於她。而她守著自己的陪嫁,要是經營得當,說不準比簡親王府的財富還要多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一但要讓她照顧祖哥,那就另當別論了,她不會接這個燙手山芋的。雖然她還沒有真真正正的見識過後院女人之間的齷齪,可是沒有見過豬肉,並不代表沒有見過豬走。前世不管是電視劇中,還是小說裏,她都多少的知道,古時候的孩子成活不易。一半是疾病,而一半卻是因為人為,女人要狠起來並不比男人差多少,要不然也就不會有‘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的出現了。所以不管是什麽原因,防患於未然沒有錯,她可不想無緣無故的背黑鍋,更不想讓她人有機可乘。

“這個你無須多問,祖哥還是由母親教養。”薛仁傑一句話便解了她的憂慮。

謝靈芸聽到這話,發自內心的惠心一笑,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薛仁傑敏銳的眼神並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他站起身,臨走之前,猶豫的說道:“爺去外書房了。”

謝靈芸跟隨著他起身,聽到他的話一頓,這是在給自己報備麽?心中雖然很是驚訝他的做法,卻是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他能這樣說,是個很好的現象不是麽?兩個人能相互坦然自己的行蹤,最起碼不會等有事情要找對方時,抓瞎的強。

“恭送世子爺。”滿意他的作法,她說話時也帶了一絲真誠與親近。

薛仁傑像是感受到了她細微的變化,眼神中有一抹異樣一閃而過,走到門口的腳步卻停了下來,接著說道:“明天進宮謝恩。”說完這句話,他也沒有等謝靈芸回應,抬起腳頭也不回的便去了外書房。

進宮謝恩?謝靈芸雖然知道會去皇宮謝恩,卻沒有想到明天就會去,想到要進皇宮,她的心不規律的跳動了幾下。看著搖晃的門簾子,她心裏對於明天去皇宮有了一絲絲期盼,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見到那個貴妃娘娘?應該是能見到的吧?畢竟她賞給自己一個嬤嬤不是嗎?

“世子妃。”剛想到貴妃娘娘,秦嬤嬤便在門外輕聲喚道。

謝靈芸收斂心神,覺得秦嬤嬤來的正是時候。明兒既然要進宮謝恩,那麽就要問問在宮裏當差的秦嬤嬤宮裏的規矩是什麽了?

“嬤嬤請進。”心中想著,已經走到木塌上端坐好的她,揚聲請候在門外的秦嬤嬤進來。

“是。”秦嬤嬤在門外恭敬的應道。接著撩開簾子,笑嗬嗬的走了進來。

“世子妃,老奴聽春香說您還沒有見過這個院子裏的下人,您看一會老奴是不是找莊嬤嬤安排一下?”

謝靈芸聽到這話,心中一暖,感覺身邊有一個嬤嬤替自己操持,心裏踏實不說,也有了依靠。

雖然她在心裏告誡自己要防備這個初來自己身邊,而且還是被貴妃娘娘賞給自己的秦嬤嬤——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可是當她從秦嬤嬤眼中看到對自己莫名的慈愛時,心裏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相信她。這種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與親近讓她自己感到詫異,可是卻不排斥,反而很高興以後身邊有個能為自己操持的人在。

“嬤嬤先且別說這個,我正要問您,明兒要和世子爺進宮謝恩,我可是要有什麽注意的地方嗎?貴妃娘娘又有什麽喜好嗎?”她覺得進宮也是要見貴妃娘娘的。

誰知,秦嬤嬤聽到她問貴妃娘娘時,臉上卻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接著猶豫的回道:“回世子妃的話,貴妃娘娘現在不在宮裏。”